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一層又一層的迷障。
陳臣的意識仿佛被蛛網纏繞的蠶繭,無法掙脫。
有那么幾個片刻,陳臣能夠明顯聽到自己靈魂深處傳來的震耳欲聾的呼喊聲,似乎在大聲叫喊著自己,似乎在急切地期盼陳臣的意識能夠恢復清醒——
但這一切似乎都隔著一層毛玻璃,讓人聽不真切。
——是誰在呼喚?
——是誰被我遺忘?
陳臣的意識不斷發出詰問,但不幸的是,任由它如何掙扎,自己的意識都被那層層蛛網束縛,無法動彈。
睡夢中的陳臣并不安穩——
也許比起睡眠,他更適應的是另一種生活狀態。
……
清晨的陽光透過酒店的茶色玻璃映射入內,照在陳臣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陳臣緩緩睜開眼睛。
冬日的光線并不強烈。
陳臣睜開眼睛,在床上靜靜躺了一會兒,動作驚動了一旁的黑色小貓,小貓喵嗚了一聲,隨即坐起身子,開始舔自己的小爪子。
陳臣依然有些懵,但看到這一幕,還是笑著問:
“餓了嗎?”
小貓歪了歪腦袋。
陳臣淡笑了一下,隨后從床上坐起身,赤裸的上半身干干凈凈,有著少年人清瘦的身形,也有著屬于體術者精壯的腰腹肌。
陳臣赤腳從床上起來,踩在柔軟的毛毯上,站在落地窗旁,昂賽威爾繁華的城市景觀映入眼簾,茶色玻璃倒映出陳臣的臉龐——
黑亮的眼睛,立體的五官,有些陌生。
門外傳來敲門聲。
【扣扣】
“陳哥,你在嗎?我們準備啟程回家啦!”
白鴿清甜的聲音響起,將陳臣的思緒拉了回來。
陳臣答應了一聲,隨即從【星】中取出一件黑色風衣,穿了上去。
刷牙、洗臉,將小貓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陳臣走出了房門。
門口的白鴿笑著看向陳臣,“陳哥早上好呀!”
陳臣點了點頭,溫聲道:
“早上好。”
“陳哥——”
陳臣下意識答應了一聲。
只見白鴿面色有些疑惑地看向門框邊的方向,問道,“陳哥,這是你折的紙船嗎?”
陳臣愣了一下,也向下望去——
在房門的門框邊,有一只紙船靜靜地躺在地毯之上。
這只紙船給陳臣一種熟悉的感覺。
陳臣肩膀上的小貓眼睛閃爍了一下,但沒有任何動作。
陳臣拾起紙船——
紙船的造型頗為精致,深藍的紙張十分舒滑,讓人愛不釋手。
陳臣猶豫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從前也收到過一只紙船——
“笑笑?”
陳臣心念一動,從【星】之中取出另外一只紙船,放于手心。
“呀,這兩只紙船一樣呢?”
白鴿眼睛眨了眨,好奇地說道。
陳臣先是點點頭,猶豫了幾秒之后,陳臣將放在房門口的深藍色紙船順著折痕打開——
里面赫然寫著:
【東方戰場-b370號迷霧之門】
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b370號迷霧之門?”
白鴿也看到了紙船上寫的內容,有些詫異地講內容念了出來。
“陳哥,這是什么?”
白鴿下意識問道。
陳臣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但他心中隱隱約約有個猜測——
這只紙船和笑笑疊的紙船一模一樣;
陳臣努力回想和笑笑的相遇——
他睜大眼睛,似乎想在自己殘缺的記憶中搜尋著些許畫面——
幸運的是,關于笑笑的這部分畫面,他還記得!
第一次相遇便是在東區自由公園!
女孩和一只金毛大狗;
接下來,在出檢察署的時候;
在路過公園和校區的時候;
在離開東方大陸前往大星州的時候;
自己都碰到了笑笑!
這是巧合嗎?
若在此前,陳臣并不會努力回想這些,但現在,神秘出現的紙船讓陳臣忽然意識到,自己與笑笑的接觸頻率有些過于高了!
而且,自己第一次去往東區自由公園是想做什么呢?
陳臣的瞳孔一陣收縮,腦海中有模模糊糊的畫面出現——
霧氣彌漫之中,那一座巨大的噴泉,還有——
對開的門!
“啊!”
陳臣忽然抱著頭蹲了下來,頭疼欲裂,雙手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腦顱,腦袋似是在煮沸的鍋中一般,感覺到幾乎要從內部煮沸炸裂的疼痛!
“陳哥,你還好嗎!?”
白鴿驚呼了一聲。
她也蹲了下來,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忍不住抽搐的陳臣。
陳臣此刻正在大口大口地呼吸,在嚴寒的冬日之中,大片的熱氣從陳臣的口中噴出,陳臣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肩膀上的小貓啪嗒一聲落了下來。
小貓的爪子剛放在掉落于地面的紙船之上,就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喵嗚!!!”
黑色的毛發炸開,仿佛那一爪子不是踩在了觸感頗為滑膩的紙張上,而是踩在了尖刀之上!
黑貓的瞳孔豎起,爪子探出,就警惕地看著紙船,在小貓的視線之中,這張紙閃動精光,在那行標注著東部戰場b370號迷霧之門的黑字下方,還有一行只有它才看的見的金色字體:
【幸運·逆位】
黑貓瞳孔一縮,本能地拱起身子,爪尖上探出黑色的絲線,還不待黑貓有任何動作,層層肉眼不可見的黑色絲線將黑貓束縛了起來!
“喵!”
黑貓再次慘叫了一聲,但此刻心神全在陳哥的白鴿沒有顧及到這只忽然叫起來的小貓,白鴿有些焦急道:
“陳哥,深呼吸——”
“深呼吸——”
適時,杜鴉從一側的升降梯中出來,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隨后快步走了過來。
“陳哥!”
杜鴉下意識喊了一聲,隨后半跪在了陳臣身邊。杜鴉沒有問發生了什么事,而是手疾眼快地伸出手用力地捂住了陳臣的嘴。
白鴿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陳哥,用鼻子呼吸,呼氣,吸氣!”
在精神高度緊繃或者臨界于崩潰的邊緣時,呼吸法往往是最有效也最便于操作的方法。
陳臣的嘴被迫閉合,處于混沌狀態的儀式下意識按照白鴿的話語進行動作,一呼一吸,四周忽然安靜了下來。
陳臣原本抽搐顫動的身體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那雙陷入驚怵的眼睛逐漸恢復清明,陳臣渾身無力,只能借由杜鴉的手支撐住往下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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