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職場逍遙 > 第520章 江州之行8
  李恨水對裴小兵充滿怨恨,不管裴小兵受誰指使,他是殺害沈海淼兇手這個事實,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對于宛夏這個美少婦,他卻恨不起來。

  “兩個人占用一個包廂,是不是太奢華了點?”宛夏嫣然一笑。

  這是李恨水第一次見到宛夏笑。

  帶著笑容的女人,顯然比板著臉的女人,更有魅力,更有女人味。

  “包廂有最低消費限制,但沒有最低人數限制。你愛吃什么,就點什么。我來買單。”李恨水終究還是不好意思讓女人買單。

  他心中自我安慰:宛夏雖然是裴小兵的妻子,但對于丈夫的所作所為,不可能參與。

  從某種意義上說,宛夏也是受害者。她至少在幾年內失去丈夫的陪伴。

  “我請客吧。我之前撒謊了,裴小兵是我的丈夫。”宛夏臉上現出愧疚之情。

  “看來,你并不擅長撒謊。因為我輕而易舉識破了你的謊言。”

  “我的確不會撒謊,也鄙視撒謊。今天之所以撒謊,是因為害怕,害怕你會當場報復我。就在昨天,一個病人砍傷了救治他的醫生,他嫌醫生不敬業,沒有治好他的病。其實,那個醫生非常敬業。病人報復醫生,雖然不是什么司空見慣的事,但也并不罕見。我怕你傷害我。”

  “我不會傷害無辜的。你看我像那種蠻不講理的人嗎?”

  “不像,你是沈總的兒子,沈總不會有蠻不講理的兒子,大家族嘛。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李恨水。”

  “你怎么不姓沈?隨母姓嗎?”

  “不是,我是沈海淼的私生子。”

  “李先生,你真的很坦誠。”

  “做人就應該坦坦蕩蕩,不是嗎?”

  “是的。李先生,我并不知道丈夫會傷害你的父親,一點也不知道。我多次告誡他,接受調查的人也有人權,要依法依規辦事。可是,他還是犯了錯,不可饒恕的錯,毀了本來很幸福的家庭。”

  “你丈夫為什么要害死我的父親?僅僅因為他是個暴脾氣嗎?”

  宛夏猶豫了一會,說:“李先生,我不相信你一點不了解內情。”

  “宛女士,今天就算不碰巧見到你,我也會主動找你。你是裴小兵的愛人,知道真相。我父親已經去世,查明他死亡的真正原因,是我作為兒子的責任。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女人,對你并沒有怨恨,只想知道真相。”

  宛夏的淚水突然涌了出來:“今天這個結局,也是我做夢沒有想到的。我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睦睦,可現在,這個家還算是家嗎?”

  宛夏在包里掏紙巾,但沒有掏著。李恨水遞給她一張餐巾紙。

  “謝謝!”宛夏哽咽道,“裴小兵就是個替罪羊!”

  “宛女士,如果我沒說錯的話,裴小兵是姚金明弟弟姚金陽老婆的親侄子吧?”

  宛夏用餐巾紙擦拭眼淚,說:“你都知道了,還問我!”

  “宛女士,我希望你毫無保留地告知真相,這也許是對我父親慘死的一種彌補吧。畢竟,你是裴小兵的妻子。他做錯了,你不能一錯再錯!”

  宛夏猶豫不決。

  “宛女士,我聽說,作為補償,姚金陽給你一千萬。”

  “那是空頭支票!說是分期付款,到目前只給了一百萬。他不是一次性給我,就是怕我們反悔!”

  “宛女士,你說裴小兵是替罪羊,難道打死我父親的不是裴小兵,或者說,不止裴小兵一個人?”

  宛夏沉默不語。

  李恨水敏銳地感覺到,打死生父沈海淼的可能不止一個人,只不過,裴小兵擔下了所有的罪責。

  李恨水覺得自己操之過急,宛夏就算有意說出真相,也需要準備時間。

  于是,他旁敲側擊:“姚金陽對你們一家很關照吧?”

  “怎么說呢?我和小兵之前都是在基層單位,姚金陽動用關系,將我調到省立醫院,將小兵調到省紀委。”

  “看來他對你這個親戚挺關照的。”

  “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待在基層。我從來不奢望大富大貴,只希望安安靜靜過日子。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世間事,哪個是福,哪個是禍,誰又能真正分得清?

  就像我一個中學同學,年輕有為,二十幾歲就是副鎮長,三十歲不到就是鎮長,可現在,由于貪污受賄,被判刑十多年。真是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如果他只是普普通通一個科員,想貪污受賄都沒門路。”

  “是啊,我贊同你的觀點。對了,光顧著說話,該點菜了,邊吃邊聊吧。”

  “我請客吧。”宛夏拿起菜單,一邊點餐,一邊征求李恨水的意見。

  “宛女士,你孩子多大了?”李恨水開始聊一些輕松點的話題。

  “五歲。”

  “男孩還是女孩呢?”

  “女孩。”

  “她一定像你,是個漂亮的小女孩吧。”

  說起孩子,宛夏一臉的開心。

  她翻起手機里的照片,給李恨水看:“別人都說女兒像我,李先生,你認為呢?”

  李恨水掃視了一眼,就說道:“這何止是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的出來的!真是個漂亮又可愛的小公主!”

  “昨晚我和女兒親子閱讀,一起看繪本《木偶奇遇記》,她用稚嫩的童音說:媽媽,我今后再也不會撒謊了,撒謊后,我就和匹諾曹一樣,鼻子會變長的,那該有多丑啊。我聽了忍俊不禁。”

  “是啊,五歲小女孩都知道不能撒謊,大人就更不應該撒謊。”

  “對不起,李先生,我其實真的不太會撒謊,也很少撒謊。”

  菜肴上桌了。兩個人邊吃邊聊。

  李恨水不再主動提及生父之死的真正原因。第一次見面,就指望宛夏和盤托出,并不容易。

  不過,憑直覺,宛夏并不是那種心機很深的女人。她其實很單純,沒有太多復雜的想法,只想著相夫教子,安安靜靜過日子。然而,現實無情打碎了她的這個簡簡單單的愿望。

  宛夏的電話響了。

  她只聽到幾句話,表情無比震驚,淚水隨即奪眶而出。

  “怎么了,宛女士?”李恨水看著已經石化的宛夏,柔聲問。

  “小兵死了,說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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