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跟在楊麗娜身后，牛總又跟在蘇寒身后，楊麗娜一停，蘇寒就停，牛總好幾次差點撞蘇寒身上。
楊麗娜看的出神，每見一種布料，腦子里迅速形成一種款式的衣服，她恨不得此刻就將這些圖紙畫下來。
她有些激動，但也沒忘記此次而來的真實目的。
一圈下來，楊麗娜根據春季的款式選擇了幾款布料，牛總拿了樣板，一伙人直接去了牛總辦公室。
牛總辦公室很是簡單，據楊麗娜觀察，牛總雖一身干凈合身西裝，腳上穿的皮鞋卻年歲已久，鞋尖的皮都擦掉了少許。
可以從這個人的穿著看得出，這人平時為人很低調。
在看他辦公桌上的洋瓷缸子，部分已經掉漆。
以上兩點足以看出，這個人不喜歡鋪張浪費，很節儉。
楊麗娜久經商場，見的人多了，也學會了察言觀色，牛總這人，工作方面應該還算不錯的。
這么大一個場子自己打理，很難得。
牛總看楊麗娜年紀小小，表現的很是沉穩，目如秋水，面若桃花，一雙靈動的眼珠子顯得異常聰明伶俐。
“牛總您真是厲害，這么大場子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條，這次慕名而來，有幸拜訪，實在是我的榮幸。”
楊麗娜舉手投足間盡顯彬彬有禮，落落大方。
一旁的蘇寒看著楊麗娜從容不迫的樣子，很是滿意。
“您過獎了。”牛總笑的合不攏嘴，目光落到蘇寒身上，話題一轉道：“蘇總，這是您的妻子嗎，長的真漂亮，二位才子佳人，絕配啊！”
楊麗娜聽得差點被口水嗆到，臉紅撲撲的，整個人顯得有些不自在。
本以為蘇寒會解釋，但沒想到蘇寒只是笑笑，不做任何解釋，將話題轉移到布料上。
一旁的陳鵬看到自己老板嘴角的笑意，覺得自家老板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牛總，來之前我們電話里已經溝通過，這次過來，主要想給你介紹一個人，這位是我廠里的副總，以后她可以代替我來談工作，關于布料的事，您有什么問題也可以跟她溝通。”
“好的，沒問題。這是適合的樣品，你們再看看。”
蘇寒來之前，跟牛總電話里已經說明來意，價位也大概給了個數，這會兒楊麗娜看著牛總提供的樣品，心里已經有了數。
這樣品，早上在批發市場轉一圈下來，一匹十米長，一米五寬五元，而牛總這里要六元，很明顯價位要的稍微有點高。
服裝廠用量大，不向別的裁縫店，每種布料只拿一米，一匹布多賺一塊多，那成千上萬匹下來，可就不簡單了。
“忘了告訴你，我們楊副總還是個設計師，她對布料很了解，你可不要想著匡我們。”
蘇寒看楊麗娜沒有張嘴，大概已經猜到了價位不合適，便提前給牛總打了一劑預防針。
“蘇總，哪里的話，我們都合作快一年了，我們廠提供的面料如何，您是清楚的，顧客就是第一，我哪敢匡你。”
牛總笑笑，做出請的姿勢，示意蘇寒喝茶，蘇寒倒是給面子，笑的像個紳士，舉止處處透漏著大總裁的儒雅。
“牛總，我們蘇總對您提供的面料很滿意，就是這價位吧，恐怕比市場價偏高。
這次過來，我們是打算跟您直接簽訂一年的采購合同，所以價位方面可能您還需考慮一下。如果可以，我們還是合作關系。”
這話說的很明顯，如果不可以，那就相互不在合作，他面臨的將是一大筆損失。
這損失，在別的廠可是掙不回來的。
“蘇總、楊總，你們可能不知道，價位的事我沒法做主的，你知道我這個廠以前是國營廠，這也是今年剛承包過來，也沒想著能賺多少錢，就想著先把廠里的工人養活住，你們要我降價，我也做不了主啊。”
據蘇寒所知，這廠子確實是牛總承包的，在第一次用這個廠面料時，蘇寒已經派人查過牛總的資料。
他不缺錢，而且富的流油，就是人扣，特迷戀賺錢的感覺。
“牛總，我們這次過來的同時，不會打沒準備的仗，既然我跟我們蘇總親自能來，就說明我們選擇的廠有很多家，之所以過來您這里，是因為相信你們提供的貨源質量，但我們貨比三家后，發現您這邊的價位確實有點高。
做生意嗎，大家都是奔著互惠互利的規則做事，如果錢都被牛總您一個人賺了，這也不太好吧。
再說，我們一次采購的布料就是幾萬匹，對于我們這樣的大客戶，您不覺得需要提供一個合理價位，挽留一下嗎？”
楊麗娜在跟牛總談論價格的同時，蘇寒已經在心里暗暗算了個賬。
近半年來，自己在采購面料這方面，就沒討價還價過，楊麗娜這會一說，他默默掐指一算，當即不悅。
牛總這個老狐貍，才幾月的時間，在他這里多賺了三四萬。
唉，都怪自己太有錢，被人鉆了空子。
如果要是細心點，面料上省下來的錢，都夠他給工人發一年的工資了。
蘇寒為他那些已逝的錢表示一陣哀默。
牛總沒想到，蘇寒這次帶過來的副總這么厲害，一段話戳中他好幾個要害。
心底里權衡了一下利與弊，當即做出決定。
“真是沒想到啊，蘇太太不僅人長的這么漂亮，對財務這方面也是精通啊。”
牛總感嘆，論一個成功男人背后有個聰明女人的重要性。
“我不是蘇太太，牛總請叫我楊副總。”
楊麗娜當即否定，蘇寒面不漏色，沒有做任何解釋，反倒是牛總顯得有些尷尬。
“牛某看走眼了，實在抱歉。這樣吧，您給說個價，我參考一下，如果價位合理，我們就簽訂合同，你看成不？”
牛總是個聰明人，腦子里早就將合理的價位想了出來，只是蘇寒不主動張口討價還價，他干嘛自損利益，主動張口。
“我們是干脆人，肯定不會讓您吃虧，一匹最高價四塊五。”
楊麗娜壓根就沒做考慮，直接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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