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重生90,我是碎礦全民工 > 第399章 沒地方去了
  九十年代初這會兒,一切和汽車有關系的職業掙的都多,開出租車的一個月幾千上萬,跑長途的貨車也是幾大千沒什么問題。

  連帶著,像貨場,物流中心這樣的地方普遍工資都高,獎金也多。

  其實司機最掙錢,這個年頭大卡車司機不跑長途一個月也能有個一千多塊錢,感覺都沒干什么,可是侯麗不想干,嫌累。

  其實是嫌把著身子不自由。

  不過這也是相當不錯了,比細碎的工資都高,還沒那么累。

  而且這個年代的年輕人和后來的不一樣,掙了錢第一件事兒就是給家里,而不是自己花,哪怕錢在身上想花也會和父母商量。

  侯麗每個月都是五百塊錢寄回來,老頭不高興才怪。

  他是三月份過去的,到這會兒八個月,已經寄回來四千塊了,他自己身上還有一千多。在九一年這會兒四千塊已經是巨款了。

  娶媳婦兒都夠了。

  “你那廠子現在怎么樣?聽小麗說干的挺好。這小子啊,在外面也特么不省心,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是不?”

  “沒啥麻煩的,物流中心是我朋友的,實在朋友,他在那干的挺好的。”

  “在那邊你該說就說,該削就削他,可不能任著他怎么想,他可沒有他哥踏實,你管著點兒。”

  “行,我肯定幫你看著,不聽話我就回來告狀。”

  “那行,要是不聽話你和我說,我去削他,他那性子就得好好磨一磨,要不然將來也怕是夠嗆。這是遇上你啦,要不我都愁的慌。”

  “哪有那么嚴重,侯麗就夠懂事兒了,要是他知道你這么說他不得哭啊?”

  “呵呵呵,”老侯頭笑起來:“像個活猴子似的,一天到晚也沒個消停時候。可是不如他哥。俺家小娟要是個小子也得比他強。穩當。”

  他去年夏天打架,臉上落了一條疤,這一笑像一條猙獰的大蜈蚣,能嚇哭小孩兒那種,感覺就像電影里的大反派似的。

  一提到他家小絹,張鐵軍就莫名其妙的有點兒心虛,這要是侯麗說他就直接打斷不讓說了,老頭說他不敢,就扭頭看向窗外。

  結果正好看到他前女友從醫院那邊走過來,頭發看樣是燙了,吹著這會兒特別流行的高流海兒,穿著件紅色的羽絨服。

  她長的有點像個明星,就是唱歌的那個演員,有個八分像,就是個子矮了點,瞅著小小的其實是個小胖子。小骨架偷著胖。

  上輩子,這個時間她家里開了飯店,掙了不少錢,成為山上有名的富戶,她就在飯店里幫忙起早貪黑的干。

  這個年代的丫頭都不嬌氣,不管平時怎么樣,該干活的時候是真能干。就是干了好幾年她媽也沒給她什么錢,都是她哥的。

  老侯頭順著張鐵軍的視線往那邊看了看:“那個不是,不是那誰家……老趙家那個外甥女,是吧?從小就總在這邊晃。”

  老趙家和老侯家是一棟樓,都熟。

  “對,她也姓趙。”

  老侯頭點點頭,看了看張鐵軍:“她不是你小對象嗎?我記著是,看過你們扯著手從這走。”

  “別誹謗我啊,我倆可沒在這邊兒拉過手,一起走過到是真的。我拉也不敢在這拉呀,生怕兩家人不知道是怎么的?”

  老侯頭嘿嘿樂了幾聲:“這是出來找你呀?”

  “不是,我倆早就黃了,黃了一年多了。我倆黃那時候她和衛紅好呢。”

  “老衛家那個老小子?”

  “嗯。”

  “那小子不是個玩藝兒,”

  老侯頭搖了搖頭:“有點不著搖興,我可不讓小麗和他玩兒,他爸那個人就不行,頭些年亂的時候爬上去的,那會兒哪有一個好種?”

  張鐵軍看著前女友順著馬路往西邊走去了,不知道她是去找衛紅還是去她姥姥家。她姥家住在下面河套邊上。

  “那你現在有對象了沒?”老侯頭回過頭問了張鐵軍一句。

  “有。”張鐵軍痛快的答了一聲:“都處大半年了,沈陽的。”

  可千萬不能給這爺倆留任何的幻想空間,他和小絹是真的不合適啊,這種總被人拉著當姑爺子的感覺并不算美好。

  “沈陽人能往咱們這小地方嫁?”老侯頭懷疑的看了看張鐵軍:“應該不能夠吧?放誰家父母也不能同意呀。”

  “現在都是自由戀愛了,她就認準我了她家里還能把她綁起來呀?再說我不也在沈陽嘛。”

  “你以后打算住沈陽啦?”

  “那到不是,兩頭跑唄,反正在那邊的時間肯定多。”

  “也是,聽小麗說你們干的挺大的。”老侯頭點了點頭。

  張鐵軍說:“讓小麗給你找個沈陽媳婦兒,將來有了孩子就在沈陽上學,多好。”

  “他還有那兩下子?我可不敢想。”

  “那可說不上,我那邊小丫頭還是挺多的,說不上哪天就看對眼了。”張鐵軍不太想說這個話題,起來告辭:“那我回了啊大爺,哪天再來陪你嘮嗑。”

  “行,哪天有空了就過來坐會兒。”

  從老侯家小賣店出來,張鐵軍撓了撓頭,不知道去哪了。

  店里不想回,那一屋子大姨實在是應付不起,回家也沒意思,連狗都沒在家,回去干什么?

  同學什么的都這么長時間不聯系了,也不知道人家都是什么班兒,也懶得去找。

  人就是這樣的,你離開一個圈子的時間長了,就很難再回頭融進去了,硬著頭皮蹭都不行,大家話都說不到一起去了。

  “張鐵軍。”

  張鐵軍扭頭看過去,是他同學安紅。話說這個安紅也是瘦瘦小小的,長的和他前女友有個七八分像,好些人都說她倆是姐妹。

  “干什么去?”

  “上市場,你在這干什么?曬太陽啊?”

  張鐵軍扯了扯嘴角,這話說的,太扯了。冬天在南方曬太陽可以取暖,在東北曬太陽,只能被凍死。那是一點溫度也沒有。

  “你現在上班沒?”

  “我去哪上班?就是這混幾天那混幾天的,活也不好找,不像你,大全民,家里還有錢。你家還缺服務員不?

  前面招人的時候都不知道,到時候幫個忙唄?老同學一場的,還是老鄰居。”

  “到時候我和我媽說一聲吧,具體的我說了不算。話說咱們同學哪個不是老同學老鄰居呀?都是發小。”

  “還有別人找你了嗎?”

  “那到是沒有,等再招人我幫你和我媽說一聲。”張鐵軍就看到自己老媽和那幾個大姨在從窗子里往這邊看,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在說什么。

  估計沒什么好話。

  人不管多大了,實際心理上和年輕的時候也并沒有多大的變化,尤其是一群年紀相仿的熟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一樣的瘋鬧。

  人自己是感覺不到自己老了的,都是被孩子和社會不斷的提醒。還有身體。

  “那我就先謝謝你了唄?”安紅笑著看了張鐵軍一眼。

  “行,趕緊去吧怪冷的,到時候我肯定給你說。”

  “你是不是和那誰處對象了?我聽人說的。”

  “沒有,沒處,我對象是沈陽的。”

  “媽呀,真行,都找到沈陽去了,咱們這地方已經滿足不了你了唄?”

  “大哥你這話說的,……我沒法接呀。”

  安紅咯咯笑起來,擺擺手:“行了,不和你嘮了,我去買菜。別忘了啊。”

  “不能不能,肯定不能。”

  安紅踩著雪吱咯吱咯的走了,張鐵軍抹了一把不存在虛汗。就是這樣,現在他和這些人根本就聊不到一起去了,都不在一個頻道上。

  搓了搓被凍的發硬的耳朵,張鐵軍點了根煙,吧嗒吧嗒嘴。以后這可怎么整你說,回來也就是在家里待著了,都沒地方去。

  看著空蕩蕩鋪滿了積雪的馬路,馬路兩邊幾十年沒變過樣的老紅磚樓,張鐵軍心里莫名的升起來一種陌生感。就特別的疏離。

  一輛公交車卷著雪屑從他身邊開了過去,停到站點上。

  沙丁魚罐頭一樣的車廂里經過一翻激烈撕殺,終于吐出來幾個人,然后嘶吼著噴著白煙走了。

  王玉剛。

  這可真是巧了。遇上安紅遇上前女友遇到選廠這邊的同學都不稀奇,一共就這么零點零五平方公里的小地方,只要出門都有可能碰到。

  能遇到王玉剛那可就實在是不太容易了。

  王玉剛也看到了張鐵軍,笑著沖他揮了揮手。

  這冰天雪地到處一片潔白,這么冷的天,馬路邊站著個人就太明顯了。不是有事兒就是傻,正常人誰在外面站著?

  “你在這站著干什么?曬太陽啊?”王玉剛走過來。

  “太熱了,我在這涼快涼快。”

  “可別扯了,有病啊這天兒在外面涼快。你以后就不上班了唄?”

  “誰說的,分東西哪樣沒有我的?工資還發著呢,什么叫不上班啊?”

  “靠,你就牛逼吧,我特么是羨慕了。”

  張鐵軍給王玉剛遞了根煙:“你這是上班還是干什么?你那生意現在怎么樣?”

  “今天夜班,我下來逛逛,飯盒都沒帶。”王玉剛接過煙,用張鐵軍的煙對著抽了一口:“你這是沒事兒干啦?”

  “嗯,家里一群大姨,太鬧了,出來又沒有地方去,正在這傷懷呢。你那生意還行不?”

  “還行,”王玉剛點了點頭,笑著說:“這一年下來掙了不到兩萬,刨去所有費用我姐的工資啥的,凈剩了一萬五多點。”

  “你交家里了?”

  “沒,我都沒和家里說,我大姐也說不讓我說,讓我自己存著。”

  “大姐說的對,”張鐵軍點點頭:“你現在是大人了,馬上就得結婚生孩子,不能像小時候那么什么都聽你爹的。

  我不是說不讓你聽,是不能像你這種聽法,你爹那個人控制欲實在是太強了,你真得學會反抗。”

  王玉剛吧嗒吧嗒嘴。這個道理他懂,可是從小被管到大,想反抗哪有那么容易的。這一代孩子聽父母話都習慣了。

  包括那些混社會的,一回家還不是乖乖聽話,該干活干活,該挨揍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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