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雨薇只覺得嗓子眼里，像是堵了一團濕棉花似的，她清咳一聲，強行狡辯道：“我沒發現有什么問題。”
“付桂華，請采購和出納過來。”
齊雨薇在陸九安那深沉的眼神中，瞬間神情慌張道：“是，是我在賬本上做了手腳。”
付桂華見齊雨薇承認，瞬間又氣又怒地問道：“齊雨薇，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們對你還不夠好嗎？”
“好什么好？”齊雨薇見事情敗露，便也不再隱藏，而是直接說出自己內心的實話，道：“每天賺這么多錢，我們的工資才多少？大頭全都揣進她的腰包？”
付桂華一聽，徹底怒了，問道：“憑什么？憑她是老板，你要覺得老板賺得多，你可以辭職去當老板，自己賺錢啊！你當初來九蘊火鍋時，你是什么樣的？當時的你，多老實多本分，可現在呢？你真是被金錢迷了眼！”
“什么叫我被金錢迷了眼？付經理，你問問，全天下哪個人不喜歡錢？我喜歡錢有什么錯？”齊雨薇并不覺得自己有問題，她只是不明白陸九安怎么就能發現賬本的秘密呢，“就你們給我開的那點工資，夠什么用？進商場連買件像樣兒點的衣服都買不起。”
付桂華給氣笑了，反問道：“你當初來應聘時，你還穿的是有補丁的衣服，你現在呢？”
“我現在怎么了？我有幾個工資，你們心里不是有數嗎？”齊雨薇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付桂華看著這樣的齊雨薇，便明白這孩子真心無藥可救了。
“齊雨薇，如若不是你上了夜校……”
齊雨薇知道自己當初上夜校時，是簽了合同的。
離開是要負違約責任的。
“不就是違約金嘛，我付就行了。”
陸九安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賬本道：“不僅僅是學費，你挪用的公款，也需要一一還回來。”
“什么？”齊雨薇震驚得瞪大眼睛。
還什么錢？
她哪里有什么錢還？
她挪用的這些錢，自個全都花光了。
她也沒有想到陸九安會突然從港城回來，更沒有想到陸九安竟然會不信任付桂華要查賬啊？
陸九安對于這些背叛的人，一向不會心軟，她看向付桂華，冷聲道：“打電話報警。”
付桂華沒有一絲的遲疑，直接打了報警電話。
齊雨薇瞬間傻眼了。
她沒有想到陸九安會報警。
“你為什么要報警？不就是挪用公款么？我可以還錢給你！”
比起報警坐牢。
齊雨薇更希望陸九安能夠看在她把錢還了的份上，高抬貴手放過她。
“你上夜校時，會計課的老師難道沒有告訴過你，挪用公款是什么罪名嗎？”
陸九安譏誚一笑，淡淡反問。
“不做假賬，是每位會計的職業素養，你老師沒教過你？”
齊雨薇的臉色一白，她哪里會想到陸九安竟然會發現自己所做的假賬？
“你……”
陸九安看向付桂華，平淡從容道：“報警了嗎？”
“報了。”
付桂華說完兩個字，齊雨薇瞬間癱軟在椅子上。
她從未想過東窗事發后，陸九安會這般雷厲風行地就直接報警。
她更沒有想過報警之后，自己應該怎么辦？
付桂華看著齊雨薇這般癱軟在地上的樣子，只覺得恨鐵不成鋼，她為什么要這么糊涂呢？
倘若她不這么糊涂，認認真真踏踏實實的跟著陸九安干，以陸九安的個性，是肯定不會虧待她。
陸九安的生意越做越大，她的職位和待遇也會有所變化。
她明明有一條平坦的人生之路，她為什么要選擇走這樣的捷徑？
陸九安看著臉色蒼白如紙一般的齊雨薇，甚是平靜地說道：“那就等警察帶她走吧。”
“不，我不走。”
“我不想坐牢。”
齊雨薇瞬間反應過來，她不想坐牢，一旦坐牢，她的人生就會留下抹不去的污點。
她的余生就毀了。
她不能坐牢。
齊雨薇瞬間“撲嗵”的一下，跪在陸九安的面前，卑微地乞求。
“陸老板，我錯了，求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我保證，我會賠償你的經濟損失，我會把挪用的公款全部給你還上。”
“陸老板，求求你……”
巨大的恐懼，席卷齊雨薇的心田。
為了不坐牢，齊雨薇也不顧形象開口求饒。
她試圖用眼淚喚醒陸九安的仁慈，殊不知，陸九安并沒有因為她的眼淚就心軟放過她。
“齊雨薇，有一個成語叫殺雞儆猴，你知道聽過嗎？”
齊雨薇癱軟在地上，她看著陸九安那張平靜從容的臉龐，低聲道：“我現在就是那只雞，是不是？”
陸九安沒有說話。
齊雨薇突然雙手捂著臉龐，失聲痛哭。
她的人生，現在要怎么辦？
“可為什么是我？”齊雨薇不甘至極地吼道：“為什么一定是我？”
“你犯罪了。”
付桂華恨鐵不成鋼地替陸九安解釋。
“其他人沒有犯罪，只有你，犯罪了……”
而此時的齊雨薇不僅恨陸九安，也恨付桂華，她癱坐在地上，仰著滿是眼淚的臉龐，看向付桂華，冷聲質問道：“你是故意的，對嗎？”
“齊雨薇，你什么意思？”
付桂華甚是不解。
齊雨薇又氣又怒道：“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早就發現了我的事，你只是一直隱忍不發，你就是為了……”
付桂華漲紅了臉龐，欲要分辯。
陸九安卻是搶先一步，對著齊雨薇道：“齊雨薇，你如果覺得這里九蘊集團容不下去，你可以另覓高就，你受了我的恩惠，讀了夜校，考到了會計證，你卻恩將仇報的挪用公款……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齊雨薇的眼眸里，有不甘、有怨恨、有憤恨、唯獨沒有感恩、愧疚。
“你懂什么？”
“對于你來說，我們都只是幫你賺錢的工具人。”
“我做會計這么久，你賺得盆滿缽滿，可我們這些辛苦上班的人呢？我們能賺幾個錢？”
付桂華從未想過齊雨薇的心里，會有這樣陰暗的想法。
“齊雨薇，做生意不要本錢的嗎？你只看見收入，你沒有看見支出嗎？風險由誰來承擔？你要覺得生意那么好做，你自己開門做生意啊！你挪用公款做什么？你可別忘了，若不是陸老板，你現在在哪里？以你父母的性格，只怕早就讓你嫁人了吧？”
齊雨薇冷冷地看著陸九安，陸九安同時也看向齊雨薇，只不過，她的眸光卻落在齊雨薇手腕上的那塊進口的島國手表上。
她不禁內心一驚，齊雨薇和蘇櫻二人之間，不會有什么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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