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上官怡恰好在那個晚上路過，聽到了向晴和葛黛的對話，知道了葛黛的秘密。
命運的齒輪也不會開始轉動。
一個是乖乖學霸，一個是人美有錢交際花。兩人哪有任何共同點？
就算警方去詢問其他學生，其他學生也不會覺得她們會有交集。
上官怡的腦子轉得很快。
她本來就是學霸，轉眼間就想出了一種可以圓的說辭。
沒有任何紕漏。
葛黛卻還是有些糾結。
這可是殺人……
她膽子偏小，本來沒有想到要鬧出人命的。
上官怡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
“開心一點吧，姑娘。向晴掉下去確實只是一個意外，可她不還是死了嗎？這說明上天就是覺得她該死，她就應該去死。
“惡人自有天收……這是她的報應。”
…………
時間回到現在。
鬼魂向晴冷冷地道：“你說完了嗎？”
“我已經說完了。”上官怡道。
她抬起頭。看向向晴。“你已經完全不記得你死前的事情了嗎？其實你是……自己掉下去的，和我們兩個都沒有關系。要怪就怪你自己運氣不好，無論如何也不該報仇到我們頭上。”
向晴頓了一下。“我的靈識被怨氣污染，會越來越失去人的思想，也就不記得自己死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好。那你現在知道為什么了，可以放過我了吧。”上官怡冷冷地道。
“不，還有一個問題……”鬼魂向晴又道，“你們是怎么殺死祝楠楠的？”
“這個問題應該很清楚了吧。
“我幫葛黛殺死了你，葛黛也應該幫助我殺死祝楠楠。晚上十二點多的時候，我對祝楠楠說了一句話，約她在學校的天鵝湖邊見面。
“你可能會好奇，都這么晚了，只是因為我的一句話，祝楠楠就會出來嗎？她是一定會出來的……因為我對她說，我掌握著你篡改保研名額的證據。
“祝楠楠當然知道她的成功是踩著我的失敗上去的，她本就心虛，一聽到我說這句話，立刻就出來了。當然，我沒有出來見她，作為嫌疑最大的人，我必須制作不在場證明。于是，我讓葛黛出來見她……是的，就是葛黛把她推下去的。”
鬼魂向晴笑道：“葛黛膽子那么小，會殺死祝楠楠？”
“她沒有別的選擇，她必須殺死她。”上官怡的眼里閃過銳利的光。
“如果葛黛不動手，我就會把我們兩個逼死你的事情說出去……我們早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我不是說了么，沒有永恒的友誼，只有利益共同體才是堅不可摧的。她不敢背叛我，我也不敢背叛她。我們對彼此都放心。”
就在這時，周圍突然響起了一陣掌聲。
“說得很好。可惜，你現在不就是在背叛她嗎？”
上官怡一愣。
她看著周圍的燈光突然亮起，面前站著的是晏琳和紀禾。
地上沒有黏糊糊的鮮血，周圍傳來大學女生聊天或者嬉笑的聲音。
還沒有到熄燈的時間。
紀禾輕輕地鼓著掌，慢條斯理地看著她。
上官怡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剛剛的一切……”
“沒錯，剛剛的一切，都只是你的幻覺。”晏琳將棕色的大波浪披到耳側，眼波流轉，露出嫵媚的神色。
“你應該也覺察到了，我們兩個不是普通人……那么，想要催眠一個人，讓對方產生幻覺，很簡單吧？”
上官怡面色難看。
“方才不是向晴在和我說話？”
“當然不是。”晏琳笑意盈盈地道，“是我。”
她的指尖夾著一支錄音筆，正在飛快地旋轉著。
“你說的話，我們已經全部錄下來了哦～所以你想要反悔，也是不可能的。”
這還是紀禾的主意。
既然沒有證據，那就制造出證據來。
“你們……你們……”上官怡已經快氣瘋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都瞞到這個地步了，最后還是以這樣的方式被戳穿了。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向晴！……
該死，該死……上當了！！
難怪方才“向晴”會說什么“靈識被怨氣污染，失去人的思想，不記得自己死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沒有別的原因。
不記得的原因，只是因為她根本不是“向晴”，僅此而已。
上官怡回過神來，再咀嚼了一下方才的事情，只覺得自己真的是個腦殘。
紀禾幽幽地道：“不過，我要打斷一下你。上官怡，到了現在的地步，你也沒打算說實話，對嗎？”
上官怡冷笑：“到了現在的地步，我哪句不是實話？”
“那我最后問你一遍，向晴，真的是因為過于害怕，不小心掉下去的嗎？”
“……”上官怡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她看著對面的紀禾幽幽道：“是你推她下去的，對吧。
“你知道，葛黛的膽子很小，不到萬分危急的地步，不會動手殺人……甚至還有可能和向晴聯合在一起，阻止你。為了讓葛黛走投無路、徹底站在你這邊，你必須殺死向晴。”
沒有退路的葛黛，才會真正地成為她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上官怡嘴角抽動。
“呵呵……呵呵呵……”
一開始，她還只是很輕微的笑。
到最后，逐漸變成了放聲大笑。她捂著肚子，幾乎笑出了眼淚。
“我自以為自己很聰明了……沒想到還是逃不過你的眼睛。紀禾，你叫紀禾是吧。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紀禾……遇到你，算我倒霉。
“但是我是不會后悔的……我不后悔自己殺死了祝楠楠，我只遺憾不是我自己親手殺死的她。賤人！她不是愛搶我的東西嗎，那就得付出代價……”
上官怡很快就被警方帶走了。
不久后，葛黛也被一并帶走。
她頭發凌亂，頹然無比。
“這一天終于到來了……自從殺死祝楠楠以后，我整天都睡不好……整天都……”
一閉上眼，她仿佛就能看到祝楠楠那張猙獰的臉，被水泡得腫脹發白。
“現在……我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她閉上眼睛，嘴角竟然露出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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