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執掌武唐 > 178.第178章 賓滿樓
    陸瑾又覺新奇又覺熱鬧,看得一陣感概連連,正在饒有興趣地觀望之際,立即有侍者前來恭敬問話。

    陸瑾報出了金效白之名,才知他訂的是二樓雅間,也沒有讓侍者引領,問明了雅間名稱便上得樓去。

    二樓雅致寧靜,靠東方為一排敞亮軒窗,窗外是一片寬闊的院落,竹林水池頗為清幽,通往雅間的甬道每隔數步便置放著綠幽幽的盆栽,紅木地板光可鑒人,與一樓似乎是兩個不同的天地。

    而雅間之名,則更為別出心裁了,陸瑾一路望去,“亂云妝”“弄花影”“胭脂淚”“舞流年”等等名字豁然入眼,有幾分古韻古風,更有幾分清新脫俗,不由讓他暗地里猜想,這賓滿樓的東家必定是一個雅致之人。

    金效白所訂下的雅間名為“夜未央”,當陸瑾輕輕推門而入時,早有三人在里面落座了。

    今日,金效白穿著一件黃藍相間的圓領袍衫,腰間圍著黑色革帶,白面無須俊朗非常。

    坐在他旁邊的何四娘頭梳云鬢,一件鵝黃色的對襟短襦連著白色荷葉裙,明艷照人光亮四射。

    最后一人則是一名女子,背對陸瑾而坐只見婀娜身姿,盈手可握的小蠻腰不僅讓人遐想連連。

    聽到推門聲響,金效白和何四娘同時轉來了視線,金效白當先站起笑言道:“噢呀,陸兄來了,快快入座也!”

    陸瑾微笑頷首,輕步行來,瞧見三人并未分案,而是共案落座在一張寬大的案幾前,其中金效白和何四娘占據了一方,那不辨相貌的女子獨自占據了一方,唯有女子旁邊尚留著一個空位。

    霎那間,陸瑾有些猶豫,正在思忖之際,何四娘笑吟吟地開口道:“陸兄和裴娘子坐在一起便是,你們都是四娘恩人,不必見外。”

    陸瑾聞言神情一滯,沒好氣地望去,果然那女子正是裴淮秀,螓首蛾眉,明目皓齒,美艷得不可方物。

    裴淮秀揚起眼簾瞪了陸瑾一眼,見他那頗為不情愿的神色后,登時秀眉倒豎,惡狠狠地言道:“怎么?與本娘子坐難道很委屈么?瞧你那是什么表情!”說罷一聲重重冷哼。

    金效白笑著打圓場道:“雅間之內唯有一張案幾,專供友人相聚為樂,倒是我不小心疏忽了,只得委屈二位坐在一起,還請見諒。”

    主人如此說了,陸瑾也只有不情愿地坐在裴淮秀旁邊,笑容卻有幾分勉強:“無妨無妨,金兄不必在意。”

    裴淮秀冷言揶揄道:“人家可是謙謙君子,豈能與女子同座?金兄,要不你我換個位置,你看如何?”

    金效白還未開口,陸瑾已是巧妙反詰道:“倘若調換了位子,娘子你豈不坐在我的對案?與你對面而食,在下又如何吃得下去?”

    此話落點,裴淮秀登時惱怒之極,重重拍案怒聲道:“陸瑾,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信不信本娘子出手教訓你一頓!”

    陸瑾端起案上橘汁輕呷一口,氣定神閑地笑道:“娘子為人為事光靠武 事光靠武力解決問題,在下乃是手無寸鐵的書生,你若動武也不過恃強凌弱而已,夫復何言!”

    裴淮秀氣得俏臉青一陣紅一陣,然而拿他這個油鹽不進的無恥書生無可奈何,盯著陸瑾的雙目幾乎快要噴出火來。

    金效白瞧見這兩人一見面便爭吵不斷,不由大感啼笑皆非,笑言道:“常言不是冤家不聚頭,兩位真是可人。”

    何四娘望了望氣鼓鼓的裴淮秀和面帶微笑的陸瑾一眼,掩住小嘴輕笑道:“夫君說的不錯,其實奴覺得,陸兄和裴娘子就好似那斗氣冤家,看起來還挺般配的。”

    話音落點,不僅僅是裴淮秀,就連陸瑾也不淡定了,兩人面紅耳赤的同時,裴淮秀又羞又急地言道:“四娘此話大繆!奴之夫君必定是一個人中英杰,策馬揚鞭英雄了得,這臭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夠般配?”

    陸瑾眉峰一挑,點頭道:“在下意中之人,溫柔賢淑知書達理,豈是那種蠻不講理刁蠻任性的惡女子?四娘此話的確說錯了。”

    裴淮秀被陸瑾這番話氣得夠嗆,拍案而起怒聲道:“你說誰蠻不講理刁蠻任性?”

    陸瑾毫不畏懼地望著怒氣盈然的裴淮秀,淡淡笑道:“若非被我說中,娘子何須這般生氣?”

    裴淮秀貝齒緊咬,一雙粉拳已是暗暗攥進,若非此地另有他人,說不定當真就要大打出手了。

    正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幾名侍女魚貫入內捧來了各色佳肴,滿當當地放滿了案幾。

    金效白斟滿了幾人杯中之酒,目光向著何四娘微微示意,讓她端起酒杯后,這才對著陸瑾和裴淮秀笑道:“兩位乃是我和四娘子的恩人,某無以為敬,唯備區區薄宴致以謝意,陸兄、裴娘子,我們夫婦敬二位一杯。”

    陸瑾聞言也是端起了酒杯,頗覺感嘆地言道:“能見金兄和四娘終成眷屬,在下也甚為欣慰,此酒只當飲盡。”

    裴淮秀瞪了陸瑾一眼,情緒這才緩和了不少,勉力笑道:“別的話不多說,還請金郎君以后能夠好好對待四娘,不要再讓她受到委屈。”

    “那是自然。”金效白鎮重地點點頭,當先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氣氛漸漸融洽,陸瑾和裴淮秀也極有默契地沒有繼續爭執,一時之間推杯換盞,話題倒也不斷。

    金效白親自替陸瑾斟滿一杯美酒,頗覺不可思議地言道:“陸兄啊,你我一見如故,也算知己好友,前不久你面對張右丞的責問,當即辭官而去,為兄真替你擔憂了一番,最后看到你能夠官復原職,這才放下心來。”

    聞言,裴淮秀頗為不屑地言道:“這臭書生不知好歹地得罪了當朝權貴,丟官也怪不得他人,若非本娘子親自登門訓斥了背后主事者一番,主事者豈會消氣讓他官復原職?”

    金效白驚訝地瞪大了雙目,言道:“陸兄可是由天后親自口諭特~赦,莫非娘子連天后也敢前去訓斥?”

    “什么,是天后特~赦了他?”裴淮秀登時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