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一天的沈清依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但又想不起來,這樣糾結了一天。
直到晚上杜思陽放學回家,這才猛然想起問題所在。
賠付給對方的兩萬塊錢,是陸子明出的。
昨晚回來吃過飯,時間已經不早,眾人睡下,第二天一早陸子明要走,杜思陽上學,她就把這茬事給忘記了。
當時她就想好,決意不會要陸子明的錢,就算他說自己的丈夫救過他的命。
現在想起來,已經晚了,陸子明沒有電話,走時只說了要去星楓市,那座城市那么大,想找他豈不是大海撈針?
受了莫大恩惠的沈清依將此事和杜思陽一說,這小子一拍腦門,將手中的筷子放下,一溜煙沖向自己的臥室。
“思陽,你這是怎么了?”沈清依有些擔憂,莫不是這孩子受啥刺激了?
這樣的念頭剛起,杜思陽就從房間里跑了出來,手里拿著一疊厚厚的鈔票,放到了沈清依面前的桌上。
“這是?--”沈清依嚇了一跳,吃驚的問道:“哪來的?”
“大哥哥給的。”杜思陽說完,就坐到座位上準備繼續吃飯。
“哪個大哥哥?”沈清依的語氣變了,她以為杜思陽干了什么不好的事。
杜思陽完全沒意思到自己老媽已在暴走的邊緣,頭也不抬的輕松說道:“子明哥啊。”
說著,他抬頭忘了沈清依一眼,嘿嘿的笑了一下,解釋道:“昨晚我和子明哥說了,他比我大不了幾歲,覺得叫叔叔太別扭,能不能叫哥,結果他就同意了。”
“喔--”聽到陸子明,沈清松了一口氣,不是杜思陽通過邪魔歪道弄來的錢就好。
“他為什么給你錢?”沈清依下意識的問出口,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這讓她的心情頓時變得復雜起來。
一個小小少年,居然有這么大的氣魄,對自己一家這么好。
這讓她贊賞陸子明的同時,對他的愧疚感更強。
杜思陽的聲音小了下去,他想到了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惹的事。
“子明哥說--這是賠償人家的醫藥費,他還說不直接交給你,是怕你不肯接受,這才--”
說道這,杜思陽連連保證道:“媽,我以后絕不再給您惹麻煩,我要變得像子明哥一樣厲害,做個保護媽媽的人。”
聽到杜思陽的話,沈清依的面容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柔聲說道:“你這么懂事,媽媽很開心。”
陸子明卻不知,他的出現,直接改變了一個少年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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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鳴村,王三斤家的客廳中。
一個女人盯著對面英俊的小伙一遍遍的打量,像是在看什么國寶級別的動物一般。
“王嬸,我真的是陸子明,如假包換。”
被人用怪異的眼光盯著看了將近半個小時,饒是陸子明有趴在泥塘里兩個時辰的能耐,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哦,呵呵--”
她終于目光變的柔和下來,滿臉笑意的說道:“我知道你是子明,因為除了衣服,其他和走時一模一樣,就是不敢相信你能回來。”
“這次回來,也是有很大幸運的。”
接著,陸子明將從監獄參軍,然后恢復自由的經歷簡單說了一下。
王嬸聽后,也是連連唏噓,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經歷。
說了一會兒,陸子明掃視了一圈房間,眨了眨眼睛問道:“王嬸,王叔這時應該快打魚回來了,小魚呢?這丫頭是在樓上,還是跑著玩去了?”
“嗯!”
女人看了看墻上掛著的時鐘,點頭說道:“你王叔這個點應該快回來了,小魚她--”
話說道這里,被外面傳來的一陣欣喜聲打斷了。
“孩子她娘,你猜猜今天打了多少魚--”聲音一落,就是一陣踱步聲傳來。
“剛說他就到了,子明,我敢保證,他若見了你,比打一船魚都開心!”女人笑呵呵的站了起來。
陸子明也站了起來,想起這個救了自己,還要提自己頂罪的老實漁夫,他心里有的是滿滿的敬重。
門外,王三斤哼著小曲,背著雙手超前走,臉上的褶子將眼睛都遮了去。
他先看到自己的老婆從屋里出來,還沒說話,臉色一下怔住了,因為從房間里又走出一個男子。
他的裝束是現在城市里男孩子的普遍打扮,和村長的兒子白慕衣的風格相似,只是要比他高上一個頭。
“三斤,來看看這是誰!”他的老婆側過身,望著一旁的陸子明笑瞇瞇的說道。
王三斤勾著頭,踱步來到跟前,只瞧了一眼,驚詫的表情就變成驚駭。
磕磕巴巴的問道:“你,你是--子明?!”
呵!
陸子明沒開口,王三斤的老婆卻笑著開口。“你的眼光可以嘛,一下子就把自己認了出來,剛才他來時,我都看了老半天呢!”
“他,他--”王三斤吞了口口水,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自己老婆問道:“他真的是子明,我救過,后來被抓走的陸子明?”
“王叔。”陸子明一臉笑意的說道:“不錯,正是那個陸子明!”
“子明?!”
聽到他親口承認,王三斤將手中的煙袋鍋別在腰上,雙手抓著陸子明的手臂,盯著他仔細的瞧了瞧,這才問道:“子明,你,你怎么回來了?”
誒--
王三斤的老婆不愿意了,不悅的說道:“你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不想讓子明回來啊?”
“沒有,沒有。”
王三斤哪會不想陸子明回來,只是他太過驚訝,因為在他的觀念里,殺人償命,這都快一年了,陸子明恐怕--
“子明去當了兵,然后去參加了國家指派的任務,這次恢復了自由!”
王三斤的老婆已經對陸子明的事情很了解,自顧自的就說了出來。
半個小時之后,王三斤在老婆的解釋中和陸子明拿出退伍證的證明中,終于接收陸子明回來的事實。
王三斤不認識幾個字,對退伍證上的東西認不全,只是封面上的軍隊標記,讓他堅信不疑那是真的。
陸子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就笑呵呵的轉移話題。
“王叔,剛才你進門時,說讓王嬸猜你打了多少魚?”
“不錯!”
現在提及這個,讓王三斤更加高興,拉著陸子明的手,連連說道:“我說怎么今天大豐收,原來是子明帶來的福氣,好啊,好啊,這就是雙喜臨門--”
頓了下,他滿臉笑意的說道:“小魚和你最親近,若是她見了你,指不定高興成啥樣呢!”
剛才王三斤到來之前,陸子明就在問王小魚的下落,這時聽他提起,連忙問道:“小魚呢?怎么這么久都沒見她?”
“小魚--”
王三斤和妻子對視了一眼,隨即欣慰的開口。“子明,你不知道,你離開的那天,小魚因為淋雨生了一場大病--”
“小魚病了?”陸子明聽的心里一緊,滿臉擔憂的問道。
“沒事,沒事。”
看到陸子明緊張的表情,王三斤連忙擺手,繼續說道:“病沒什么大礙,好了之后,她突然跑過來向我和她阿媽說,要去念書。”
“念書?”陸子明一驚,隨即笑著開口。“念書好啊,多學些知識--”
現在的陸子明已不似剛蘇醒時,對外界懵懂無知,只想著每天給王三斤幫幫忙,然后平凡的生活下去。
自從參軍,特別是去到燕京,見識了那里的繁榮之后,就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井底之蛙。
他這次回來,就想要送王小魚去上學的意愿,沒想到,這丫頭在自己走后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是啊!”
聽了陸子明的話,王小魚的母親連連贊同出口。“本來漁家的女娃大都是上幾年學會算賬,識幾個字就行了,但當時我們怕小魚再受刺激,就同意她去上學了,結果--”
“結果你猜怎樣?”王三斤笑呵呵的望向陸子明問道。
不用猜測,他就知道王三斤這樣說,小魚的學習成績定然不錯,只是讓他奇怪的是,當時的王小魚可是--有些迷糊啊。
一首簡單的詩,幾天都記不住,她是怎么可以做到學習這么好的?
為了不駁王三斤的面子,陸子明一臉認真的回答。“我猜小魚肯定繼承了王叔您的聰明才智,上了幾個月學就拿了全校第一,然后直接被市區的重點高中錄取。”
陸子明只是本著夸耀王三斤胡說一通,沒想到,他說完后,面前的兩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王叔,王嬸,怎么了?”陸子明疑惑的問道。
“子明--”王三斤眨了眨松弛的眼皮,吃驚的問道:“你怎么會知道的?”
“呵,什么我怎么會知道--”陸子明笑著問,話到一半就反應過來,自己換了一副吃驚的表情,反問:“王叔,你是說--我剛才全猜對了?”
“是啊!”
王三斤茫然的點頭,他還納悶呢,陸子明只是剛剛才回來嘛,怎么對小魚的事情一清二楚呢?
霎那間,讓他又將陸子明當成了神仙,覺得他有特異功能。
“子明,你是不是恢復了法力?”
“什么?”陸子明眨著眼睛,盡是迷茫。眼前若不是他敬重的王叔,恐怕真要抬手試探下他是否發燒,怎么凈說胡話?
王三斤一愣,隨即改口。“我說你是不是恢復了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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