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總算是不用繼續折騰了。
不過接待的那兩個傻逼一臉的不耐煩又讓張鐵軍的心火直冒。他們還有臉在那質問這些人為什么來的這么晚。我槽他個祖宗十九代的。
這要不是他路熟又是自己開車,一個外地人來了這么大的城市東奔西跑,晚上能找到地方那都是挺不容易的了。
尤其是那些從小地方過來的,忽然面對這么大一座城市滿大街的行人和車輛,那種出門在外在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群里的茫然無助張鐵軍體驗過。
只能說明他們組織上的無能,結果他們還特么理直氣壯的在這擺威風。
張鐵軍和小柳被安排去找評選組副組長,張鐵軍沒動地方,就在下面陪著那兩個小姑娘,一直等到她們說的那個教委老師一頭汗的找過來。
“走吧,上樓。”
“不陪啦?”
“啥意思?”
“你就是陪她們等老師啊?”
“昂,不然呢?”
小柳就笑,往后躲了一步:“我還以為你看上人家了呢,那小丫頭長的確實是水靈靈的。”
“你是不是屁股癢癢?以為我真不敢揍你是吧?”
“不是,你倆一般大嘛,再說她確實也好看。好了好了,我錯了,上樓上樓。”
“我比她大,她報的是虛歲。我虛歲是十八。”
“好好,你大,你最大了。”小柳吃吃的笑。
找到辦公室,副組長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地中海男人,就是那種小風一吹頭頂锃亮左邊飄著半尺長的頭發在抖動的發型。
不是,他的是在右邊。這還是個左撇子。
“什么事?”
“你好,”到了這里小柳就是帶隊了,張鐵軍跟在后面當保鏢:“我們是鋼鐵公司推薦上來的節目,我們兩個都是獨唱,下面的同志說讓我們上來找你。”
地中海看了看小柳和張鐵軍:“哦,哪個節目?”
小柳就報了一下歌名,兩個人的四首歌都評上了,只是排位有差別。中國人和共圓一個夢排位比較高,大中國要低一些,常回家看看還要往后。
山不轉水轉就沒報上來。這個屬于流行歌了。
不是說不好,是不符合匯演的主題。其實常回家看看也屬于跑題了,不過那歌受眾比較廣,比較能打動中老年人的心。
地中海查了查,點點頭,又看了看兩個人:“是這樣,你們今年報上來的這幾個節目質量還是比較高的,一致受到了評選組的認可。
這是你們的榮譽,我也代表評選組恭喜你們。
現在呢,是這么個情況,這兩首歌進十一晚會是定下來了,只是考慮到你們兩個不是專業演員,沒有舞臺表演的經驗,
所以呢,評選組讓我代表組里來和你們溝通一下。就是這么個情況。”
小柳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臉都紅了,扭頭看了張鐵軍一眼,手動了動想抓張鐵軍的手又忍住了。
“那什么,領導,我們都有舞臺表演的經歷,也參加過我們市的電視臺晚會。”
“不要急嘛,有這么好的作品,我知道你們是下了力氣的,也有表演的能力,但是呢,我們這是十一晚會,要求上還是比較高。
瞅你們年紀也不大,不要急,機會有的是,對不對?也不差這么一次,這件事情領導們是有了決定的。
啊,而且我向你們保證,對于你們的貢獻,對于你們在單位上的榮譽,還有獎勵,一點也不會少,不會受任何影響,放心吧。”
地中海擠著一副笑臉,可是沒有一點笑意,語氣也是很隨意的吩咐,完全也沒把這事兒當什么大事,就完全是在通知。
“那即然是這樣,讓我們這么遠跑一趟是什么意思?”張鐵軍問了一句,小柳急忙拽了他一下。
地中海看了看張鐵軍:“這是對你們的負責嘛,當面溝通一下也是對你們的重視和肯定。”
“不用拽我。”張鐵軍看了看小柳,對地中海說:“就是說,這幾首歌肯定是要上,還要向部里推薦,但是就交給別人來表演了,是吧?”
“我們當然要選擇有豐富表演經驗的,各方面更優秀的演員來演出,這是對節目的負責,也是對你們歌曲的肯定。
十一晚會是國家大事,我們必須要嚴肅認真,不能有一點馬虎大意,也不存在讓誰上讓誰下的問題,一切為了節目效果服務。
就算是我,如果我沒有別人優秀,需要我退出演出名單,我也是要服從指揮的。小同志你的眼界窄啦。”
“你確實不夠優秀,讓位置是應該的。”
張鐵軍點了點頭,拿過桌子上的電話,先給張冠軍說了一下情況,然后要了一個本市的長途。
“借你電話和家里說一聲不過分吧?你別用那個眼神看我。”
張鐵軍拽過椅子坐了下來,掏出煙點了一根:“其實我對上什么節目沒啥興趣兒,不上就不上,但是我要告訴你,副組長同志,那歌是我寫的。
版權法聽說過吧?我不授權你們使用就是違法。我倆服從指揮,不上,但是這歌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唱,聽明白不?
這歌只要上了晚會,你們評選組就等著收傳票吧,咱們這官司就打定了。我不缺錢,我拿十萬出來請律師,沈陽不行就去京城。”
“你知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單位?知不知道我代表誰?”
“你能代表國院不?還是代表中宣部?你只能代表你自己。”
“你們給我出去。要造反嗎?我會發文到你們單位,把事情好好的說一說。現在出去。無法無天。”
“版權法是不是法?你光明正大的在這違法,說我無法無天?”
“鐵軍兒。”小柳有點怕了。
電話鈴響,張鐵軍接了起來。他叫的是鄭局長辦公室的電話。
也沒添油加醋,把事情和情況和鄭局長說了一下:“現在就是這么個情況,就是明擺著要把我的歌拿給別人往上推薦了。”
“你先別急,可不興動手啊我說,我問問老廖。你這號碼是多少?”
張鐵軍把貼在話機上的號碼報了一下,鄭局長掛斷了電話。
張鐵軍想了想,對小柳說:“是我傻逼了,早就應該想到。”
“咋了?”
“今天都特么二十三號了,十一晚會可不可能這么晚了才開始準備?主要節目早就應該開始排練了才對。這就是把咱倆叫來耍一圈兒。”
那副組長起來大步流星的走了,張鐵軍斜了他一眼,完全沒在意。大不了把保衛科叫過來把他倆趕出去,還能怎么樣?
事實上,這個年代除了大年晚會,其他晚會的實際準備時間都不長,一般在正式演出之前一個星期彩排都是正常的。
這會兒參加一兩個省臺的晚會再跑回去上央視的明星大有人在,主要就是寬松,不像以后都是提前一個月半個月開臺準備,時間就比較緊張了。
像今年大年晚會上老趙要演的相親,那都是他在縣里市里演了好幾年的節目了,給個舞臺直接就能開始,也不需要什么時間。
這會兒都是這樣,都是選擇成熟節目。
地中海果然把保衛科叫了過來,不過并沒有氣勢洶洶大吵大鬧,只是指了指張鐵軍和小柳,示意干事把兩個人弄出去。
張鐵軍看了看他,心里就有了估計。他這事兒怕不是他個人搞出來的吧?不敢鬧大的意思太明顯了點兒。
“同志,我是劇場保衛科,如果沒有什么事請離開這里,不要影響辦公。”
“我有事啊,”張鐵軍看了看他:“我也不給你找麻煩,再接個電話就走。我不和他吵,沒有意義,你要是不放心就在這稍等一下。”
“這是辦公室,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么?”地中海怒視了張鐵軍一眼。
“我不和你吵,咱們到底是誰在為所欲為?不好意思,我這個人犟,做不到受了委屈還得裝笑臉,憑什么委屈我成全你?我又不是你爹。”
“把他給我弄出去,抓起來。我明天就給鋼鐵公司下文兒,反了天了。”
張鐵軍沒吱聲,就把車鑰匙掏出來放到了桌子上。
這年頭能開上轎子的都不是一般人,走到哪哪個也不敢輕視。
“鐵軍兒。”走廊里傳來張冠軍的聲音。
小柳過去往外看了看:“在這屋。”
地中海和保衛科干事都看向門口,張冠軍腆著小肚子夾著大手包拎著大哥大晃了進來:“什么個情況啊?不是來演出嗎?怎么還干起來了?”
“他說他為了重視和肯定我,讓我和柳姐在沈陽跑了大半天,然后告訴我把我的歌兒拿給別人唱了,說是為了一心為了節目效果。”
張冠軍抽著嘴在頭上抓了幾下:“這破事兒,怎么讓你趕上了呢?你想怎么弄?”
他看了看地中海:“你是哪個單位的?”
“這不是你們說話的地方,趕緊給我出去。”
“你說出就出啊?挺橫的到是。”張冠軍撇了撇嘴:“我特麻在沈陽混了二三十年了,還沒有哪攆過我呢。來你報報號,你哪個單位?”
“他哪個單位?”張冠軍看了看張鐵軍,又看了看保衛科那個:“你知道吧?”
保衛干事笑了笑。他可不想摻和這些事兒,也不敢。
張鐵軍說:“副組長,不是宣傳就是文化唄,反正不可能是軍區。估計是個處。副處?”
電話又響,張鐵軍接了起來。
“鐵軍兒啊?我你廖大哥。”
“哎,廖哥。”
“在評選組是不?誰呀?”
“一個副組長,男的,瞅著四十多五十那么個模樣,地中海。我估計是他個人做主把我歌給誰了,要說沒什么好處我敢跳樓。”
廖支隊在那邊笑起來:“別搭理他,你去找軍代表,我打過電話了,你把情況和他說一下。實話實說。我明天過來。”
“不用麻煩你跑一趟。”
“我去認識認識他,特麻個鄙的我剛拍完胸脯的事兒,這特么不是撅我嗎?你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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