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沈曦猶豫了下才道：“我懷孕了。”
飯桌上眾人：“……”
一個個全都陷入了沉默。
這話倒是把景祁問的有些不知所措。
這話…好像不該問他？
他看了眼旁邊的罪魁禍首顧將軍。
顯然這消息太過震驚，顧將軍整個人還沒回過神來。
還是冷鋒一筷子丟在了顧十四身上，罵道：“都要當爹的人了，愣什么神呢？”
雖然他在罵人，可冷大俠的心情好像很不錯。
不止他，裴不為也是一臉高興。
整個飯桌上就他跟冷鋒倆人格格不入。
孩子還沒生，倆人腦子里甚至已經開始盤算著取什么名字了。
裴不為還想沈曦和顧十四都是聰明人，生下來的孩子一定更聰明，天賦也絕對極高。
他一定一定一定要把畢生所學都教給這孩子！
冷鋒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
冷鋒手里的劍已經快握不住了。
恨不得現在就現場來一段舞劍，給未出生的小娃娃助助興。
“十一，我們…有孩子了？”
顧十四輕聲開口。
他的聲音壓的很低很低，仔細聽聲音甚至帶了幾分顫抖。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激動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心疼和擔心。
他也知道現在的情況，所以他不想讓沈曦為此煩心。
如果說孩子和沈曦讓他選一個，他其實還是會果斷的只選沈曦。
說他著了魔也好，沒有做父親的責任心也罷。
在他心中，就算孩子也只能排在沈曦后面。
沈曦懶散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嗯，剛一個月。”
“怎么辦？”
“打了？”
冷鋒和裴不為：“……”
兩人立刻停止了腦補，被沈曦口中‘打了’兩個字嚇的回歸現實。
什么傳人，什么劍法，什么取名字，全都沒了，瞬間清醒。
“徒兒啊……”
裴不為忍不住插嘴，被媳婦瞪了一眼，“這是十一自己的事，你少在這開口。”
好的，怕媳婦他選擇了閉嘴。
冷鋒很是不屑。
裴不為這個沒用的。
于是，他看向了自個的徒弟，“十四，你……”
“師傅。”
不想他的話還沒說完，顧十四已道：“這是十一的事和您無關。”
不管沈曦要不要這個孩子，他都不能發表言論。
冷鋒：“？”
他居然被自個的徒弟給教育了。
這不孝徒！
但是……
他很清楚這徒弟的性格。
也是個怕媳婦的。
也不能說怕，完全是寵。
算了，他還是不開口了，免得惹人嫌。
沈曦單手托腮，看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景祁沉默片刻才道：“這事需要你自己認真去考慮，和臨宴商量商量。”
“十一，其實人做出的許多決定，最后都會后悔，認為當初選擇另外一個辦法，可能就不會那么難受痛苦了。”
“可如果真的回到過去，做出新的選擇，那么也一定會衍生新的問題。”
“每個選擇的背后，都有不同的路要走。”
“師兄覺得無論選哪條路，只要是自己認真選擇過的，就不必躊躇自責。”
就像他再來一次也許不會選擇做這個皇帝。
背負了太多，很多事不由自主。
可不做皇帝，也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也許那時候掣肘會更多。
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就按照選擇去走，沒必要舊疾后悔自由。
沈曦愣了愣。
不愧是她大師兄，看問題的方法就是比別人更通透。
大家都會糾結怎么選，瞻前顧后。
但其實每個選擇都有遺憾，都有缺陷。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哪有真正兩全其美的法子。
“知道了師兄。”
“那你們先吃，我實在吃不下去，想回去睡一會。”
“我陪你。”
顧十四急忙起身。
沈曦伸手戳了他一下，“你先吃點東西再來陪我，我睡會。”
“也許睡醒了，又想吃了。”
“一會你幫我熬完粥溫著吧。”
她到底還是心疼顧十四的，不想讓他餓著肚子。
可顧十四更擔心的是她。
“我想靜一靜。”
沈曦又道。
顧十四這才點了點頭沒再堅持。
他腦子亂亂的。
突然面臨這事，他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做。
他也很怕。
局勢緊張，沈曦如果懷著孕就會更危險。
真遇到什么事，那就是她跟孩子都會受到傷害。
沈曦擔心也是這個。
她既不想讓大家失望，也不想讓孩子跟著自己顛沛流離。
她想到沈逍。
那么小的孩子，自出生起便生活在刀光劍影里。
沈逸和秦瑤真的已經很努力的護著孩子了。
可也總有疏忽的時候。
她真的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經歷那樣的擔驚受怕和痛苦。
可是打掉孩子就一定不會痛苦了嗎？
就如景祁說的，其實選什么都要承擔風險和責任。
選擇要，就要擔驚受怕，好好的養胎。
選擇不要，就要面臨以后想要孩子卻沒有的局面。
而且孩子打了之后，她也需要休養，做不了別的。
顧十四坐下，心不在焉的吃飯。
裴不為忍不住道：“這，這有了孩子是好事，怎么到你們夫妻這就不一樣了？”
“我知道你們擔心什么，咱們這么多人有什么可擔心的？”
“你那幾個師兄過幾日也都要到了。”
“師傅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絕對要護住這個孩子，怕什么，給我生！”
冷鋒第一次跟裴不為達成了共識。
他點了點頭道：“孩子生下來，你們不想帶，我們帶也行。”
“我們也能帶的了。”
裴不為附和，“沒錯沒錯。”
景祁終于忍不住道：“你們當孩子是個顆白菜？”
任由這兩位帶孩子，不知道會帶出什么樣的孩子。
凌遙瞪了兩人一眼，“別說風涼話了，孩子哪有那么好帶的，這事讓十一自己決定。”
“她是做母親的，她要打掉孩子，那也是比任何人都痛苦。”
顧十四的感覺或許還會淡一些。
可沈曦不行，孩子在她肚子里，真要打掉孩子最痛苦的也只能是她。
顧十四隨便扒拉了幾口飯，便去廚房熬粥了。
他還去找了楊大夫，仔細詢問了沈曦的身體情況，還有孕婦的一些禁忌。
尤其是吃食上，需要注意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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