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老師嚴肅地看著周淑娟。
周淑娟把凌晨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沒有參與打架的其他三個舍友紛紛點頭作證。
王燕卻哭道：“老師，你都看到了吧，她們聯合起來欺負我！”
老師又不是個蠢的，不可能只聽王燕一面之詞，又把周圍幾個宿舍的人喊過來問話，大家壓根不知道她們宿舍發生了什么，只知道王燕大清早就在走廊里罵，說的啥大家還記得。
這么多人作證，王燕想要狡辯都狡辯不了。
老師氣壞了，直接說道：“王燕記過一次，其他人回去反省，三天后把一千字檢討書交給我。”
“憑什么！”王燕不服，氣勢瞬間起來了。
老師可不會慣著她，當即說道：“不服可以去找校領導反應，這事在我這邊就是這么處理，你要是在這邊鬧我不介意給你記一大過。”
王燕氣哭了，淚眼婆娑地跑出辦公室。
穆晶晶卻痛快得不行，一行人從辦公室出來已經七點多了，這個時候回去也不用睡了，洗漱一下該出去找工作了。
想到工作，大家心里又是沉甸甸的，這時候周淑娟跟其他幾個人說道：“我想好了，實在不行就去工廠面試，就算去車間也沒關系，只要能成為正式工就行。”
大家這么努力搞文憑，不就是為了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嗎？還有什么比進工廠當工廠還體面的。
其他兩個舍友不約而同點頭，贊同周淑娟的想法。
穆晶晶因為父母都在國營工廠，知道的事情比大家要多一些，聞言欲言又止。
周淑娟心細，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忙問道：“怎么了？你不想進工廠嗎？”
穆晶晶搖搖頭，想到韓棗現在的工作，咬牙道：“我覺得你們要進國營工廠的話最好家里有些關系，我爸媽說現在工廠效益都不怎么樣，也就幾個廠子還在賺錢而已，其他工廠都在裁員，包括他們所在的工廠，我們想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內部人帶。”
這話一說出口，周淑娟四人臉色都白了。
其中一個叫何雪的還哭了，“怎么辦？我爸媽供我讀了這么多年的書，要是我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他們在村里怎么挺直腰桿做人？”
何雪家里還有一個大姐兩個弟弟，父母難得的沒有重男輕女，因為何雪畫畫有天賦，兩人啥也不懂，硬是咬牙供她往上讀，村里人都在笑話她爸媽，說他們蠢，在賠錢貨身上浪費錢，何雪一直憋著一股勁兒要證明是村里人沒眼光，不是她爸媽蠢，但現實卻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
何雪一哭，其他人心里也不好受，大家的情況或多或少類似，同病相憐。
穆晶晶琢磨道：“我之前聽小棗說她現在的老板好像也辦了工廠，不過不是國營的，而是國營工廠收購回去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要不我們去打聽打聽？”
眾人沒法子，只能答應了。
韓棗這邊已經把行李全都弄到八達里宿舍樓，清幽的環境讓她長長舒了口氣，推開玻璃窗，正好對上冉冉升起的朝陽，郁悶的心情仿佛在這一刻釋放了。
她開心地拿著自己的搪瓷罐去了影樓，開始忙碌的一天。
等她下班從影樓出來，發現四個舍友都來了，從左往右依次是穆晶晶、周淑娟、何雪、姚如萍。
“你們怎么都來了？也要拍照？”韓棗詫異地瞪大眼睛。
四人對視了一眼，有些尷尬。
周淑娟問道：“小棗，我們能跟你打聽一下你們老板工廠的情況嗎？”
韓棗一下子就明白了，看了看黃昏的落日，她沉吟道：“我們去吃飯吧，一邊吃一邊說。”
一行人選了個路邊攤，這會兒生意挺好的，他們坐下后還得等。
韓棗便道：“你們想問啥？”
何雪含著哭腔說道：“我們今天又去幾個工廠看過了，情況真的不好，有幾個工廠還有工人在外面閑逛，說是沒有訂單，大家也在發愁，都不提招人的，供銷社也不要人，只有幾家店面在招人，不過他們不要我們這種中專生，說開不起工資，高檔的門店又不需要人，我們都不知道怎么辦好了。”
“總不能辛辛苦苦讀了這么多年書，到頭來畢業了就回去嫁人吧！”姚如萍不甘心地說道。
“小棗，我們想問問你，你那個老板不是也辦了工廠，招人嗎？那邊待遇怎么樣？”周淑娟直接說出來意。
穆晶晶撒嬌道：“好棗子，咱們姐妹一場，你可得幫幫我們呀！雖然我爸媽在工廠上班，但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籮筐對不對，我不怎么看好他們工廠，也想自己找。”
韓棗為難地說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我老板挺有錢的，除了開影樓，市里很有名的那家清香齋也是她的，除了清香齋外，她還辦了一個食品廠，在糖廠附近。
她先生好像也很厲害，聽說是專門搞批發的，還在咱們市里辦了一家服裝廠，影樓很多衣服都是服裝廠做的樣品。
通過影樓對外宣傳，衣服一直賣得挺好的，因為王燕一直找我麻煩，我就沒跟大家說，其實我不是實習期工資二十五，而是試用期工資二十五塊，轉正后一個月的工資是五十塊，試用期一個月，沒問題的話下個月就轉正了。”
“天哪！小棗，你沒開玩笑嗎？”穆晶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我爸媽八級工，一個月也才五十塊左右！你還沒畢業呢！”
其他人也跟著死死盯著韓棗。
韓棗不好意思地訕笑道：“我說真的，清香齋的點心有多出名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老板工廠的員工都是這個待遇，不單單就我一個，我也是才知道的，不過我不清楚人家還招不招人，你們要是能等的話明天上班我幫你們問問。”
四人使勁兒點頭，為了感謝韓棗，她們甚至都不讓韓棗付錢。
第二天，帶著使命的韓棗上班后便找機會跟林麗清說了這事，生怕遲疑一秒林麗清就跑了。
“你說你那些舍友也想來我這邊上班？”林麗清挑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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