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湊給沈凌蕓買生肌膏的銀子,梅姨娘已經變賣了手上大部分的財產。
她看著巧蓮捧過來的最后一個首飾盒子,心痛的幾乎滴血。
但一想到,二房那對夫妻就要發財了,她一咬牙,還是決定將這些東西也一塊賣了。
“你去找之前那位金主,盡量爭取賣高點價錢!”
不得不說,那位金主真的大方。
給的價錢皆比市面上高。
她估算了一下,這盒首飾怎么也得賣個一萬兩銀子!
“是!”
兩人將東西賣了之后,直接去了賽馬的下注點。
沈斌夫妻果然在。
梅姨娘親眼瞧見他們將四萬兩銀子全都押在了那位平民的身上。
等沈斌夫妻走了,梅姨娘這才走出來,將自己剛剛賣首飾得來的一萬兩銀子押了下去。
“這位夫人,下注了可不能反悔!”莊家嘴角掛著一絲痞笑,瞇著眼睛打量梅姨娘。
雖說每天來下注的人都不少。
但像梅姨娘這種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還是極少的。
更何況,梅姨娘雖說不年輕了,但身材和容貌都保養的極好。
梅姨娘自然也注意到了莊家不善的眼神,她嫌棄的皺眉,趕緊退出了人群。
若不是最近手頭緊,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她才不會來。
走出去之后,她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像是自己有多高貴似的。
此時的繁花院。
“大小姐,這是梅姨娘今天派人送來賣的東西!”
虎子將一個用布包著的妝匣盒子交到沈凌音的手上。
沈凌音打開一看,滿滿一盒子首飾。
“真有錢!”
她勾了勾唇。
這些東西都是從她娘那里刮過來的,她會替她娘,一點一點的收回。
直到他們傾家蕩產!
死無葬身之地!
“大小姐,這盒東西怎么處理?”
“好好收著,日后會有用的!”
“是!”
很快,賽馬這天來臨。
京郊的馬場早早就擠滿了人。
二房沈斌夫婦更是天沒亮就守在了這里,兩人心情激動,就等著比賽一結束趕緊收錢。
“老爺,你說咱們一會給月兒置辦什么更名貴的嫁妝好呢?”
“當然是置辦最好的,再買一處宅院,讓月兒嫁的風風光光,就算是妾,也沒人敢小瞧了她!”
“好好好,還是老爺想的周到!”張氏笑的見牙不見眼。
梅姨娘也偷偷來了,她隱在人群中,臉上還遮了面巾,不想讓人認出來。
“聽說了嗎?程王世子最近病了,好幾天沒下床了!”
“啊?那他豈不是輸定了?”
“所以,我這回押了那位平民!”
“兄弟,你怎么不早說?”
“嘿嘿,我也是才知道……”那人嘴里雖這樣說,心里卻得意極了。
發財哪能拉著你一塊呢?
梅姨娘原本緊張的心情,聽到這兩人的話之后,總算放松了不少。
看來,沈斌的小廝說的都是真的!
沈凌音自然也來了,她一進賽馬場,便瞧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丞相傅文卿和他的妹妹傅文霜。
傅文卿今日著了身月牙白的長衫,下擺繡著仙鶴,為他原本就溫潤儒雅的氣質更添了幾分仙氣,因已是深冬,他披了件白狐毛的披風。
遠遠看上去,恍如一幅畫。
和傅文卿相比,傅文霜就顯得遜色了許多,她的容貌不差,臉上卻總是冷冰冰的,一身絳紫色的襖裙更是將她襯的不近人情。
周圍有人在向他們打招呼,傅文卿皆一一點頭回禮,可傅文霜卻只當看不見。
“沈大小姐!”
沈凌音走過去,傅文卿笑著先開了口。
“傅丞相,文霜!”
傅文卿愣了一下。
傅文霜在京城中從不交朋友,也無人敢喊她閨名。
上次傅家的宴會中,傅文霜有去送沈凌音,他以為不過是點頭之交,卻不知道,這兩人竟走的這般近了。
“凌音!”
傅文霜微微揚了揚唇,笑意很淡,馬上就隱了下去,卻能看出,她對沈凌音和對別人是不一樣的。
沈凌音沖著她眨了眨眼,“你也下注了?買了誰贏?”
“下了一點,買的是程王世子贏!”
“哦?不是說程王世子生病了,好幾天下不來床嗎?你怎么還買他贏?”
“買程王世子贏的人少呀,越冷門賠的才越多!”
“高見!”
兩人相視一笑。
傅文卿看著他們二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人群中一陣沸騰。
隨聲望去,只見一名穿著粗布麻衣的粗獷男子走進了馬場。
眼下是寒冬的天氣,可那位男子穿的卻是麻布褂子和麻布短褲,一身腱子肉鼓鼓的,像是穿了身所向披靡的盔甲一般。
再加上他滿臉的絡腮胡,若不是知道他平民的身份,還會以為這是哪位打了勝仗的將軍。
“看,這就是那位平民!”
有人興奮的指向馬場。
“他看起來很健壯,馬技一定不錯!”
“看來,這次程王世子是遇到對手了!”
說到程王世子,又有人發現了問題,“咦?程王世子呢?怎么還沒來?”
大家四下張望,確實沒見到程王世子程琪的身影。
有人掩嘴笑了起來,“他該不會是怕了不敢來吧?”
“我看八成是,程王世子一向風流,說不定前幾日在萬花樓里軟了腳呢……”這話說的小聲,但周圍幾個人還是聽到了。
大家皆捂嘴笑了起來。
程琪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绔,平日里除了賽馬這個愛好,就是和一幫酒肉朋友花天酒地、惹事生非。
就連皇上都直搖頭,說程琪哪有程王當年一半的風姿?
程王立下戰功無數,被崇光帝封為了程王,也是大良唯一一個異姓王。
程琪出生的時候,大家都在想,他會不會是第二個程王!
結果……
養廢了!
沈斌夫婦也聽見了這話,兩人對望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仿佛銀子已經到手了。
正當大家都以為程琪不會來的時候。
“快看,程世子來了!”
沈凌音回頭,半瞇著雙眼看了過去,一名身材頎長的少年正庸懶的走來,他生的俊美非凡,皮膚很白,是那種……操勞過度的白!
嘴角勾著一抹痞的讓人想揍一頓的笑容,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讓你們失望了,小爺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