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重生90,我是碎礦全民工 > 第259章 美好的時光
  張爸對這邊比較熟悉,而且就這么一條街,什么都好找,很快就找到了干活的人,自帶磚和水泥。談好了價錢大家重新上路。

  這個時候的人實誠,不會因為你開著小轎車就要個高價,平時多少錢他就要多少錢,多給都不會要。掙錢講究心安。

  “你走后邊吧,這一道這個磨蹭。”張爸嫌棄的看了張鐵軍一眼,讓他跟到后面去。

  “我不是怕你沒走過山路緊張嘛,那一腳油不是上山就是下河了。”

  “我有那么不上路嗎?一天就想沒用的。”

  “反正你頭回走,咱們還是穩當點,慢點怕什么呀?又不著急。”

  “滾蛋,去后面去。”張爸瞪了張鐵軍一眼上了車。

  于是張爸在前面引路,干活的開著他的小四輪裝著水泥磚頭和水跟在后面,張鐵軍壓陣。

  干活的他們一共四個人,那仨蹲在拖拉機的車斗上不上轎車,怕把轎車給弄臟了。別看是拖拉機,在山路上跑的不比轎車慢哪去。

  就是太顛了,張鐵軍跟在后面都替拖拉機車斗上那三個哥們屁股疼。一顛半尺高。這邊是砂石國防路,不是那么太平。

  拖拉機串著黑煙突突了有十幾分鐘,終于到了地方。

  那三個人就是來扛東西挖坑的,要把磚頭水泥和水一樣一樣扛到山坡上的墳前去,怎么也要爬個四五百米,還是挺累的,得來回好幾趟。

  張鐵軍姥爺那邊就要好多了,基本上是平地,就在對面的山根,大田的邊上。

  馬路對面是個四五深的坡,路邊栽著整整齊齊的刺槐樹,一到夏天整個公路邊上都是一片嫩黃雪白,花香四溢。

  在整整齊齊的槐樹排中,幾個人停車這里的對面,有一棵突兀的核桃樹,高高大大的站在槐樹邊上,核桃樹下面還能看到一棵山楂樹的樹帽。

  從核桃樹往北看,路基下的斜坡上漫延過去順著田邊都是李子和杏樹。

  有一條小路從核桃樹下開始到坡下,穿過菜地連到了對面山坡下的小河邊。老太太站在核桃樹下,一只手扶著大樹,看著這條小路發呆。

  這里就是老太太曾經的家,她在這里度過了二十六年,這條小路當初就是她和老頭子一鎬一鎬刨出來的。

  現在老房子已經沒有了,路還在,小路在坡底有個拐彎,那里是老太太家里的菜窖,已經半塌了。

  這一片菜地就是當年老太太家的自留地,也是張鐵軍小時候玩耍的天堂。

  這一片的核桃樹山楂樹李子樹杏樹蘋果櫻桃梨樹都是二姥爺當年一棵一棵栽下來的,就為了張鐵軍能吃上水果。最北頭的河邊還有一棵蘋果梨。

  張鐵軍站在姥姥身邊陪著她看。

  張鐵兵小時候沒在這里住過,也沒什么感觸,張鐵軍不一樣,他的整個童年就是在這里度過的,一草一木都特別的熟悉,有太多的記憶。

  大核桃樹上每個地方都有他的汗水,山楂樹的每一個刺上都掛著他衣服上的棉線。因為爬樹可是沒少挨揍。

  老太太別看瘦小,打起人來那是一點都不吃力,小笤帚疙瘩掄的飛快。

  他在這里長大,春天跟著翻地灑種,夏天跟著除草抓蟲,秋天跟著挖土豆摘豆角,冬天跟著上山砍樹回來劈材。

  抓蟈蟈逮螞蚱,抓蛤蟆捕蜻蜓,采山菜摘蘑菇,打核桃尋榛子,大冬天的上山套兔子,大秋天的漫山找洋辣,春天爬樹掏鳥蛋,夏天追蝴蝶編馬蓮垛。

  每天都是汗水夾雜著被笤帚疙瘩打出來的淚水,充實而又踏實。

  “對面的老四家還在呢。”老太太說了一句:“這溝里還有幾戶?”

  “不知道,”張鐵軍往那邊看了看:“應該就是他們幾家了吧,原來一共也就是七戶人家。”

  老太太回頭往馬路這邊看了看:“老金家不知道還在不在,老金太太怕不是都死了,她比我大十來歲呢。”

  “溝口那兩家搬走了,房子還在。”張鐵軍往那邊指了指。

  “人家是磚瓦房,哪像咱家,就一個草蓬子,就算不拆爛都爛完了。都七八年了。”

  “姥,你想這里不?”張鐵兵蹲在那拔草玩兒,抬頭問了一句。

  “不想。”老太太看著下面房子的位置:“有什么好想的,又累又窮,飯都吃不上。想它干什么?沒什么可想的。”

  張鐵軍就笑,摟著老太太晃了晃。

  能不想嘛,二十五六年的記憶,只不過,她的那段記憶不是那么美好就是了,是她這一輩子最磨難的日子。

  人生最美好的時光都消磨在這里了。

  ……

  立碑這個活沒個么難的,就是往山上扛東西需要時間。

  一直弄到中午,張鐵軍爺爺奶奶的碑才立起來。張鐵軍讓張鐵兵在下面陪著姥姥,他上山去磕了幾個頭,燒了點紙。

  干活的自己帶了干糧和水,就是饅頭咸菜,農村出來干活都這樣。四個人就在拖拉機上湊和一頓歇一歇,老張家五口人開車回了鎮上吃飯。

  在張媽從小到大念念不忘的那家國營飯店吃了飯,也算是圓了張媽一個心思。

  下午的活就快了,拖拉機能一直拱到離張鐵軍二姥爺的墳只有三十米的河溝邊上,過了河溝就是一片二姥爺種的小樹林,他和他哥哥的墳就在樹林邊上。

  一個多小時,碑立了起來,張鐵軍付了錢。

  張爸和張鐵軍一起動手把兩座墳周邊打理了一下,培了些土,燒紙錢磕頭。老太太也過來了,站在那看著墳發了會呆。沒說話。

  人都走了有些年了,那點想念和悲傷也都平淡了。

  張媽到是紅了眼圈,忍著淚沒哭,怕影響到老太太。雖然是后爸,家里也窮,但是把張媽養大了,還供了她上學,和親生的也沒有什么區別。

  為了養張媽,老頭自己沒要孩子。那個年代呀……樹皮都不夠剝,哪里還敢再多一張嘴。

  “好啦,也算是了了個心事,現在有車了,以后年年過來拜一拜。”張爸拍了拍張媽:“收拾收拾進堡吧,這么些年沒回來了,看一看。”

  張媽吸了吸鼻子,伸手抱住老太太:“媽,以后咱們年年來,好不?”

  “好。”老太太點點頭,看了看兩個墳頭,還有墳后面已經十幾米高的樹:“這一片林子還是你爸和你大爺種的,都長這么高了。”

  “那可不高,剛在這種樹那會兒我還上初中呢,這都多少年了。”

  張媽抬頭看了看樹,情緒也調整過來了,拉著老太太往外走:“走,媽,咱們去堡里轉轉。你有想看的誰沒?”

  “沒有,”老太太看著腳下跟著女兒往外走:“看誰?這么多年忘都忘了,沒有誰看。”

  她在這邊的時候,因為是外來戶成分又不好,經常被欺負,對堡子里的人家大部分沒有太好的印像,后來運動結束緊張氛圍解除,她也很少進堡子里面去。

  南溝這邊只有七戶人家,她也就是偶爾和這幾家有點來往,基本上都是院門一關過著隱居一樣的日子,種自己的地,吃自己的飯。

  在農村,包產到戶以后,大家過的是自給自足的日子,要是不想和其他人來往,那真的就是院門一關自成一統了,什么都不影響。

  再說南溝離著堡子里面還有一里多地呢,沒事也確實是懶得走動,又沒事兒,一天到晚干活就夠累的了,只有放電影或者社戲的時候能去湊個熱鬧。

  幾個人扶著老太太走過坎坷不平的山路,跨過河溝,回到公路上。上車調頭,進堡子。

  堡子不大,就叫張家堡,是張爸家的老宅……原來這里的山和地都是他家的私產,一直到五幾年被分了,家也被砸了。

  很多事情沒有青紅皂白,也沒地方說理,只能說是大勢所趨。相比起后來被公私合營的那些人,這都算是幸運的。

  兩輛車順著土路進了堡子,老太太嘴上說不看誰不看誰,等開過來就趴在窗子上看這里看那里,一家一家她都認得。

  車子停在堡子中心的大柳樹下。這棵大柳樹可是有些年頭的老樹,張鐵軍還沒有狗高的時候它就已經十幾米高一摟多粗遮天蔽日了。

  張爸小時候也爬過。

  一家人下了車,站在這往四邊看了看,和幾年前相比變化有點大,那時候都是黑漆漆的草房,這會兒已經全是紅磚大瓦房了,不少人家還砌上了院墻。

  “哎喲,都要不認識了,一晃快十年了。”張爸感嘆了一句。

  “房子變化挺大的,”張媽說:“那不還是誰家還是誰家,地方還能搬啦?說的那么夸張。”

  張爸就笑,張媽說什么他從來也沒反駁過,反正就聽著唄,又不是什么上綱上線的事兒。

  “咱們去哪?”張鐵兵對這里是哪哪也不認識。

  “先去我老爺家唄,現在堡里他家輩兒最大。”張鐵軍扶著老太太指了指堡子中心的半坡上。

  那里是張家祖宅,當初是為了防胡子建的帶院子圍墻哨樓的石堡,后來被砸掉換成了草房,也是這會兒堡子里還剩下的為數不多的草房之一。

  話說那會兒砸的時候,動手的人里不少都是當初被石堡庇護才活下來的人家。

  很多人都不知道,雖然四九年建國,但仗是打到了六十年代初的,以東北和西南最為嚴重,這也是為什么九十年代了110還被叫匪警的原因。

  其實就在九十年代,西北東北都還都有不少不受控制管理的地帶,后來才一點一點的歸化了。

  “走吧,鐵軍說的對,先去看看你老叔。”張媽攏了攏頭發整理了一下衣服,帶頭往堡里走了過去:“只誰看不準碰哦,都離著遠一點聽見沒?”

  跑過來看熱鬧的堡里孩子們就都嗯嗯的答應著往后退了幾步,一個一個臟了巴嘰大眼睛锃亮,一看就都是皮猴子,抗摔耐打。

  張鐵軍看了兩眼,就認識其中一個:“那個是我叔家的小星吧?”

  他也有點記不住,當初老太太搬走的時候這孩子才三歲,這會兒都十一了,變化挺大的。

  張爸因為常白班,前幾年家里也不富裕,這些年都沒回來過,就是逢年過節的這邊的親戚會過去走動走動,送點山貨,然后拿點錢和東西回來。

  去也都是大人去,沒有人會帶著孩子,怕給添麻煩。再說還要扛東西呢。坐火車中間要倒車,一折騰就是一天。

  其實就是不到七十公里,這是大山區的無奈。

  “可不是嘛,就是,”張媽看了看笑起來:“鐵軍記性真好。小星,過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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