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重生:官運亨通 > 第166章 謝謝你
  杜芳正是十五年前,被執行死刑的殺人犯,鐘開山的女兒,也是劉浮生前世記憶中,五年后給一二九公廁殺人案,翻案的那個人!

  “我父親被定罪之后,我奶奶因為傷心過度,撒手人寰。那一年我十六歲,跟著媽媽離開遼南去投奔家里的親戚。在親戚的幫助下,我改了姓,在個人檔案父親那一欄上,填寫意外身亡。我不是想逃避什么,只是當時,那是我最好的選擇。”

  杜芳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思緒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

  劉浮生默默點頭,罪犯的家屬子女,活的都很艱難,杜芳即便不在乎世人的眼光,面臨升學以及就業的種種壓力,她依舊還是要低頭。

  好在,那時候許多檔案資料都不完善,十六歲的鐘芳還沒來得及辦身份證,換個地方,找些關系,很容易就將過去的一切全都抹掉,包括姓氏。

  但無論抹掉多少過往,那印在腦子最深處的記憶和執念,是永遠都無法抹除的。

  杜芳放下茶盞繼續說:“我從未放棄過,給我父親伸冤的想法。但我知道,這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難如上青天。”

  劉浮生又給她倒了杯茶:“我能想象。”

  “小伙子,你無法想象。”

  杜芳笑著搖頭:“為了達到這個目標,我沒日沒夜的學習,不但學習課業知識,還學習怎么做一個漂亮,有教養,有內涵的女人。因為只有這樣的女人,才有可能依靠婚姻,改變自己的命運。”

  杜芳是聰明的,或者說,她的心智比同齡女孩更加成熟。

  當別的女孩,都在憧憬著瓊瑤小說,期盼著一場風花雪月的愛情時,她早已將自己的目光,看向了更高處。

  結果沒有辜負她的努力,她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了人人羨慕的象牙塔。

  但即便在到處都是青年才俊,人人似乎都前途無量的象牙塔內,她依舊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努力克制自己青春原始的沖動,拒絕了一個又一個追求者。因為那些,都不是她滿意的目標。

  最后,她終于成功了。

  她嫁入的不是豪門,而是世家。

  這些事,如同云煙般,在杜芳的腦海中掠過,卻沒有對眼前這個叫劉浮生的年輕警察透露分毫。

  歡笑痛苦,自己品嘗,人生就是這樣,誰也無法對你,做到完全感同身受。

  劉浮生也沒興趣探索杜芳的內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普通女孩想嫁入豪門,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其中經歷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甚至比官場更加殘酷。

  “你的命運改變了,但同時也感受到了恐懼。”劉浮生端起茶盞,輕啜一口說。

  杜芳沒有遮掩,坦然點頭說:“是的,一旦得到了某些東西,再想割舍就難了。我丈夫的家庭,會不會容忍一個殺人犯的女兒?一旦說出這件事,我是否還能繼續成為那個家庭中的一員?我不敢賭。”

  劉浮生不動聲色的點頭,這才是杜芳愿意來見他的真正原因之一。

  對于杜芳來說,有人替她出面解開這個心結,無疑是最好的情況。她親自來遼南,一是為了弄清楚劉浮生真正的目的,以及他都知道什么。二來,也想看看,這個年輕人,到底有沒有能力成功解決問題。

  “我覺得,你終究還是會賭的。”劉浮生忽然說。

  杜芳深深的看著他說:“你很不簡單,似乎能看穿我的內心。你說的沒錯,現在我不敢賭的原因,其實是我的一雙兒女還小。現在我只求好好照顧他們,傾盡我所有的愛。或許三年,或許五年,等他們長大懂事,并已經完全離不開我的時候,我絕對會賭一把。因為,天平的另一端,是同樣為我付出所有愛的父親。”

  聽到這句話,即便劉浮生,也是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女人的心機深沉,與心性的隱忍。

  能夠為了找到一個好歸宿,而拼命努力,拼命克制自己的女人有很多,但如同杜芳這樣,能夠將自己對子女的愛,也當做籌碼,并且忍耐這么久的女人,卻很少很少!

  杜芳似乎也看出了劉浮生的心思,微笑說:“我知道你會怎么想我,但你并不知道,我父親被抓走的那天早上,我的心里有多么絕望,對這個世界又有多么失望!”

  說到這,她輕嘆一聲,目光似乎穿過了十五年的時空……

  十五年前,她們一家三口都還在熟睡,門外突然響起了擂鼓般的敲門聲。

  杜芳睡在里面的小隔間,不耐煩的用被子蒙住頭,那天是星期天,前一天晚上,她偷偷看小說到半夜,腦子里全是書里的甜蜜愛情。

  片刻之后,她忽然聽到了母親的哭聲,以及無比嚴厲的吼叫……

  當她披上衣服掀開門簾時,猛然發現,父親的雙手已經戴上了手銬,母親坐在地上抱著父親的腿,大呼著“冤枉”,不讓警察把他帶走。

  后來,母親的手被生生掰開,有個辦案人員,還一腳踹在了她的身上!

  這時杜芳才知道,她父親殺人了,半夜在外面的公廁里,殺了一個女人,外屋板凳上放著的帶血的軍大衣,就是所謂的證據……

  在杜芳的印象中,父親鐘開山一直老實本分,雖然身材高大,卻從來不欺負任何人,有時候母親因為瑣事與鄰居口角,他也總是勸母親,都是鄰里鄰居,小事不用計較……

  那些天,杜芳感覺自己仿佛做了一場噩夢,父親被抓走了,然后很快就被定了罪。

  殺人犯,死刑!

  這五個字,如同巨雷轟在了這個搖搖欲墜的家。

  母親病倒了,恍惚中還依舊喊著“冤枉”,奶奶用血寫了一個巨大的冤字,跪在警局門外一天一夜,她也昏倒了。

  家里的親戚把奶奶抬了回去,但她醒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還要去喊冤!

  那些親戚把門反鎖起來,不讓奶奶出去,理由是,警察說了,誰再鬧事就抓起來,不但抓鬧事的,連她家親戚都抓,還要給他們廠子里寫信,讓單位把他們開除!

  十六歲的杜芳,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么。

  她茫然坐在,病倒的母親身邊,聽著不遠處院子里,白發蒼蒼的奶奶砸著門,嚎啕大哭。

  那些聲音,仿佛是夢魘深深印在她的腦子里,十五年了,從未離去。

  父親鐘開山執行死刑的那天,天寒地凍,奶奶、母親和她,三個女人都去了刑場。

  她看見戴著口罩的人手里拿著槍,槍一響,父親就倒了,紅色的霧,如同煙花綻放,然后母親也倒了。

  奶奶沒有倒,她讓杜芳照顧母親,獨自去辦了手續。父親當初被帶走的時候,是個魁梧的漢子,回來卻只裝滿了半個木盒。

  父親被埋在了親戚家的山里,位置很偏,窮山惡水。

  即便這樣,家里親戚還是滿嘴的牢騷,奶奶無奈,給了他兩百塊錢。

  做完這一切之后,奶奶就走了,臨終前,她說要埋在父親身邊,她兒子是冤死的,她不能讓他做鬼也孤單,被鬼欺負。

  一個好好的家,就這么散了……

  杜芳沉浸在往事中,許久都沒有說話,直到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杜女士,往事已矣。”

  說話的是劉浮生,此時,他將紙巾遞給淚流滿面的杜芳。

  杜芳接過紙巾,深深吸了口氣說:“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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