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理解。你的家族離不開你。”杜金山點頭道。
“等在古洞中去了古武秘籍，再看有沒有辦法分解造化神蓮。若不能，我可以取八片花瓣，剩下的三片花瓣，以及蓮蓬和蓮臺，就都歸你了。當然，你若不愿意，也可以提出其他方案。”白雪面目雖然恬淡，眼里的憂傷卻濃的化不開。
杜金山心頭一顫，憐香惜玉的沖動上來了，攔都攔不住。全憑心中所想行動，伸手攬白雪入懷，輕輕拍著它的肩膀，安慰道，“生靈死了，不能復生。活著，卻不能找借口，停下腳步。節哀順變啊！”
白雪伏在他胸口，沒有吭聲。任眼淚靜靜流淌。
沒過多久，白雪擦干眼淚，勉強沖杜金山一笑，俯下身子，單手將白晝的獸身抱起，另一只手拉住杜金山，走到洞口，一起從高處躍下。
其他狐貍見到這一幕，立刻發出悲戚之聲。
偌大的狐貍洞，傷感無限。跟之前的歡樂氣氛大相徑庭。
“族叔走了，你等更要振作起來。不管怎么樣，我們靈狐一族定要安然無恙地存活下去。”白雪站在中央涼亭中，強忍淚水，訓話道。“還愣著干什么，都給我去修煉！”
白晝死后，白雪便是新族長。她的話具有一定威懾力。
集中在洞底廣場的各色狐貍，哀哀哭了一會，果真轉身離去，重回屬于自己的孔洞中，閉關不出。
偌大的洞府很快安靜下來。
“我們出府吧。”白雪看杜金山一眼道。
出關跟入關走的路徑差不多。都是手紋識別。
當杜金山回到通幽谷時，發現東方已經出現魚肚白，雖然在這里看不到旭日東升的畫面，一些即將天明的征兆還是能見到的。
白雪沉默地在前方帶路。杜金山在身后跟著。
一路順著通幽谷往里走。不多時，便走到另外一頭的出口。
黑暗中，涼風颯颯。
不由讓杜金山想起先前在石室中，驟然吹過來的黑風。
白晝的情況雖差，但如果沒有那股黑風，不至于立馬就死的。
事實上，當白雪拿著造化神蓮出現，他很欣喜很慶幸，甚至說蒼天對他不薄。可惜，轉眼，希望變成絕望，它嘴里說辭也隨之改變。并拒絕用神蓮續命。
這起關鍵作用的黑風，到底什么來頭？
還有白晝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回事？
白雪真的要送自己一場造化嗎？
杜金山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過，他一直保持沉默。沒有把這些問題問出口。
因為已經到這個份上，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只能冷眼看著，白雪究竟是好心還是歹意了。
走出通幽谷，面前是一片長滿紅花的斜坡，斜坡下面云蒸霞蔚，什么都看不清。對面是一座巨峰的一段。入眼蒼翠。有白鶴在晨霧中飛舞，似乎在迎接著新一天的到來。
“知道這是什么花嗎？”白雪問道。
杜金山搖頭。心說，蟓峨幻境跟仙境也差不了多少。里面他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動物多了去了。
“不滅魂花！”白雪吐出這四個字。
不滅魂花？什么鬼？杜金山感覺這名字很有說頭。
“因為有太多不愿死去的生靈，所以，這片亡靈之土便有不滅魂花在生長。”白雪解答了杜金山的疑惑。
“哦。所以呢？”杜金山皺眉問道。
“沒什么。斜坡下是個整齊的斷面。這片斷面有幾十個天然洞穴。我并不知它們如何形成。只知道，曾經有古之修士在其中閉關修煉。我的好幾樣寶物就是在這些古洞中尋得。”白雪如此解釋道。
原來如此。
杜金山了然一笑道，“那就有勞白雪仙子帶路了。”
“呵呵……”白雪淡淡一笑，再次拉住杜金山的手，帶著他一躍而下。直接跳過長滿不滅魂花的斜坡，在濃濃霧氣中，閃身進入一個古洞口。
杜金山剛站穩腳跟，就感覺寒氣撲面。好像洞穴的另一頭連著冰川似的。
“這里盛產寒冰石，每口洞都這樣的。”白雪解釋一句，帶頭步入其中。杜金山二話沒說，緊跟其后。
這口洞穴跟狐貍洞相比，要樸素很多。空間有限，只有三間石室。一間石室當中有冶煉的痕跡，不知道是不是洞主人的煉丹之所。
中間的石室角落堆積一層厚厚的草木灰，似乎是沒用的藥草自然腐化形成。還有一間是練功房，一張石床，石床上放著玉簡，許多年過去，玉簡仍舊散發著淡淡熒光。地上一個黃玉蒲團橫陳。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那個就是我所說的古武秘籍。因為對我用處不大，所以一直留在這里，算是對洞主人的一種尊重。”白雪腳步未動，指著石床上的玉簡道。
杜金山悄悄以神念試探，沒察覺其中有危險之物暗藏，于是直接邁步接近石床，想將玉簡拿在手中。
視線一接觸石床，他卻呆住了。
只見上面刻畫著很繁復的圖案。乍看上去毫無章法。
等他凝神細看，腦子里驀然傳出轟的一聲，如金山倒玉柱塌，整個人被雷劈過一般搖搖欲墜。
眼前的圖案仿佛在蠕蠕而動。一筆一劃皆成了活物一般，快速組合在一起。
眨眼時間，變成一柄柄殺意十足的利劍。
杜金山瞪大眼睛，身體一動不能動。驚悚無比地看著這些劍一柄柄地刺出，在他瞳仁里放到最大，直取他眉心泥丸宮處。
石室里狂風驟起！
而且，這風竟然是黑色的！
杜金山登時如墜冰窖！
身體在霎時間被冰凍。腦海中卻傳出清晰無比的巨痛。
好像有刀在一下下剮著他的靈魂般，痛不欲生。
“啊――白雪！為什么？”杜金山痛苦地快要失去理智。這時仍不忘質問七尾靈狐。
“沒有為什么。我跟你說過，這就是你的命運。”隱隱聽到白雪平淡無感情的聲音。杜金山頓時明白了前塵后事。
敢情一直不對自己動手，是在這兒等著呢。
從頭到位，他的感知都沒有出錯。
七尾靈狐就是對他另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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