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與秦小姐一定能在一起的。”
“我相信他們可以。”
“太子殿下這么好的人，為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上天不會薄待他的，公主不要傷心。”
“太子殿下若看到您傷心，肯定也會難過的。”
顧十四笨拙的安慰著沈曦。
這幾乎已經是他最能說的一次了。
他從不會安慰人，也懶得安慰人。
可沈曦除外，他見不得小公主傷心，只是安慰人的能力實在有限，只能翻來覆去的說那幾句話。
沈曦也希望如顧十四所說。
可哪里那么容易呢。
若是普通人家也就罷了，在皇室最難的便求一真心。
“先回去吧。”
回了公主府，沈曦跟顧十四看了會星星便去睡了。
只是心里藏著事，怎么也睡不下。
今夜的太子府與秦府也是一樣的。
明帝不知道秦瑤與沈逸的關系，他只是想讓秦家、太子府和杜家三家內斗，借此漁翁得利。
秦瑤的父親是功臣，戰死在邊疆，她是功臣之后，京中的武將對秦家也是頗為照顧。
因此她的身份并不比杜瀾月低。
可如今卻要屈居杜瀾月之下為妾不說，還得跟那位王家小姐一起過門為妾。
這對于秦家來說多少是有些侮辱人了。
秦夫人并不同意這事，還想鬧到御前去為女兒爭一爭。
大概別人都很稀罕太子側妃的位子，但他們家不稀罕。
哪怕女兒低嫁，她也不想女兒去做妾。
為此，秦夫人還跟秦瑤鬧了一場。
秦家其他人也不同意。
秦家二房是因為女兒沒秦瑤嫁的好，從中作梗，想要毀了這門親事。
而沈逸那邊則是因為秦瑤不能成為正妻而無法入睡。
秦瑤是他這輩子唯一喜歡的女子。
他不想最珍愛的女兒委屈自己做妾。
杜家倒是開心的很。
儀貴妃還派人送了不少東西去相府。
大皇子也派人送了禮。
一場大選，有人歡喜有人憂。
反倒是十皇子與十二皇子的婚事沒什么人關注。
沈曦因為一夜沒睡好，第二天一早便起來想去太子府找沈逸。
卻不想秦瑤先來了公主府。
而且還是翻墻進來的。
虧得隱衛發現是她，沒有下重手。
沈曦聽說秦瑤過來，趕緊讓人把人請到了前廳。
“公主這是…昨晚一夜未睡嗎，怎么眼睛腫的厲害？”
秦瑤其實也基本一夜未睡。
不過，她精神倒是極好，面上甚至還有幾分喜色。
“沒怎么睡著。”
“對不起，這次沒能幫到你們，我的人的確把畫換了，但是沒想到……”
沈曦苦笑一聲。
在明帝面前她到底還是太嫩了。
也是這些年太過安逸了，沒出過什么大事，栽過什么大跟頭，卻是忘了皇權大鍋一切。
當明帝連最看重的面子都不在乎，完全成為一個瘋子的時候，什么算計，什么招數在他面前都沒用了。
他作為皇帝金口玉言，可以決定任何結果。
“所以皇上應該是根本沒用我們任何人的畫，只是做了做樣子，然后便按照原本的計劃宣布了結果是不是？”
秦瑤倒是很看得開。
沈曦點了點頭。
“可這也不是最差的結果啊，至少我能陪著太子一起。”
“如果我不能陪他一起，我會覺得是我這輩子最遺憾，最不能接受的事。”
“而且，如果我不在皇上的計劃之內，那以后我跟太子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了。”
“一旦皇上察覺到我跟太子的關系，他就會更加防備太子，防備我們秦家。”
“十一，于我而言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秦瑤認真的看著沈曦道：“我們不能什么都求，做人不能太貪心，要往好的地方瞧，如此日子才有盼頭。”
“小時候我跟爹爹在邊疆，苦寒交加，總覺得日子很苦。”
“后來爹爹帶我去看了那些難民，去見識了戰場上的殘忍，他們才是真正的苦。”
“我們的日子已經很好了，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為何要在乎身份呢？”
“何況以我的身份，就算杜小姐是正妃如何，她不敢把我怎樣的。”
“公主，我這次過來就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太子府，我一定要說服太子殿下，不能讓他亂來的。”
這是秦瑤為何早先一步趕過來的原因。
沈曦一愣，“你的意思是讓我一起去做說客？”
秦瑤點頭，“正是如此。”
沈曦：“？”
“這不太好吧。”
沈曦反而有些哭笑不得了，“我還打算說服你，你讓我去說服太子哥哥。”
“公主，你也知道太子殿下如今是什么處境，身份的事以后還有機會的。”
“皇上將太子逼到這份上，就是想抓他的把柄，抓他的錯處，越是這時候我們才越是要小心，不能因小失大。”
“就算我不是正妃，太子殿下不是依然只喜歡我一個嗎？”
“這一點，我是相信他的。”
向來是沈曦說服別人，而如今沈曦卻被秦瑤有些說動了。
她一臉認真的看著秦瑤，沉默許久拉著秦瑤的手道：“嫂嫂，能遇到你，是太子哥哥的幸福。”
“也是老天對他的眷顧。”
她喊秦瑤一聲嫂嫂，是很認真的那種。
秦瑤唇角微彎，也改了口，“十一，遇到你們我也很幸運。”
“我本也不想隨便找個人嫁了，過平淡的一生。”
“我要嫁，自然要嫁給我真心喜歡他的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不管他處境有多艱難，也不在乎以什么身份嫁給他。”
“我喜歡的是這個人，我要嫁的就是這個人，誰都更改不了。”
“十一，真心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那些所謂的條條框框就已經自動消失不在了。”
這一點她以前也不怎么信。
她的婚事雖然可以自己做主，但是她沒想過給別人做小，沒想過與人共事一夫。
她自小在外面呆慣了，向外江湖人追隨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只想跟一人共白首。
可顯然她愛上的這個人不可能，因為他是太子，堂堂太子不可能只娶一人。
她也明白，他是愿意為她放棄一切只娶她一人的。
但那樣的代價實在太大了，牽扯了數個家族，會連累皇后，連累葉家，連累那些一直支持他的人。
她不能讓他因為兩人的事寒了那群忠臣的心。
沈曦陷入了沉默中。
真心喜歡一個人，原來是這樣的。
愿意為了那個人拋棄所有的規矩，拋棄所有的偏見，甚至改掉自己一直堅持的原則。
所以真心喜歡上一個人…一定很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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