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尿布？”
杜悠悠頭疼撫額，裴老師說得不對，其實應該也要幫助謝蘊寧從一個男人過渡成“父親”。
“走廊盡頭有水龍頭，你用清水洗一遍后，再去鍋爐房里打點開水消毒，做完這一系列之后，你讓護士帶你去三樓的嬰兒房，你的女兒小桂圓在里面。”
杜悠悠以前聽陸九安說過，要給自己孩子起名小花生和小桂圓。
如今杜悠悠都不通知謝蘊寧，就直接給孩子用上了這兩個小名。
“我的女兒？”
杜悠悠沒好氣道：“對，九安給你生了龍鳳胎，這個白白胖胖的崽崽是哥哥，小名叫小花生，另外那個是小桂圓，她可能得在保溫箱里呆一段時間。你去看看……”
謝蘊寧不等杜悠悠說完，便端著裝有尿布的瓷盆沖了出去。
他沒有聽杜悠悠的話先洗尿布，而是去三樓看了自己的女兒小桂圓。
小桂圓在保溫箱里，小小的，瘦瘦的，紅紅的。
剎時間，謝蘊寧的眼眸瞬間就紅了，他隔著玻璃與女兒問好。
“小桂圓，我是爸爸。”
之前，從產房出來時只有陸九安和兒子小花生，謝蘊寧是壓根兒就不敢問另外一個孩子的情況，他怕孩子已經出事，也怕其他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直到此時，他親眼看見自己的女兒時，謝蘊寧才終于明白裴雪松之前所說的一個孩子稍微有一點問題是什么情況。
謝蘊寧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女兒，久久不肯移開眸光。
不知過了多久，謝蘊寧才戀戀不舍地去洗尿布。
他剛回到病房，將尿布用木夾子夾在病房里橫著的一條繩上。
杜悠悠就又道：“又尿了，來換吧！”
然而……謝蘊寧親自動手換尿布時，他才知道有多難。
小花生小小的，肉乎乎的，他一碰到他的腿，就覺得自己好似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把他弄受傷似的。
“這樣，可以了？”
謝蘊寧只換了一張尿布，就緊張的額頭上冒著細細密密的冷汗。
仿佛像是做了一次極危“實驗”似的。
“第一次能換成這樣，不錯了。”杜悠悠見謝蘊寧會換尿布了，也就沒有再繼續在病房里呆著。
“要是液體快完了，你叫護士給你換。”
“有事你叫我！九安的麻藥應該沒有這么快容易過。”
“小花生要是餓了，你給他喂點白開水。奶瓶應該是準備好的，水溫的話，你滴到后背上不燙手就行。”
謝蘊寧聽著杜悠悠這些吩咐，瞬間心急如焚地問道：“我怎么知道他餓了？還有，只喝水行嗎？要不，我去買罐奶粉？”
“奶粉姑姑去買了，你先暫時先給他喝點白開水，餓不著。”
謝蘊寧第一次當爸爸，面對這種情況，真心是束手無策。
杜悠悠說起來好像是很輕松一樣，直到謝蘊寧自己上手之后，才知道這些看起來像是稀松平常的事比他在實驗室里做實驗還難。
“我不會。”
杜悠悠無奈撫額。
“其實我也不是很懂，我也沒有當過媽啊！”
謝蘊寧有些尷尬。
“算了，我找個護士過來給你突擊訓練一下。”
杜悠悠找一位資深護士來到病房。
“蘊寧，這是咱們婦產科的護士長，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問她。”
護士長一臉茫然地看著杜悠悠，問，“杜醫生，我現在要做什么？”
“教他怎么照顧孕婦和孩子，你放心，他很聰明，學術派的。”
護士長宛然一笑，果真就按照杜悠悠所說的那樣，教導著謝蘊寧如何養育孩子。
比如，孩子要穿什么？
孩子哭了一般是什么需求？
孩子小屁屁紅了怎么辦？
孩子喝了奶，要豎抱著輕拍？
佟夏至帶著奶粉以及其他未帶的東西來到病房時，謝蘊寧正在認真努力學習。
謝蘊寧甚至為了怕自己會忘記，還特意拿了紙和筆，出來做筆記。
護士長問，“你聽懂了嗎？”
謝蘊寧認真點頭。
“記住了，但是不確定聽懂了。”
就在這時，小花生“哇”的一下又哭了。
謝蘊寧按著護士長指示的那樣，先去檢查一下尿布，確認小花生沒有尿后，又才去拿出奶瓶，佟夏至飛快的將奶粉遞給謝蘊寧。
謝蘊寧拿著奶粉，又不知該如何操作了。
“我來給你演示一遍。”
護士長接過奶瓶，從開水壺里倒了開水，她先試了一下水溫。
“水不能太燙，第一次喂奶粉，量不能太多。”
“要一點一點的讓孩子接受奶粉。”
謝蘊寧認真看著護士長動作麻利的泡著奶粉，護士長伸手將小花生抱在懷里，小花生像是有感應到了奶瓶似的，一口就吸住奶瓶，使勁的喝了起來。
謝蘊寧看著小花生那般用力吃奶的模樣，眼眶微微有些發熱。
不到20毫升的奶粉，小花生喝完了，甚至還有想要。
護士長抱著小花生輕輕拍嗝。
小花生還是小寶寶，吃了奶，就睡著了。
“現在孩子還小，大人照顧起來沒有這么麻煩，你先試試。有什么不懂的，問護士，別自己亂來。”
謝蘊寧和佟夏至兩人都齊聲道：“謝謝護士長。”
護士長走后，佟夏至看著謝蘊寧認真看筆記的樣子，問道：“蘊寧，第一次當爸爸的感覺怎么樣？”
“媽，我幸好回來了。”
謝蘊寧想，他如若沒有回來，九安一個人要怎么應付現在的一切？
如果他在九安最需要他的時候，都不能陪在她的身邊？
那九安要他這個丈夫有什么用？
佟夏至微微一怔，看著陸九安，又看了一眼謝蘊寧，輕聲道：“你就算沒有回來，九安也不會責怪你，只是，蘊寧，那樣，你就會錯過許多珍貴的第一次。”
第一次看見剛出生的寶寶。
第一次給孩子洗尿布。
第一次給孩子喂奶。
第一次學著如何做一個好爸爸、好父親。
“媽。”
謝蘊寧微紅著雙眸，伸手緊緊地握著陸九安的手。
“你去見過小桂圓了嗎？”
佟夏至生怕謝蘊寧會難過，陸九安會自責，便沉聲道：“蘊寧，老裴說，小桂圓很快就會回到你的身邊，如若九安醒過來問起這件事，你知道應該怎么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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