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柱一走進大隊部,臉上瞬間陰沉了下來。
此時大隊部貼滿了批評人用毛筆寫著的告示。
幾個年輕人,甚至站在大隊部搭建的木臺上,慷慨激昂的訴說著曹建川思想以及作風上的問題。
“曹建川,一聽到有返城機會,就想著拋妻,這是典型的西方思想!!”
“曹建川平常也好逸惡勞,做事挑三揀四,磨磨蹭蹭,吃苦在后,享受在前!!”
“這就是躲藏在我們人民內部的蛀蟲……”
跟在眾人身后的曹建川,看著眼前的此情此景是很想拍自己的腦門。
大喊一聲:我草!昨天光想著抱老婆,怎么把這件倒灶的事給忘記了。
不過,曹建川也沒有擔心。
上輩子,這事——壓根就不叫個事。
只要自家老丈人不準備干掉自己,在陽雙村這一畝三分地上,這些知情還是翻不起什么風浪的。
開著大會正熱火朝天的一眾知青們,看見過來的王承柱,跳的更起勁了。
特別是舉報曹建川的孔永新,站在大臺上,差點就唱起來。
曹建川盯著孔永新的目光很復雜。
恨是肯定恨的,可更多的卻是恨這孫子當年那么不給力,竟然沒有干掉自己,讓自己返城的事泡湯。
“行了,都撤了吧!”
“大隊長?我們這事……”
“沒聽見?現在都到了水稻的分蘗期,不想著好好的打理稻田,老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干嘛。”
“沒錯,都沒聽見大隊長的話啊!到時候耽誤了糧食生產,大家餓肚子誰負責。”
曹建川的大舅哥王興昌跟著沒好氣的喊了一句。
"可是,這事也是重要的事,一點也不比生產次要……"有幾個知青嘀咕了一句。
這個年代,這事其實算起來是一點都不輕。
王承柱明白,這次怕是不把話說清楚,他們肯定是別想好好干了。
加上,他今天過來本來也是要說返城名額的事。
于是他走上主席臺,開口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天海省立醫院要在我們大隊需要兩個知青,培訓醫生的事,這事昨天大隊商議了一下,就以報名截止的十一月份為止,這幾個月,誰在大隊表現的最為突出,這兩個名額就給誰。”
為了不影響糧食生產,很多企事業招工之類的事,都會放在農閑之后開始。
王承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不讓曹建川參加的話。
只是在這話說完之后,向曹建川的方向,像是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眼神很復雜。
曹建川同樣發現了他眼中的猶豫,再次扯了扯嘴角。
“大隊長,我們想問一句,這個優秀是怎么評定?是大隊的干部說的算,還是以我們這些知青為主?”
“對,大隊長這你可要說清楚!”
這時候的知青可不完全怕這些所謂的領導。
特別是在這些涉及到自身利益的問題上。
“你們想造反?”
曹建川的幾個大舅哥,見面前幾人一直對自家老爸,問三問四,不停逼迫的樣子,脾氣也上來了。
挽著袖子就準備罵人。
在農村,老實可是會被人欺負的。
一大家子的人,在面對外人的時候,都會變得異常團結。
這也是兩個村只要有一家人吵架,就會發生火拼的原因之一。
王承柱伸手攔住了要繼續吵起來的一眾人,開口宣布道:“以民主和雙方共同商議為主,放心這事絕對公平,我不會徇私舞弊的。”
王承柱說著又不經意的瞟了曹建川一眼。
大家顯然也發現了王承柱的動作,也明白他知道眾人指的是什么,這才放下了心。
“大隊長我們建議名額一男一女。”
這時一個女青年站了出來,她是女知青那邊的一個算是一個領頭的人物,叫童素燕。
“沒錯,大隊長,要不這對我們女知青,根本不公平。”
“我們女同志本身就是八分,怎么和他們比?”
“行!”
王承柱依然沒有猶豫,答應了下來。
反正,這次的名額是規定了要天海本地的人,被女人分去一個名額,曹建川更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
聽到王承柱同意,女知青們一陣歡呼雀躍,而男知青這邊情緒則低落了很多。
好幾個最有希望的還相互對視了幾眼。
微微拉開了點距離。
“好了,要是沒其他的事,我們就安排今天的工作……”
“大隊長我有!”又一個女知青跳了出來。
“你又有什么問題?”王承柱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我覺得曹建川,在我們一組當保管員,給十個工分給多了,也對我們不公平。”
“就是,我們辛辛苦苦下田干一天的活,風吹日曬的,才拿八分,他只是整理工具,保管物資,就給十分這根本就不公平。”
“是啊其他組的保管員都是女同志,就我們組是男的,而且還是十分,他這個青壯當保管員對我們組來說就是浪費了。”
“那你們想怎么樣?”
“把保管員的位置讓給女同志。”
“沒錯,我們要求把這個位置讓給女同志。”
其他早就眼紅看曹建川干活輕巧的人也紛紛跟著喊道。
特別是幾個村里的“烏鹵子”叫的最起勁,他們感覺自己和曹建川干的活差不多。
曹建川卻輕輕松松的拿十分,而他們才七分,八分,心里早就不滿了。
平常沒人帶頭,他們不敢跳出來,現在有知青打頭陣,還不跟著“吼吼,”痛快痛快!
這算是墻倒眾人推了。
“你們……”
王承柱剛想發火,讓他們別得寸進尺。
要知道自家女婿雖說昨天干的不地道,可畢竟還是自己女婿。
特別還不知道為了什么原因,曹建川還昨天昏迷了一天。
這突然讓他參加重體力活,他是真的怕把曹建川又弄出什么毛病出來。
到時候苦的可是自家可憐的女兒。
曹建川突然舉起了自己的手,咳了咳:“大隊長,我也有話要說。”
有著上輩子記憶的他是知道,王承柱接下來的話會怎么說:曹建川這個工位是大隊開會決定的,有什么問題等明年開會另外分工再提。
用這句話,強壓住大家的不滿,宣布去田間上工。
“你又想說什么?”王承柱有些惱火曹建川這個時候還跳出來吸引火力,沒好氣的問道。
本來他是想裝作沒看見的,可曹建川這么一舉手,一開口,所有人就把視線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這讓他不想問都不行。
“一隊的保管員我不想當了,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我想找幾個人另建一個小組。”
沒辦法,現在還不允許私有制,唯一放開的也只有自家屋前屋后的那幾分自留地。
現在私人想弄個公司,工廠什么的極其危險。
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惦記說投機倒把,被抓去吃公家飯。
“你什么意思。”王承柱不解的問道。
這事可沒有例子,那時的各個生產大隊,各個生產隊可都是有備案的,是需要按照備案交售稅糧的。
絕對不是你說成立就成立,你說解散就解散的。
曹建川皺眉把昨天自己半夜睡不著整理出來的話說了出來。
“其實,也不算另外建個生產隊,只是我知道大家看我不順眼,為了避免大家鬧矛盾,也就是在一隊,另外分個小組,找一些愿意和我一組的人,我們兩個小組分開干,各顧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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