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受重傷。
白閥老祖宗隕落。
洪公公隕落。
蕭破軍身受重傷。
樊公受傷昏迷。
陳浩被密函這些文字震驚,極力穩定情緒,做到不動聲色,繼續往下看。
血族血之女皇被皇帝、洪公公、樊文炳聯手擊殺,洪公公為此付出生命。
血族另有一位親王隕落。
剩下兩位親王遭重創。
血族大軍退下云嶺。
大夏憑借兵力優勢慘勝。
陳浩盯著密函,久久不動。
大堂里,眾人屏氣凝神,安靜的有些壓抑。
“勝了,圣上收復云嶺。”陳浩邊說邊收好密函看向一眾下屬。
“勝了!”
“太好了!”
“御駕親征,豈有不勝的道理。”
眾人如釋重負,面露喜色。
“龐云,你去把唐顯給我叫來。”陳浩吩咐龐云。
“是!”
龐云抱拳行禮,轉身往外走。
陳浩等龐云離開,環顧柳霖、阿月、李闞、曹戈,這些人絕對忠于監察司忠于樊公,或者說忠于陛下。
龐云則是太子的人。
所以他支走龐云,因為密函上的內容關乎皇帝安危,暫時得瞞著太子。
柳霖、阿月察覺陳浩不對勁兒。
兩人的心提了起來,默默注視陳浩。
“圣上受傷,樊公重傷昏迷,白閥老祖宗隕落,洪公公隕落......”陳浩對眾人傳音,告知實情。
柳霖、阿月、郝大成、李闞、曹戈大驚失色。
“保持冷靜,別讓外人看出來,這消息絕不能泄露出去,直到圣上返回圣京。”
陳浩叮囑下屬,氣勢懾人。
心慌意亂的五人忙不迭點頭。
東宮。
太子在主殿里來回踱步。
幾位心腹幕僚默默杵在一旁。
“殿......殿下......”
一位內侍急匆匆跑進來。
“如何?!”
太子瞪眼問內侍。
“勝了,圣上打勝了,奪回了云嶺!”內侍這話令太子愣住。
“我軍傷亡如何,圣上可安好?”
賈炎反應快,立即詢問內侍。
這也正是太子想知道的,太子面無表情盯著內侍。
內侍道:“太后皇后收到消息說,我軍傷亡不小,但圣上安好。”
“父皇安好......”
太子內心深處的期待落空,神色變幻,看似離他很近的皇位,這一刻他又覺得距他很遙遠。
幕僚們看向太子。
“太子。”
賈炎輕喚失神的太子。
太子反應過來,故意重重擊掌,裝作無比興奮,大聲道:“好,太好了!”
幾位幕僚出聲附和。
其實他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一朝天子一朝臣。
太子即位,他們自然是從龍之臣,會被倚重,高官顯爵都會落在他們頭上。
然而圣上安好,太子即位遙遙無期,他們的美好愿望不知何年何月實現。
幾人強顏歡喜。
“你傳遞喜訊有功,下去領賞,就說孤賞你百兩紋銀。”太子演戲演到底。
內侍叩首謝恩。
賈炎貼近太子,小聲道:“殿下可打探一下血族那邊什么情況,比如,云嶺之戰血族幾位親王出手,是否有親王受傷或隕落。”
太子恍然大悟,緩緩點頭,道:“賈先生果然有大才!”
賈炎行禮道:“殿下如此稱贊,小人不敢當。”
“賈先生太謙虛了,以賈先生之才,未來入內閣做首輔不是難事。”太子輕拍賈炎肩頭,意味深長。
賈炎心旌搖蕩。
多年前,他辭官隱居,并非真的淡泊名利,而是因為得不到重用,職低權小。
他一怒之下以辭官對內閣表達不滿。
官居一品,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夢想。
“好好干!”
太子裝模作樣勉勵賈炎,之后快步走出大殿。
..................
青州城外。
皇帝行宮戒備森嚴。
大帳外,伴駕的官員和本地官員肅立,等候皇帝召見。
帳內。
臉色蒼白好似大病初愈的永興帝,坐在床榻邊,看著躺在床榻上的樊文炳。
經過一番救治,樊文炳恢復意識,睜開眼,見永興帝就在床邊,狀態不算太差,懸著的心落下。
“陛下......”
樊文炳剛開口,劇烈咳嗽。
“文炳,別說話,好生靜養。”永興帝握住樊文炳的手,極力掩飾心中傷感。
并非戰神的樊文炳,肉身元神被血之女皇的血氣侵蝕,幾近油盡燈枯,撐不了太久。
這世上恐怕只有大荒最深處的天材地寶能救樊文炳。
停止咳嗽的樊文炳,艱難開口,道:“陛下,微臣清楚自己這身子不行了......”
永興帝想安慰樊文炳,卻不知該說什么。
“微臣得遇陛下,此生無憾。”
樊文炳聲如蚊蚋,幾不可聞。
永興帝悲從心來,仰臉閉眼,強行壓制情緒,身為帝王他不能落淚顯露柔弱一面。
何況外面還站著那么多臣子。
床榻上,樊文炳實在太虛弱,緩緩合眼,仿佛睡著。
“下旨,不惜代價征集天下靈藥,朕要救活文斌!”永興帝扭頭吩咐內侍。
這名內侍名叫張誠,是洪公公的弟子,陪伴永興帝長大,也是永興帝信賴之人。
“是!”
張誠行禮,退了出去。
永興帝取出一粒褐色藥丸,這藥丸短時間內可使他面色紅潤、提振精氣神。
他服下藥丸。
接下來,他得見群臣,讓群臣認為他狀態很好,才穩定軍心,穩定圣京的人心。
實則他的狀態比樊文炳強不了太多。
血之女皇打入他體內的血氣,也在侵蝕他的生命。
片刻后,永興帝臉色變得正常,恢復往日神采。
永興帝起身繞過屏風,來到議事的地方,坐在屏風前的龍椅上,道:“都進來吧。”
幾十名文武官員進入大帳,對著坐于蟠龍屏風前的永興帝,行叩拜大禮。
“平身。”
永興帝不怒自威。
文武官員站直,都忍不住看向永興帝,確定永興帝狀態很好,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