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皇子妃。
沈悅薇坦然地看向她，應道：“是，抓到了。”
大皇子妃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既然抓到了，為什么沒有告訴我？”
“她如今在宮里，用詭計得到了陛下的庇護，你奈何不了她。”沈悅薇如實道。
“就算是奈何不了她，我就能什么都不做嗎？她讓人殺了我姐姐，這筆賬，我是一定要跟她算的！”
說完，大皇子妃朝著沈悅薇直挺挺地跪下，言辭懇切：“王妃娘娘，求您了，替我殺了她。”
沈悅薇搖了搖頭：“程雅心一定會死，但，不是現在。”
現在這種情況，老皇帝急于知道穆婉在哪里，是絕對不會把程雅心怎么樣的。
而程雅心把穆婉的行蹤視作殺手锏，所以，她絕對不會輕易說出穆婉的下落。如果，穆婉真的如她所言，還活著的話。
說白了，這是一場拉鋸戰，誰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就看誰足夠高明了。
大皇子妃突然站起來，急促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沈悅薇勸道：“如今是陛下要保她，你我能有什么辦法？”
大皇子妃看著沈悅薇，眼神中滿是哀求：“王妃娘娘，你一定有法子殺死程雅心的，是不是？求求你想個法子，讓我殺了她好不好？她殺了我姐姐，我想要她死！”
沈悅薇依舊搖頭：“不行。還是那句話，程雅心一定會死，而且會死得很慘，但，不是現在。”
因為，她也希望程雅心能夠說出穆婉的下落。
如果穆婉真的還活著，那么，穆九霄就有母親了。
不管之前他的人生有多么慘淡落寞，她只希望他以后的人生，只有圓滿和幸福。
她希望穆九霄能夠擁有之前不曾有過的母愛。
那份母愛，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
然而這一刻，大皇子妃眼睛里的哀求漸漸散去，她很快低下頭，喃喃道：“既然如此，打擾了。”
說完，她就走了，且走得極快。
沈悅薇接連叫了她幾聲，她都沒有回頭。
念及腹中的孩子，沈悅薇并沒有追上去，只招手叫出暗衛，吩咐道：“看好大皇子妃，不要讓她惹出什么事來。”
暗衛應聲，很快退下。
又過了三日，就到了沈悅薇和程雅心約定的十日之期。
到了第十日，沈悅薇直接進宮，到了春月宮，見到了程雅心。
見沈悅薇過來，程雅心把一張卷成小圓筒的紙遞了過來。
“今天子時送來的，你過目一下。”
沈悅薇把這頁紙攤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上面寫明，幾個月前，北戎的呼延娜一直潛藏在暗處，留意著蕭成俊的動向。
得知蕭成俊進山之后，她就一路跟隨。
呼延娜原本的打算是直接把蕭成俊殺死，但是，蕭成俊的手下殊死抵抗，呼延娜沒能得手，就這樣，蕭成俊躲過一劫。
但是，呼延娜后續的人手很快趕到，繼續追擊蕭成俊等人，只是，他們找遍了整座山頭，除了在雪地上發現一些血跡之外，再也沒有發現蕭成俊的蹤跡。
換句話來說，如今，蕭成俊生死不知。
但是在這頁紙的最后加了一句話，說蕭成俊必死無疑。
因為那座山在西疆向來以嚴寒出名，一旦過了十月，那里氣溫驟降，是最冷的。
呼延娜的人一直守在山下的各個出口，足以確認蕭成俊沒有下山。而山上有野獸出沒，在寒冷的季節，野獸找不到食物，會吃光視線范圍內的所有活物，包括人。
所以，蕭成俊有極大的可能已經死了。
這一刻，沈悅薇只覺得指尖發寒，她手指輕顫，那頁紙就掉了下去。
轉瞬，她看向程雅心，冷聲道：“這個紙條上的內容，可信度有多少？”
“十成。怎么、你不相信我的本事？”
沈悅薇的拳頭慢慢攥緊，冷冷地看著程雅心，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程雅心，你必死無疑。”
程雅心兀自笑了：“你這話可真不新鮮。早在弄死穆婉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你以為，我還會怕死嗎？”
“你自然是不怕死的。”說著，沈悅薇的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可是，你不在意你自己的生死，那么，程璟安連同程家人的生死，你也不在乎嗎？”
程雅心的臉色微微一變。
“你自然是在乎的。縱然你無惡不作，一路走來害死了太多人，但是，在你心里，始終在意你自己的家人。如若不然，你不會冒著那么大的風險把他們送出去。善待手足同胞，是你們程家的祖訓，你自然不會忘。你暗中經商多年，在各地都有人脈，只要程家的人天南海北地散開，從此以后隱姓埋名，就沒人能知道他們的下落。但是你萬萬沒有想到，程璟安落到了我的手里。”
聽到這兒，程雅心臉色大變：“沈悅薇，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幫你探查出蕭成俊的下落，你就……”
說著，程雅心的話戛然而止。
這一刻，她突然回想起，當時沈悅薇和她約定十日之期，卻也只說若是到了約定的期限，如果她還是沒有給出蕭成俊的下落，那么，就會砍下程璟安的耳朵、手指等身體部位，但是沈悅薇從未說過，十日之期滿了之后，會放了程璟安。
想到這兒，程雅心的眼神愈發冷了：“沈悅薇，從來沒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這樣的花招兒。”
“是嗎？那現在有了。”
“你……”程雅心怒極。
都怪她關心則亂，讓沈悅薇鉆了空子。說起來真是可笑，多少大風大浪她都過來了，唯獨在沈悅薇這里翻了船。
她不甘心啊。
沈悅薇坐在那里，靜靜地欣賞著程雅心臉上的憤怒，仿佛在欣賞一幅絕美的風景畫。
能在程雅心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倒真是難得。
這時候，程雅心突然笑了：“沈悅薇，你不覺得你高興的太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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