樂樂文學網 > 朕又不想當皇帝 > 295、卦不敢算盡
    “老夫對他沒什么大指望,”

    何吉祥很是欣慰的道,“此生他能夠平平安安,娶妻生子,老夫就足慰了。”

    兩人說話間,馬車已經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和王府。

    洪應在門口站著,洪安直接跪下磕頭道,“徒兒給師父請安。”

    洪應點了點頭后,便沒再搭理她,直接看向刑恪守道,“刑先生一路舟車勞頓,王爺說可以先休息一番。

    明日再見。”

    刑恪守道,“總管客氣了,不敢讓王爺久等,只是勞煩總管先替老夫準備一下,老夫洗漱一番,才敢去見王爺。

    衣裳不整,著實有些唐突。”

    說完挺直本就佝僂的腰,跟著洪應進府。

    洪安同一眾官兵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師父沒讓她進,她就不能進。

    這是規矩。

    壞了規矩,師徒情分就沒了。

    這是師父說的。

    王坨子道,“洪捕頭,你跟我去布政司衙門吧。”

    洪安拱手道,“多謝。”

    王坨子笑著道,“洪捕頭,咱們是熟人,不要搞這么生分,不然我都不好意思。”

    帶頭走在前面,走到一半,又看向騎馬與自己并行的陶應義,好奇的道,“你他娘的不是在南州嗎?

    怎么來這了?”

    陶應義道,“這是陳德勝先生的意思,我如今也是捕快了,替著洪捕頭鞍前馬后。

    不過,我還有一點不解,洪捕頭來吳州,那永安誰去?”

    想當初,他可是第一個登上武林城城頭的!

    按照功績,他任永安布政司衙門總捕頭,應該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吧?

    到時候一方人物,想一想,還是很有派頭的!

    但是,想不到居然來了吳州,只能做洪安的副手。

    王坨子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嘿嘿笑道,“王大海前幾日去的永安,你們來的路上沒有碰到?”

    “原來是他啊,”

    聽說是王大海,陶應義直接垂下了腦袋,勉強笑道,“他雖然原本是跟著張勉的,可現在是沈初將軍的身邊人,將軍不一定能離得了他呢。”

    他比得了別人,肯定是比不了王大海的。

    那家伙身為七品,真是個狠人!

    打仗是從來不惜命的。

    王坨子指著自己的胸口,一邊走一邊得意道,“這不是還有我嗎?

    老子現在是參軍了,直接跟在將軍身后!

    以后見著了,你小心說話,不然老子對你就不客氣了。”

    “哼,你他娘的,少在老子面前擺譜才是真的,”

    陶應義氣呼呼道,“咱倆誰不知道誰啊。”

    他倆同為岳州人,比別人顯得更親近一些。

    林逸坐在和王府的大廳里,習慣性的抱著茶盞,見刑恪守進門就要跪下,便道,“行了,一把老骨頭了,別折騰了,坐下說話吧。”

    “不敢。”

    刑恪守依然徑直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林逸看著那花白的頭發,總歸有點不落忍,朝著小喜子擺了擺手。

    小喜子上前,把刑恪守扶到椅子上坐下,等仆人把茶送過來,親自端到了刑恪守的面前,然后往他的暖爐里加了一點木炭。

    刑恪守道,“多謝公公。”

    小喜子笑笑,退到了和王爺的身后。

    林逸道,“ 逸道,“那什么彭龜壽,本王實在信不過,這才讓你過來,有點為難你了。”

    刑恪守拱手道,“不敢欺瞞王爺,老夫與這彭龜壽也是老相識了。

    永光二十七年的時候,他見四皇子事不可為,一心輔佐圣上,才有了這潑天之功勞,吳州富裕之地,他這布政使一坐就是十年!

    無人可以撼動!

    可謂是圣寵優渥。”

    林逸道,“所以,本王才信不過他。

    哪天我老子說句話,他還不的得屁顛屁顛把老子給賣了?”

    刑恪守道,“王爺有所不知,此人貌狀溫恭,與人語必嬉怡微笑,而褊忌陰賊。

    既處要權,欲人附己,微忤意者,輒加傾陷。

    故時人言龜壽笑中有刀。

    最是擅長鉆營,見風使舵的本事無人可及,忠心倒是未必。

    如今王爺大勢已成,不見得他會三心二意。”

    林逸道,“你的意思是本王繼續用他?”

    刑恪守道,“老夫以為,其雖有私心,然確實是材優干濟之人,吳州初定,民心不穩,老夫以為,還是敘用為善。”

    林逸皺了皺眉頭,嘆氣道,“那就留著吧,但是,依然你說了算。”

    刑恪守道,“是。”

    林逸道,“本王今日不設宴了,你隨意吃點東西,趕緊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說。”

    “多謝王爺。”

    刑恪守說完后,小心翼翼退下,與何吉祥去了布政司衙門。

    這里不但是王爺的住處,也是娘娘與公主的住處,他們不便久留,以免沖撞。

    包括瞎子等人依然都住在布政司衙門。

    瞎子此刻坐在衙門后院的長廊上,手心捧著,感受著一片又一片的雪花。

    和尚突然道,“你要不給我算一卦?

    最近總是心神不安。”

    瞎子搖頭道,“卦不敢算盡,畏天道無常。”

    和尚嘆氣道,“你就喜歡打機鋒。”

    瞎子笑著道,“忙處不亂性,須閑處心神養得清,死時不動心,須生時事物看得破。”

    和尚道,“你非要這么和我說話嗎?”

    瞎子歪著腦袋道,“和尚,我已經聽你的了,沒殺她。”

    “好吧,多謝了。”

    和尚無奈的道,“瞎子,我的心好亂,我兩天沒參禪打坐了。”

    瞎子道,“那就從心吧。

    你本來就不是真和尚。”

    和尚站起身道,“你又說胡話了。”

    不等瞎子說話,就徑直走了。

    洪安從廊柱里走出來,看著和尚遠去的身影,笑著道,“和尚哥哥動了凡心。”

    瞎子笑著道,“你都明白的事情,他自己卻還不知道,也許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洪安道,“和尚哥哥是好人。”

    瞎子道,“謝小青也未必就是壞人。

    哎,你還小,跟你說這些做什么。”

    “瞎子,我十六了,不小了,”

    洪安笑著道,“你別再拿我當小孩子。”

    她們都是在起點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她對他總比別人多一些笑臉。

    “是,你長大了,我老了,總是說一些糊涂話。”

    瞎子淡淡地道。

    “你比我大不了幾歲。”

    洪安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