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母子走了,大家又對著沈凌音夸贊了一番,這事便算是過去了。
宴會繼續。
沈老夫人卻沒了待下去的心情。
硬著頭皮又坐了一會之后,便借口說自己年紀大了不能久坐,提前離開了。
她明顯感覺到,那些原本巴結她的貴婦人,經過了牛二事件之后,都避她遠遠的,生怕被人說是她的同黨似的。
沈靖的下座,沈耀輝的雙眼里也滿是陰戾。
他看著沈凌音的身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難怪他這次回來,母親和妹妹的處境都變了。
竟真是這個賤人的功勞。
“二弟,這魚味道不錯,你多吃點,很快就要會試了,你可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千萬別讓爹娘失望!”沈耀陽拍了拍沈耀輝的肩膀,給他夾了一筷子魚。
“好,謝謝大哥!”沈耀輝回神,試探道,“大妹妹似乎變了許多!”
提到沈凌音,沈耀陽就頭痛。
沈凌音前幾日把他揍了一頓,臉上至今還有一塊青紫。
身上就更不用說了。
下手根本沒留情面。
“總之,少招惹她便是!”沈耀陽道。
一番推杯換盞之后,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上座的司空焰早就煩了,筷子一放,不悅道,“我還以為今晚有什么新鮮節目,卻不曾想,竟這般無聊,早知如此,本王就不來了!”
這話說的,大家都有些無語。
像是誰請他來似的。
人家沈府又沒有邀請他,是他自己不請自來好吧?
“遼王殿下若是覺得無聊,可以到花園中賞賞花,看看魚……”沈靖道。
“本王要賞花、看魚,還用得著來你們沈家?”
沈靖瞬間一噎,立馬將目光投向了梅姨娘,詢問接下來是否有安排什么節目!
這場宴會是沈老夫人和梅姨娘安排的,他只負責參與。
梅姨娘這才一掃臉上的不快,連忙掛起笑容來,“遼王殿下若是想看歌舞,只怕要失望了,今天原本就是我家老夫人想和大家聚聚,辦的一場小宴,并沒有安排什么節目,遼王若是不嫌棄的話,奴家倒可以讓小女出來獻獻丑!”
沈凌蕓獻藝是一早就安排好的。
就算司空焰不提出這無理的要求,沈家也會找個借口讓沈凌蕓大出風頭。
畢竟長公主就是為此而來。
聽到梅姨娘的話,晉王雙眼一亮。
他也想看看沈凌蕓除了醫術之外,還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
司空焰自然知道梅姨娘所說的人是誰,縱使他覷覦沈凌蕓,卻也沒有耐心看什么才藝表演,“若是平常的琴棋書畫,就不要獻了,沒意思!”
眾人紛紛搖頭。
大楚的遼王果然名不虛傳,猖狂至極。
就算他不愛看,也得給主人家幾分顏面吧?
他倒好,一點面子也不給。
梅姨娘倒也不氣,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耐心的上前同司空焰解釋道,“遼王有所不知,小女的畫技堪稱一絕!”
“哦?怎么個絕法?難不成還能以假亂真,招蜂引蝶不成?”司空焰不屑道。
“遼王說的沒錯,小女的畫招蜂倒不會,卻能引蝶!”
“哦?竟這般神奇?”司空焰總算有了幾分興致。
其余人聽了梅姨娘的話,也十分震驚。
就算是太子妃蔣芷嫣的畫,也未必能引蝶,難不成沈凌蕓的畫技在蔣芷嫣之上?
若真如此,過了今晚,她的風頭只怕要蓋過太子妃了。
沈凌蕓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對于眾人投來的目光,她一一笑納。
面上卻裝作十分低調謙虛的模樣。
沈凌音抿了一口果酒,嘴角彎了彎。
上一世,她也以為沈凌蕓真這么厲害,畫的畫竟能引蝶!
后來才發現,她不過是在墨汁里加了蜂蜜,而那些蝴蝶就更離譜了,分明就是早早抓來的,等到沈凌蕓畫的差不多了,便差人將蝴蝶放出來。
蝴蝶聞到蜂蜜的香味,自然尋過去了。
這么簡單的道理,她上一世,居然沒參透!
呵呵……
“小姐,一切都準備好了!”如歌也不知何時來到沈凌音的身后,壓低了聲音道了句。
沈凌音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單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觀察著沈凌蕓作畫的樣子。
秦非絕的興致不在沈凌蕓的身上,反倒全程注意沈凌音。
每一回沈凌音露出那種笑容,他都能預測有人要倒霉了。
下人已經準備好了作畫的工具,沈凌蕓也開始優雅的作畫了。
不得不說,她的畫功還是不錯的,落筆恰到好處,畫的東西也很逼真,但說是絕世佳作,還差的遠了。
蔣芷嫣原本還擔心沈凌蕓的畫技在她之上。
在看到沈凌蕓畫完第一朵花時,她便長舒了一口氣,她的畫可比沈凌蕓好多了。
就憑這樣的畫技也想搶她京城第一才女的頭銜?
做夢!
不過,她倒是想看看沈凌蕓是怎么引蝶的。
周圍不少人議論了起來。
“早聽聞沈家二小姐是才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可不是,梅氏雖然是個姨娘,但她教出來的兒女,卻個個不簡單,兒子沈耀輝這次還考了鄉試第二,據說他考試那天發燒了,若是不發燒,鄉試第一是穩穩的!女兒沈凌蕓又才貌雙全,比起沈家的正妻不知好了多少倍!”
“說不定再過不久,梅氏就要被扶正了!”
“噓……小聲點,沈夫人只是病了,又不是不在了,話可不能亂說!”
“是是是,你瞧我這嘴……”
“……”
梅姨娘聽著周圍的議論聲,嘴角的笑容就快裂上天了。
正妻嫡出又如何?
只要有才有貌,一樣能蓋過他們。
今日過后,長公主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沈凌蕓就算做不了晉王的正妃,側妃的位置也是穩穩的!
再等沈耀輝高中,皇上一高興起來,說不定會封她一個詔命,到時候溫如蘭就算不讓位也不行!
晉王的眼中也露出了贊嘆的神色。
不愧是她看中的人,才貌雙全!
坐在高位的長公主也點了點頭。
沈凌蕓雖是庶出,但容貌溫婉,多才多藝,倒也說的過去。
心中已經有了計量。
只有司空焰,越看越犯困,有這時間畫畫,還不如陪他喝兩杯來得痛快。
他看了沈凌蕓幾眼,就有些無聊的將目光移開了,落在沈凌音身上的時候微微一愣。
其實沈凌音更符合他的審美。
沈凌蕓像朵小白花,而沈凌音卻像是怒放的玫瑰,表面看著冷冷清清,但卻是讓人捉摸不透的。
若不是有‘神醫’的身份加身,他倒是更愿意將目標放在沈凌音的身上。
“哇,你們看,好多蝴蝶飛來了……”
也不知是誰嚷了一聲,大家隨聲望去,只見一大片的蝴蝶朝著沈凌蕓的畫作飛了過去。
這初冬的季節,蝴蝶已經很少見了,何況是一大片……
莫不是沈凌蕓的畫真這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