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點心鋪子里的啟澤師傅。
那日見他衣著華麗地上了馬車,秦妙然以為他刻意接近她,定然是圖謀不軌。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心里興起的那點小漣漪也隨之消散。
卻沒想到,他竟是堂堂三皇子。
心中千般思緒,卻也只是短短一瞬,秦妙然很快低下頭去,溫順地行禮:“臣女秦妙然,見過殿下。”
三皇子擺擺手,讓身邊的人退下去。
如此一來,偌大一個正廳,就只剩下他們二人。
秦妙然低著頭,并不看三皇子。
可很快,她察覺到三皇子來到了她的面前。
她依舊沒有抬頭,卻聽他柔聲說道:“此前,曾在那點心鋪子前與你有過一面之緣。后來,想多見你幾面,又想不到合適的借口,就假扮了點心師傅。”
秦妙然的心,莫名地多跳了幾拍,她緩緩抬頭,看向面前的三皇子。
他站得離她很近,眉目清冽,可看向她的眼神卻盛滿了柔情,仿佛在他眼里,她是極為特殊的存在。
秦妙然的臉,不期然地紅了起來。
她有些不安,隨即退后一步。
三皇子卻上前一步,聲音低緩卻滿含柔情:“妙然姑娘,我心悅你。”
秦妙然怔怔地看著三皇子,簡直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她的心里,突然很慌。
慌亂之下,秦妙然步步后退,一直退出正廳,被門檻絆了一下,之后,她后知后覺地轉過身,朝著前面,飛快地跑去。
她跑得沒有目的,只是想讓自己混沌的腦子清醒一點。
等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眼前停了一輛馬車。
看到馬車,秦妙然才猛然想起來,今日,她約了沈悅薇見面。
她頓了頓,很快坐上馬車,對著車夫說了個茶樓的名字。
哪怕坐在馬車上,她的心依舊慌亂無比。
她怎么也無法相信,尊貴無比的三皇子,居然看上了家世平平的她?
他那樣尊貴,那樣俊美,那樣溫柔,卻那樣認真地站在她面前,說喜歡她。
秦妙然雙手撫上自己的臉,才覺得自己的臉燙得嚇人。
直到車夫輕聲道:“小姐,到了。”
秦妙然渾渾噩噩地下了馬車,直到在雅間里看到沈悅薇,她才清醒了一些。
猶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秦妙然一股腦兒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說完之后,她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將里面的茶水一飲而盡。
之后,她將茶杯放下,右手按在心口之上,聲音微微發顫:“悅薇姐姐,我的心很慌。”
沈悅薇指尖微動,她知道,秦妙然動心了。
這樣的情形,換做任何一個女子,都會動心的。
別說秦妙然一個四品官之女,就算是當朝一品大員的女兒,遇上這樣的局面,只怕也是一樣的情形。
“你喜歡他嗎?”沈悅薇問。
秦妙然搖搖頭:“我、我不知道。”
她曾經有好感的,是點心鋪子里俊美的啟澤師傅,可如今,啟澤師傅變成了三皇子,她可以喜歡嗎?
秦妙然的心里,沒有答案。
見她如此,沈悅薇就知道,秦妙然心里正是拿不定主意的時候。
急病需要猛藥醫,沈悅薇心里立刻就有了打算,她要給秦妙然下一劑猛藥。
沈悅薇握緊手里的茶杯,面容如水一般平靜:“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是故意接近你的。”
“什么?”秦妙然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讓人查過你,知道你的喜好,所以在戲樓那一日,我是故意引起你注意的。”
“為、為什么?”
“因為,我不希望你陷入泥潭。”
秦妙然不解:“此言何意?”
“蘇瑾瑜這個名字,你聽說過嗎?”
秦妙然點點頭:“聽說過,據說,你們差點兒結親。”
“是,差點兒。我在訂婚前一日得知蘇瑾瑜并非像他看起來那般光風霽月,故而央求父母婉拒了蘇家的提親。卻不料,蘇瑾瑜為了讓我就范,暗地里耍手段,想與我生米煮成熟飯。幸虧我得貴人相助,沒有被蘇瑾瑜得逞。可事后調查,卻發現在這件事里,有三皇子的手筆。”
秦妙然不禁瞪大了雙眼:“三皇子為何會如此做?”
她簡直無法相信,她眼中那眉目清冽的尊貴男子,居然會做這樣齷齪的事情?
“如今太子之位尚未定下,三皇子定然是想爭一爭的。既然要爭,就得鞏固自己的實力。蘇家是三皇子的外家,蘇瑾瑜想要娶我,看重的是我父親的官位。所以三皇子才會不遺余力地支持蘇瑾瑜。事后調查的時候,我得知三皇子在蓄意接近你,就想著與你結識,也好提醒你幾句,免得你被人算計了而不自知。”
秦妙然不解:“你父親是戶部尚書,位高權重,尚有被拉攏的價值。可我父親只是區區四品巡街營統領,三殿下怎么會看得上?”
聽她如此說,沈悅薇就明白,秦妙然的心里,還是存了幾分心思的。
她這番話,無疑是在為三皇子開脫。
秦妙然還是愿意相信,三皇子那樣尊貴的男子,是真的看上了她。
沈悅薇并不著急,直接道:“陛下多疑,所以三皇子會讓自己信得過的人拉攏高官,而他自己,卻注定不會娶高官之女。可即使他不娶高官之女,也會娶一個極有用的。你父親是北巡街營統領,你不妨想想看,你父親負責的范圍,距離哪里最近?”
秦妙然順著沈悅薇的話往深里一想,只覺得渾身發抖。
父親負責的范圍,距離皇城最近。
皇城之內由禁軍護衛,而皇城之外的大片范圍,都是北巡街營負責的范圍。
秦妙然握緊自己的手,只覺得難以置信。
沈悅薇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有些事,總得秦妙然自己想明白了才好。
事實上,上一世到了最后關頭,老皇帝查到是三皇子害了其他幾位皇子,怒不可遏,要將他貶為庶人,但三皇子耳目眾多,提前知道了消息,這才聯合秦妙然的父親秦虎,圍住整座皇城,又和一部分被收買的禁軍里應外合,才一舉逼死了老皇帝,事后以老皇帝暴斃為借口,順利地登上了皇位。
說白了,秦虎是三皇子最后的保障和萬不得已時才走的一條路。
這樣關鍵的角色,自然要是自己人才好。
而秦虎身為北巡街營的統領,為人忠厚,底下的弟兄們也都欽佩他,故而他頗有聲望。
想必,三皇子看上的,正是這一點。
秦妙然坐在原地呆愣了很久,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怔怔地看著沈悅薇:“悅薇姐姐,我該怎么做?”
沈悅薇搖搖頭:“此事事關重大,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這最后的決定,總得你自己拿才好。”
秦妙然不傻,自然知道做出怎樣的決定才會對自己有利。
所以,她不會越俎代庖。
換句話來說,就算秦妙然一意孤行,做了和上一世一樣的決定,她也未必一點法子都沒有。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她做到這一步,就夠了。
秦妙然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說完,她起身出去,卻在打開門的瞬間驚聲道:“三、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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