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永興帝龐大儀仗出圣京西門,數十位文武官員隨行,兩萬禁衛已在西門外列隊等候。
門閥世家皆派強者“護駕”。
太子肖定武率留守圣京的文武要員,將永興帝送出十里,陳浩也在其中。
大軍旌旗招展,帶著滾滾煙塵遠去。
太子、內閣首輔吳謹言站在送行隊伍最前方,直到大隊人馬消失在遠方,兩人才轉臉對視。
“吳大人請!”
太子笑著請吳謹言先上馬車。
“殿下折煞老臣,殿下請!”吳謹言趕忙推讓,做了八年內閣首輔,論權勢,如今的太子遠不如他。
可太子終歸是儲君,是未來的皇帝。
吳謹言哪會當眾僭越。
太子是故意謙讓,希望這位文官領袖對他多一些好感。
而且吳謹言還是崇圣院那位老院長最看重的弟子。
若是能得到崇圣院支持,哪怕心機深不可測的父皇也很難想廢掉他就廢掉他。
吳謹言恪守禮數,未對肖定武表露多余熱情。
不溫不火。
這詞形容此時的吳謹言再恰當不過。
老陰逼!
太子暗罵,笑容不變,向吳謹言拱了拱手,率先登上車架。
要鉆入車廂時,他無意間一瞥,瞥見陳浩,也瞥見陳浩腰間懸著的誅蛟劍。
“白副使!”
太子直起腰,站在車架之上喊陳浩。
在場的人下意識看向陳浩。
陳浩從內閣樞密院一眾要員身后走出,行禮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吩咐?”
太子臉色陰沉,指著陳浩腰間的劍,道:“太祖皇帝的佩劍,你就這樣掛在腰間,你以為自己是太祖皇帝嗎?!”
說到最后,太子聲色俱厲。
在場的官員默默瞅陳浩腰間的劍。
內閣次輔何思奇也覺得陳浩膽大妄為,要開口訓斥。
吳謹言以眼神阻止何思奇多言。
軍中職位最高的太尉崔恒、樞密使雷景都隨永興帝出征,此時在場武官,以樞密副使白云瑞為首。
白云瑞面無表情瞧著陳浩。
“殿下,陛下賜微臣誅蛟劍,是讓微臣用的,不帶在身上怎么用?”陳浩反問太子。
遇上敵視你的人,退讓沒用,只會令對方肆無忌憚變本加厲。
這說法他深以為然。
所以此時此刻他面對的即使是太子,亦要抗爭。
“你......”
太子氣得瞪眼。
“殿下若覺得微臣這么做不妥,可等圣上凱旋回歸告知圣上,由圣上處置微臣。”
陳浩言外之意,唯有永興帝可以處置他,太子沒這資格,最好少逼逼。
得意忘形!
這一刻包括吳謹言白云瑞在內的文武官員都這么想陳浩。
“好......好......”
太子臉色難看,連說兩個好,拂袖鉆入車廂。
陳浩仍然保持行禮姿態,太子車架遠去,才緩緩挺直腰板兒,面無懼色。
在場文武官員怎么看他,他心知肚明。
別人笑他太狂妄。
他笑別人看不穿。
不屈服于太子,不等于他必死無疑。
太子離去,文武官員紛紛離去,沒人搭理陳浩。
文武官員雖然不對付,但千年來一致排斥監察司,何況陳浩還得罪太子。
“大人......”樊勝牽著陳浩的馬走過來,擔憂道:“太子殿下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