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服公告：浪潮將在七日內結束，任務獎勵將在24小時內發送至玩家賬戶……】
沐浴在晨輝中的鐘樓，如同點亮在廢墟上的火把，將變種黏菌的母巢付之一炬。
這一仗，幾乎耗光了404號避難所的全部彈藥庫存。
7mm子彈姑且不說，光是20mm的各種穿甲、高爆、燃燒彈就用掉了近千枚，88mm的迫擊炮彈更是不計成本的輪番轟炸。
不過楚光也沒太心疼。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龐大的財政赤字固然讓人發愁，但404號避難所的軍工產能，卻也在“虛空銀幣”的刺激下達到了空前的高度。
目前7mm口徑的全威力彈，在原材料供應充足的情況下，單日產能最大已經可以達到20萬發，重量近5噸。
隨著大量“輕騎槍”的列裝，81號鋼鐵廠已經對20mm穿甲彈完成了量產化，大大縮減了生產成本和工時。
目前81號鋼鐵廠的兩位廠長，正在研究對高爆彈和燃燒彈這兩款更復雜的彈藥進行量產化改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
一旦爆發戰爭，這將成為404號避難所最大的倚仗！
戰役結束之后。
穿著防護服的NPC前往戰場上回收尸體，執勤以及清除殘存異種的任務則交給了警衛，而玩家們則陸續離開了前線。
克隆體需要休息。
不少玩家鏖戰了一整夜，全靠著飆升的腎上腺素才撐住了【疲勞debuff】，而當上頭的情緒褪去之后，許多人都打起了哈欠。
受傷的玩家們返回了避難所，沒受傷的玩家就近找了個存檔點（休眠艙）下線。
至于陣亡或者重傷不治身亡的玩家們，則老早就下去了。
這會兒官網上無論是哪個板塊，都熱鬧的不行。
尾巴：“可惡……為什么我被編在了C連，連BOSS長什么樣都沒見到！(ó﹏ò?)”
部隊的編成是隨機分配。
為了確保每個梯次都擁有足夠的戰斗力，楚光讓小柒在分配玩家的時候，除了擔任前鋒的A連擁有最大比例的覺醒者之外，其他各連的覺醒者比例都是一樣的。
當然。
玩家們不可能知道這些。
在絕大多數人看來，沒被安排到最刺激、也最危險的最前線，純粹就是臉黑了。
斯斯：“重在參與，重在參與，咱還干掉了三只暴君，已經很不錯啦。（摸摸頭）”
WC真有蚊子：“暴君算個溜溜球，老子拿到了倆BOSS的人頭加一個全服公告的首殺！哈哈哈哈！爽翻了！”
我最黑：“MMP！搶人頭你好意思嗎？！老子都已經要A上去了！”
瑪卡巴子：“就是！太過分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少扯犢子：“做個人吧！”
WC真有蚊子：“不重要！搶到了就是賺到！（壞笑）”
整場戰役的MVP，毫無懸念地被蚊子給拿下了。
那兩枚從天而降的百公斤的航彈將浪潮的節點生物轟成了渣，可以說直接扭轉了戰局！
只不過后面那個BOSS，就有搶人頭的嫌疑了……
不管怎么想都沒有撞上去的必要，因此沒少被前線的玩家吐槽。
不過蚊子會在意嗎？
顯然不會。
他自己的飛機，想咋摔就咋摔。
更不要說他早就習慣了。
泉水指揮官：“老實說，我剛才一直在想，你的飛機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裝起落架？”
WC真有蚊子：“咋可能！沒有那玩意兒我是怎么從樓上滑下去的？掛機腹的炸彈不直接蹭地上了！不過后來我發現其實沒啥意義，沒有空速管和陀螺儀，地上又是一片烏漆嘛黑的。別說沒跑道了，就是有跑道也降不下來，我尋思著干脆撞了得了。”
沃德腳氣誰萊文：“不是我說，你那個7mm小水管實在是太拉了，干嘛不直接上20mm機炮？突突突砰砰砰不爽嗎？”
亞兒我要上廁索：“就是！不考慮下37mm炮嗎？我們幫你改裝啊！（滑稽）”
WC真有蚊子：“滾滾滾，要你們管？做個炮而已，老子又不是不會做！”
沃德腳氣誰萊文：“你會做？笑死。”
亞兒我要上廁索：“就是！吹牛吧你！”
WC真有蚊子：“@￥#%！”
想把飛機飛起來可太容易了，速度夠了機頭一抬就上去了，上不去也就上不去了。
可想要把高速飛行的飛機降下來，那可就難太多了！
速度高度角度還有平整的跑道缺一不可，偏偏這木頭飛機上連個儀表盤都沒有。
不過，對于蚊子而言，這次不完美的飛行經歷也并非是一件壞事兒。雖然摔了一架飛機，卻也為他提供了寶貴的實驗數據與飛行經驗。
下一次，他有信心做得更好。
至于代價？
OB三天而已。
問題不大！
帖子很快歪了樓，變成了81號鋼鐵廠與地精科技的嘴炮戰場。
什么“88mm的炮管還是老子做的”、什么“娘炮才玩20mm的小水管，真男人只用大口徑的火箭彈”，三人吹得牛也是越來越離譜。
但偏偏他們還扯的有理有據，引經據典。
這種話題一般人插不上嘴，大家紛紛去了別的帖子里，結果蚊子和倆廠長愣是憑著三己之力，把這歪了樓的帖子給嗶嗶上了熱榜。
后來一些懂技術的云玩家跑進來圍觀，你一句我一句的插嘴，帖子變得越來越刑了。
若是一般的論壇，管理員早就出來捂嘴保平安了。
但偏偏這個論壇沒這種規矩。
帖子蓋了上千樓都沒人喊停，直到兩家大廠偃旗息鼓，樓都還一直層層疊疊地往上蓋。
雷電法王楊教授：“哎，后臺硬就是牛逼，聊啥都沒事兒。”
法外狂徒竊格瓦：“不是硬不硬的問題，這論壇的服務器有點邪門兒，我一懂技術的哥們兒心血來潮試了下，想黑進服務器瞧瞧，結果門都摸不著。”
嘉文四世尼大木：“更邪門兒的是，涉及到該網站的投訴，不管走外部還是內部渠道都石沉大海。就算基層懶得管也會拉個黑名單吧？這種網站沒上黑名單，我估計八成上面有人。”
爺傲奈我何：“呵呵，吹吧你！一菠菜網站而已，頂天了也就歸治安大隊管，你當領導們都閑著沒事兒跑這來和你扯犢子？還上面有人，笑死。”
不管上面有沒有人，那也不是一般玩家能知道的事情。
也許早就有了，也許沒有，也或許“百分之百真實的虛擬現實游戲”本身就是某個神秘研究機構的試驗場？
否則沒法解釋，為什么游戲里都是國內玩家，玩家和玩家之間沒有語言交流障礙的問題。
當然，也就拿到封測資格的玩家們和填了預約表的云玩家們才會考慮到這一層，而對于那些純粹是跑來吃瓜的樂子人們和沙雕網友們，這種游戲是否存在才是最大的爭議。
要說它不存在吧，偏偏宣傳PV做的有模有樣。
要說存在吧，也不會到現在還是個流傳在游戲圈內的都市傳說，討論熱度還比不上狂割韭菜的某宇宙。
每次這種話題都會讓人爭的面紅耳赤，只恨世界不能變成自己想象中的樣子。
就在樓越來越歪的時候，一條官網公告忽然更新在了論壇的置頂位，全板塊推送。
那是一段游戲PV，發布者的ID是曉琪。
雖然時長只有三分鐘，卻濃縮了昨晚那場“浪潮之戰”的全部精彩瞬間，從天空到陸地的每一個鏡頭都被囊括了進去，全程毫無尿點！
毫不夸張地說，每一個鏡頭都是藝術品！
每一幀畫面都是攝影級！
雖然血腥的部分做了技術上的微調，但并不影響網友們的觀感。無論是每一粒塵埃的粒子效果，還是湛藍色動力裝甲上棱角分明的線條，都逼真的讓人挑不出毛病。
不少網友甚至感嘆。
如果關掉濾鏡，簡直和真的一樣！
而這次爺傲兄也是破天荒的，在被打臉之后不到一個小時內，便酸溜溜地發了今天的第二條帖子。
“呵呵，繼續吹……”
“這特么要是游戲實際畫面，老子直播吃翔！”
是不是游戲畫面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那緊張刺激的戰場，配上震撼人心的BGM，別說是云玩家們看的熱血沸騰，就連剛剛從線上下來的真是玩家們，都恨不得再來一回。
戰地氣氛組：“牛逼！老子又上電視了！哈哈哈！”
伊蕾娜：“而且這次沒演尸體。（滑稽）”
泉水指揮官：“還好老子把裝備穿上了！（齜牙）”
鴉鴉：“話說今天發視頻的為什么是曉琪鴨？之前不都是阿光嗎？”
尾巴：“我幫你艾特！(≥ω?*)?@曉琪”
通常這個叫曉琪的策劃，是不會在論壇上和網友們互動的，就算是尾巴也沒想過真能把她艾特出來。
然而就在這時，讓眾人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曉琪：“阿光呀，他睡了。o(*////▽////*)q”
鴉鴉：“？？？”
尾巴：“？”
夜十：“什么鬼？！阿光不是單身狗嗎？（吃驚）”
方長：“小心渣男哦，這家伙都沒發過朋友圈官宣，記得查他手機看看是不是僅某人可見。（壞笑）”
曉琪：“嘿嘿，不要瞎說哦，我們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系啦。ヾ?(@≥?≤@)??”
藤藤：“那你們是什么關系呀？現實中認識嗎？見過家長了嗎？（好奇）”
曉琪：“是主人喔。o(*////▽////*)q”
帖子安靜了一會兒。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秒鐘。
藤藤：“總之先打個110吧。”
曉琪：“QAQ？”
……
玩家們可以摘掉頭盔起床，楚光可沒有頭盔這玩意兒，連二十多個小時沒睡，一回到避難所他就躺床上睡著了。
一覺醒來，居然已經是晚上了。
“……作息又顛倒了么。”
揉著沒睡醒地雙眼，從床上緩緩坐起的楚光嘀咕了一聲，瞟了眼床底下的那攤液體。
代謝加速會大量出汗，而這次的量明顯比前幾次更多，以至于他甚至有點兒脫水的感覺。
全身充盈著力量的感覺，頭腦和視線也前所未有的清晰，楚光甚至隱約看見了黏在門把手上的半截指紋。
沒有任何意外。
他又升了！
“之前的開發進度是19%。”
“……那么現在應該是20%？”
第二次覺醒！
楚光心中一喜。
雖然恨不得現在就去做個體檢，但突然增強的身體機能帶來的不協調感，讓他沒敢立刻從床上起身。
坐在床邊，他輕輕活動著手指和四肢，適應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
不是他吹牛。
現在的他甚至有信心，能夠僅僅憑借自身的直覺、反射神經與力量，躲開迎面射來的子彈！
當然。
這種事情自己知道就好，沒必要特意去嘗試就是了……
站在了電梯上，楚光本打算先去洗個澡，然后再去赫婭那兒做個檢查，不過就在這時忽然心中一動。
“說起來……解鎖B4層的任務好像完成了？”
一想到這兒，楚光瞬間不淡定了。
上次解鎖B3層，他從倉庫里回收了兩個黑箱，解決了玩家們存檔難和屬性面板不夠用的問題。
這次他解決掉了浪潮，解鎖了B4層，給他來個打印動力裝甲的黑箱不過分吧？
除了培養艙和黑箱之外，肯定還有別的好東西！
然而就在楚光興奮地將手伸向電梯觸控屏的一瞬間，一行淡藍色的懸浮窗卻是浮現在了他的面前。
【剩余解鎖時間：6天12小時13分6秒】
看到這行字兒，楚光差點兒沒氣吐血。
淦！
浪潮不是已經被打退了嗎？
任務也完成了啊！
非得等到外面的孢子濃度恢復到正常水平才能開門？
著急也沒用，楚光做了個深呼吸，食指按在了B3層的按鈕上。
總之。
先搞清楚自己身上的變化好了。
……
醫學實驗室。
從隔壁分析室內走出來的赫婭，將手中列滿數據的平板，遞給了坐在掃描床上的楚光。
“……難以置信，你身上發生的變化越來越驚人了，你確定沒有借助任何藥物或者其他技術手段？”
接過平板的楚光只是看了兩眼，便切換到了表述更簡練也更加直觀的屬性面板。
“沒，話說這算是二次覺醒嗎？”
赫婭抬了下眉毛，好奇問道。
“二次覺醒？這是什么專業術語嗎？有人做過類似的研究？”
楚光隨口說道：“沒，只是廢土客們對這種現象約定俗成的叫法……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至于有沒有人研究過，那也只有研究過的人自己知道了。
廢土上又沒有學術交流的論壇，知識與認知的差距比貧富差距還大，即便是現代社會也未必所有人都能分清楚基因的選擇性表達和DNA變異的區別，更何況是大字不識幾個的廢土客們了。
不過學院那種地方，應該會對這種現象有所了解吧？
但彷徨沼澤離這里太遠了。
【
ID：楚光
基因序列：管理者（第二階段）→管理者（第三階段）
等級：→
——基本屬性——
力量：18→23
敏捷：13→18
體質：16→21
感知：14→19
智力：15→20
】
【-
天賦：1.野性本能：在極限狀態下可喚醒野性本能，持續時間內全屬性提升10~15%，疲勞值積累速度增加20~30%。
2.心靈威懾：對弱于自身的完全心智生命體能夠產生心里威壓的效果，削弱其抵抗意志。
3.蜂群思維：對于弱于自身的完全心智生命體，能夠共享3~15%的智力屬性，使其獲得啟發以及思考速度加成。該效果受距離、人數、接受度等多種因素的影響，最大距離為10m。
】
將屬性面板從頭看到了尾，楚光的臉上浮起了一抹驚訝。
好家伙。
全屬性增加五個點！
難怪他今天一覺醒來就有種變成了超人的感覺。
不過最后一個技能是什么鬼？
能給人的腦袋開光？
他的智力屬性目前是20，按照最大15%來算雖然只有3個點的增幅，但相對于基礎智力只有五個點的普通人而言，豈不是相當于增加了60%的神經細胞活性？
如果是對群體使用，也有0.6個點的保底！
這天賦有點牛批啊！
不過……
這種事情到底怎么辦到的呢？
看著陷入沉思的楚光，赫婭略加思索之后，忽然開口說道。
“關于母巢的研究還需要一點時間，但關于進化體的研究……我發現了一些不太尋常的東西。”
進化體是廢土客們對節點生物的稱呼。
雖然很少有人知道它們在浪潮中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但絕大多數人都能看出來，它們和啃食者、爬行者甚至是暴君這些常見異種存在著明顯的不同。
無論是戰斗方式還是對低等個體的支配力。
它們就像變種黏菌中的奇行種。
楚光抬頭看向了赫婭，好奇地問道。
“你發現了什么？”
“根據從腐朽騎士、女皇、廢棄坦克以及卡車上回收的樣本進行比對，我從它們體內部分細胞中發現了一些特殊的DNA片段……”
赫婭走到了楚光的旁邊，伸出食指在平板上輕輕一劃，畫面很快從屬性面板切到了另一份研究報告上。
“是不是很眼熟？”
楚光注意到了報告中的那張圖片，那是兩條展開的長鏈DNA，旁邊另一張圖上，還畫著些和神經突觸一樣的結構。
至于那些數字和符號。
他可以確信。
自己是第一次和它們見面。
“直接告訴我結論吧。”
赫婭似乎并不意外楚光會這么說。
“現在下結論還太草率，不過種種線索都在反應同一件事情。”
“那些‘進化體’，很可能是人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