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朕又不想當皇帝 > 464、目的
    梁遠之不說,桑安也不敢再多問,對著梁遠之逐漸遠去的身影道,“梁先生慢走。”

    話音剛落,就看到了從陰影里走出來的王小栓。

    桑安笑著道,“王大人你還不睡?”

    “別這么喊,”

    王小栓不停的擺手道,“我一個九品芝麻官,算得了什么大人?

    你啊,還是喊我名字吧,沒事少給我戴高帽。”

    桑安好奇的道,“再小的官也是官,老漢我是平民百姓,喊你一聲大人,也是平常的很。”

    “說不定過些日子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王小栓突然感慨道。

    桑安不解的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王小栓一屁股壓在椅子上,抱起茶盞咕嚕嚕喝完后,沒好氣的道,“什么意思?

    就是這苑馬寺的官不好當,他孫崇德不是什么好玩意,老子不伺候他了!

    從此以后,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孫大人貴為四品大員,與老漢這個門房天差地別,”

    桑安猶豫了一下,接著道,“可有一樣,他與老漢都是馬倌出身,在三和的時候,我與他一家子都是極相熟的,即使后面隨軍來到了安康城,他一家子都我也頗多照顧。

    我這年齡大了,趕不動馬車了,還是孫大人引薦我做這門房的,對我不薄啊。

    他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

    王小栓白了他一眼道,“你這老頭子是什么眼神?難道是我信不過?”

    桑安搖頭道,“我倒不是那個意思,你同劉闞、將楨一樣,都是老漢看著長大的,你雖然跳脫了一些,可這心腸是不壞的,就是吧.”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后還是沒說出來。

    “你這老漢,”

    王小栓不耐煩的道,“有什么話,你直接說,不要吞吞吐吐的,好像我能吃得了你似得。”

    桑安坐在王小栓的對面,緩緩地開口道,“說句實話,你但凡有劉闞那小子一半沉穩勁,如今也不止是個九品小官了,孫大人稍微使點勁,也該給你升職了。”

    “哼,”

    王小栓漲紅著臉道,“那是因為老子以前志不在官途,一心想著撈錢,哪里能想到錢也沒撈著,這官也當的窩囊。”

    “哎,我說句實話,”

    桑安嘆氣道,“想當初,孫大人因為抓捕江重有功,得了這苑馬寺的大權。

    往孫家送禮的人,毫不夸張的說,可以排個二里地,要么想官復原職,要么想謀個身份。

    你想一想,你送了什么?

    如果這孫大人不是厚道人,你這九品官,恐怕沒這么容易得。”

    王小栓不服氣的道,“我是有小學畢業證的人!”

    “今時不同往日,”

    桑安搖頭道,“從三和到安康城,到處都建有新式學校,有小學畢業證的可不光只有你一人了!

    而且,據說還有許多老秀才、舉人,都來新式學校讀書,但凡聰明一點的,都不用一年就能拿到畢業證。

    據說新科狀元陳楷只用了一個月就拿到了畢業證。”

    “我當然知道了,”

    王小栓突然耷拉下腦袋,頹廢的道,“那你老給劃個道,我這該怎么辦?”

    他當圉長的時間也不短了!

    每日與馬匹牲口打 牲口打交道,讓他苦不堪言!

    但是,升職又是無望!

    比他優秀的人太多了!

    桑安猶豫了一下,岔開話題道,“剛剛梁先生發現你了?”

    “廢話,他是九品,怎么可能發現不了我?

    就是故意裝作看不見!”

    王小栓憤憤不平的道,“人家現在是一等秘書呢,眼睛高過天了,哪里看得上我這樣的小人物!”

    他與梁遠之、韋一山等人一樣,都是是一條街上長大的,甚至還是同時入新式學校,同時學武的。

    但是,現在出門,他都不好意思和人說,他與和王府秘書梁遠之是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

    說出去了,不是自己的榮耀,是丟人!

    因為他們二人的差距太大了!

    他到現在還是個九品芝麻官,而武學一道,才堪堪入了七品!

    桑安笑著道,“估計梁先生現在是困了,沒抬在意你。”

    “你這老頭子”

    王小栓很是無奈!

    他與梁遠之年齡相仿,學歷相同!

    但是就是因為這官職地位的差距,桑安對待兩個人的態度就完全不一樣!

    喊自己“大人”,大概率是揶揄,嘲笑,調侃,不屑!

    而喊梁遠之“先生”,是發自內心的敬重。

    “那梁先生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桑安繼續問道。

    王小栓冷哼道,“老子又不是聾子,怎么可能聽不見?

    你放心吧,我會替你們保守秘密的,你們說什么我都裝作聽不見。”

    “多謝,”

    桑安親自給他續完茶后,接著問道,“那這薛家”

    “這種破事你也打聽?”

    王小栓愈發沒好氣了。

    桑安不好意思道,“老頭子號稱包打聽,這種事情既然遇到了,要是不弄個明白,恐怕是睡不好覺的。”

    王小栓瞪了他一眼道,“跟你說也無妨,你可知道袁家老太君的娘家在哪里?”

    “自然是金陵城的薛家,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這大梁國簡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桑安脫口而出后,也被自己說出來的話驚呆了。

    隱隱的,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的道,“這薛大午與薛家是”

    “嘿,金陵城的族長薛一鐸是薛老太君的嫡親侄兒,想當年這薛家伙同金陵城的史家等大戶把黎三娘給劫了,”

    王小栓嘿嘿笑道,“和王爺極為震怒,下令誅殺首惡,薛一鐸之子薛同吉、重孫薛彬皆被問斬,這薛一鐸和其族人雖然被留了一命,不過家產卻被抄了,同時無論男女,皆被送去勞改了。”

    “那這薛大午和薛銀兒”

    桑安愈發感覺到了不安。

    “薛大午是薛同吉長子”

    王小栓再次端起茶盞,望著門外依然在飛舞的雪花道,“薛銀兒是薛同吉最小的女兒”

    宮中的袁貴妃封薛大午做天下第一武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薛銀兒,身為皇親國戚淪落青樓,又是傷誰的臉面?

    “..”

    桑安早就預料到了,但是依然被嚇得目瞪口呆,不敢再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