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朕又不想當皇帝 > 404、緝捕
    這種鬼話就是騙人的呢。

    老十二第一個不信。

    既然挖密道是為了防備人的,就不可能弄得人盡皆知!

    如果唐毅能隨便聽說這個消息,別人同樣也可以,那么官府的人就沒有理由找不到這里。

    哪里還能輪得到他們在這里站著,這里肯定早就和杏花樓一樣,被官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想到這里,老十二朝著唐毅拱手道,“外祖父大人,親者莫過于同胞、同鄉、同窗,齊庸與秦陽是同窗,與你和謝贊是同年,這關系為何弄得如此之僵?”

    這齊庸也太狠心了一些,不管是謝贊,還是唐毅,居然一個都沒放過。

    至于右都御史秦陽,只因太得他老子信任,齊庸沒辦法使絆子。

    唐毅突然冷哼一聲,看了眼豬肉榮和將屠戶等人,癟癟嘴道,“您與太子、雍王、楚王還是親兄弟,那又如何?”

    老十二聽聞這話后,直接愣了。

    是啊!

    他們眾兄弟中,有誰跟誰是和睦相處的?

    無論是太子,還是雍王,都是狠角色,恨不得把每個兄弟都剝皮拆骨。

    哪怕是他七皇兄南陵王和八皇兄楚王也是不遑多讓。

    至于他九皇兄和六皇兄,就有點讓他看不透了。

    他給的評價是笑面虎!

    “本王受教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道不同不相為謀,”

    老十二感慨道,“看來這齊庸也不是善茬,可是據我所知,這齊庸才學出眾,非一般人,何況又擅隱忍之輩,即使再好色,此刻也該收斂一二吧?”

    他實在不知道他這便宜外祖父從哪來的自信,一定可以找到齊庸!

    唐毅笑著道,“齊庸,少年喪父,孤兒寡母相依為命,聞雞起舞奏晨曲,懸梁刺股伴燈黃,這是本事,可收可放,好色卻是本性。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老十二若有所悟的道,“是啊,很多時候,一個人很難改自己的本性的。”

    唐毅點點頭道,“如今官府根據失蹤良家女子的線索,直接鎖定了各個青樓,這也確實是老夫沒有想到的。

    如果這安康城中有適合齊庸躲藏的青樓,那大概就只有杏花樓了。”

    將屠戶忍不住插話道,“唐大人,我剛才也聽了一個大概,就是知道這密道的不止齊庸一個人,像這秦陽大人,肯定也是知道的。

    齊庸就不怕別人給舉報了?”

    這次不等唐毅說話,老十二便直接道,“我外祖父能想到的事情,不代表秦陽就能想得到。

    你們這些人不懂,就不要再瞎猜疑了。”

    將屠戶聽聞后道,“王爺英明。”

    其實是懶得再多說了。

    這永安王,都窮成啥樣了?

    心里還沒個數!

    居然在他面前擺譜!

    要不是礙于身份限制,他都恨不得直接給永安王來一拳頭!

    娘的,要不是老子信奉的是:禾桿冚珍珠,一定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實力!

    論出身,老子不如你這個皇子!

    但是,論財力,老子能把你打的爹媽都不認識!

    豬肉榮伸過來腦袋道,“那唐大人,咱們現在怎么辦?

    你盡管吩咐,咱們一定在所不辭!”

    他沒將屠戶那么多的心思。

    只要能這次能得著好處就行!

    唐毅看了一眼將屠戶和豬肉榮,然后道,“這齊庸在朝中經營幾十載,如今能從官府手中逃脫,想必有不少幫兇,幾位想抓住他,只依靠二位,恐怕是不夠的。”

    豬肉榮道,“那再喊人?”

    來寬趕忙道,“要是官府的人就算了!”

    “這不就小瞧人了嘛。”

    豬肉榮見將屠戶點頭,便把大拇指和食指放進嘴里,緊貼舌頭下面的兩側,收緊嘴唇,響亮的鳥叫聲在空曠的國子監上空回蕩。

    沒多大會,附近的林子里傳出來一陣陣的鳥叫聲。

    將屠戶得意的道,“瞧見沒有,我兄弟們都給回應了。”

    來寬道,“不可能啊,你這口哨一吹,就都來了,你這糊弄誰呢?”

    將屠戶道,“不信?”

    “當然不信了,你當我傻子呢。”

    來寬的腦袋搖的更撥浪鼓似得。

    “瞧好了!”

    將屠戶說完,雙手一舉,啪啪的,有節奏的拍起手掌。

    沒多大會,在來寬和老十二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從左右的林子里鉆出來五十幾個人,有光著膀子的,有穿短衫的,在太陽底下泛著黝黑的光澤,一看就是一幫子苦力。

    來寬不解的道,“你平常出門都帶這么多人?”

    “要你管,就說你服不服吧,”

    將屠戶沒好氣的道,“睜大你的狗眼看著,我這些兄弟都是二品以上,隨便找一個都能把你打的爹媽都不認識。”

    這兩日,他與豬肉榮鉚足勁,想查出點什么東西出來。

    所以,出門都是帶著一大票的伙計,只要一聲令下,就都可以從周邊跳出來,起碼保證不能吃虧。

    “佩服!

    佩服!”

    老十二看著眼前的這些二品以上,甚至五品、六品的高手,既有羨慕,又有震驚!

    連殺豬佬都比自己有實力!

    想到這里,看了一眼旁邊的廢物來寬,不禁悲從中來。

    自己這個藩王一定是假的!

    啥玩意不是!

    豬肉榮跟著得意的道,“王爺客氣了,有什么吩咐,盡管說吧!”

    唐毅點點頭道,“既然二位盛情相助,老夫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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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二位,跟老夫來吧。”

    說完沿著國子監的圍墻進入了桃花林里。

    “咋說?”

    豬肉榮看向將屠戶。

    將屠戶道,“都這地步了,還能怎么樣,上吧。”

    一揮手,身后的伙計也手持木棒徑直跟上來了。

    唐毅轉拐右拐,最后在一處大井停下來。

    豬肉榮好奇的伸著腦袋往井里面張望,一汪死水,上面飄著枯枝爛葉。

    豬肉榮道,“大人,這看著不像出口吧?”

    唐毅蹲在地上,用樹枝撥弄了一下地上的螞蟻縫。

    然后笑著道,“麻煩幫老夫弄一支粗些的棍子來。”

    “這好辦。”

    豬肉榮一掌劈在一顆桃樹根上,桃樹應聲而斷,他把樹杈子斬斷以后,直接把桃干給了唐毅。

    唐毅一個沒注意,摸上了黏糊糊的桃膠,不過渾不在意,拿著棍子,在井口附近有節奏的敲著。

    敲一會,便換一處地方。

    眾人都莫名其妙。

    半晌后,他終于停了下來。

    老十二好奇的道,“這是何意?

    有什么講究?”

    唐毅笑著道,“但凡有桃樹的地方,這蚯蚓是最多的,想釣魚的時候,帶點真氣,用棍子隨便敲敲,這蚯蚓就全部受不住,一個個會慢慢鉆出來。”

    將屠戶道,“可是這會,一條也沒見著啊?”

    “所以這才有問題啊,”

    唐毅剁了剁腳下,然后接著道,“咱們就沿著沒有蚯蚓的地方走,就肯定能找到這密道的出口了。”

    將屠戶道,“你也不知道密道出口在哪里?”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見一個人喊,“快來這里看看。”

    說話的是將屠戶手底下的一個伙計。

    將屠戶雙腳地上一點,便起身躍到了那個伙計的身前,順著伙計的手指,他看到了一雙赤腳,抬起頭,他看到了一個女人,繩子勒著脖子,在一棵大槐樹上來回晃蕩。

    下面是一條水渠,里面污水橫流,爛菜葉子,舊衣服、舊鞋、腐爛的籃筐、樹葉。

    “有人上吊了。”

    將屠戶見多識廣,同時也殺了不少人,從來不怕死人。

    但是,他卻是第一次看到上吊死的,猛然嚇了一跳。

    唐毅走過來,看看女人腳尖,淡淡道,“這是他殺,不是自殺。”

    老十二道,“外祖父何出此言?”

    唐毅對著死尸,毫無避諱的道,“王爺請看,如果是上吊而死,這腳尖應該是下垂的,可是這腳尖正對著咱們的。”

    來寬忍不住插話道,“這有什么區別?”

    唐毅道,“只有死后掛在繩子上,這雙腳才會如此僵硬。”

    豬肉榮嘆氣道,“這女子這么好看,死的太可惜了。”

    唐毅用樹枝挑起一塊舊衣服,笑著道,“便是這里了。”

    豬肉榮不解的道,“什么意思?”

    唐毅笑而不語,沿著水渠逆流而上,直接找到了水渠的洞口。

    黑色的污水從一處洞口里嘩啦啦的往下流著。

    老十二掩著鼻子望了望里面黑漆漆的洞口道,“咱們鉆進去?”

    “王爺稍等。”

    說著唐毅直接脫了長衫、里衣,光著膀子,只穿了一件里褲,就要帶頭鉆進去。

    “大人稍等!”

    豬肉榮拉住唐毅,朝著伙計喉一嗓子道,“瘦猴!”

    “掌柜的!”

    一個瘦小的男人從人群里鉆出來道。

    豬肉榮擺擺手道,“你功夫最好,你上,咱們給你壓陣!”

    瘦猴動也沒動,縮著脖子道,“掌柜的,你別糊弄我,當我不知道,何吉祥大人說了,抓住這刺客,功在社稷,我也不要什么社稷,一百兩銀子值不值?”

    豬肉榮沒好氣的道,“只要能抓住人,別說一百,就是五百我都給!”

    “掌柜的,有你這句話就成了!”

    瘦猴颼飗一下,匍匐著跟泥鰍似得鉆進了黑乎乎的洞里。

    豬肉榮伸頭看,已經看不見了他的影子。

    他一揮手道,“跟上!”

    嫌棄腥臭,只敢半蹲著,小心翼翼的往洞里挪。

    月亮升起。

    安康城的宵禁漸漸放寬,夜市也愈發繁華熱鬧了。

    這些日子官府到處搜查刺客,人人自危,但是這街面并沒有因此而蕭條。

    林逸坐在一處茶攤邊上,用手彈開了前赴后繼撲往煤油燈的蛾子。

    焦忠把旁邊的茶壺往邊上挪了挪,一邊給林逸斟酒一邊道,“王爺,外面蚊子多,要不咱們回去吧?”

    “慢慢長夜,無心睡眠,”

    自從媳婦懷孕后,林逸愈發難以入睡,“男人啊,都是很單純的,一輩子就想著三件事,白天從哪里搞錢,晚上跟誰喝酒,深夜的野花怎么這么香。”

    “王爺說的是。”

    焦忠聽明白了意思,但是根本不知道如何接話。

    林逸抿了一口酒后道,“這都多少時日了,刺客還沒抓住?”

    旁邊的何鴻噗通跪下道,“屬下無能,還望王爺恕罪!”

    他原本是和王府侍衛統領,如今調入京營,出任神機營統領!

    維護城內治安,抓捕刺客就是他分內之事!

    都這么長時間了,還沒有結果!

    他簡直無地之容!

    林逸擺手道,“既然知道,還在我這磨蹭什么,趕緊滾蛋吧,再寬限你們一些時日,再抓不住,你們就回家種地吧。”

    “遵命!”

    何鴻心里有苦說不出。

    他接管神機營才多長時間?

    怎么就遇到了這種倒霉事!

    好事輪不到他,壞事全讓他攤上了。

    林逸再次一杯酒下肚,突然聽見了響亮的口哨聲。

    焦忠突然大吼一聲道,“警戒!”

    四面八方涌出來百十名侍衛,手持大刀長槍把小小的茶攤圍得水泄不通。

    擺茶攤的夫妻二人看見這場景,躲在桌子底下嚇得瑟瑟發抖。

    接著,一聲接著一聲的炸藥聲,半空中火花四射,照亮了半個安康城。

    焦忠看的目瞪口呆,上前一步,貼著和王爺,緊握手中長刀。

    “娘的,挺猖狂的啊,”

    林逸瞇縫著眼睛,望著絢麗的天空,淡淡道,“這次人家主動跳出來了,再抓不住,就是他們無能了。”

    安康城京營齊出。

    緊隨其后,是兵馬司官兵、大理寺獄卒、安康府尹捕快,各個衙門齊出。

    黑暗中,一切悄無聲息。

    韋一山、劉闞、曹小環望著杏花樓滔天的大火,相顧無言。

    周尋恨聲道,“這些王八蛋是會飛還是會鉆地!

    怎么除了幾條小雜魚,一個都找不見!”

    韋一山冷哼一聲道,“上天倒是未必,鉆地倒不是不可能!”

    劉闞皺眉道,“鉆地?”

    “來人!”

    韋一山突然大聲道,“挖開下面的水渠,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老鼠躲在里面!”

    “是!”

    身后爆發出了驚天的吼聲。

    無論是官兵還是捕快,這些日子,都在憋著一口氣,他們從來沒有被這樣戲耍過,此刻得了命令,刀劍、錘子、鏟子朝著下面的青石地板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