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婢女領著沈凌音一路往東宮深處走去。
很快,外頭的人聲鼎沸便聽不見了,路過荷花池的時候,婢女的腳步放慢了一些,沈凌音也跟著放慢了腳步。
“非絕,我錯了,我不該違背當年的誓言,不等你歸來便嫁給了太子……都是我的錯……”
是蔣芷嫣的聲音,帶著些許哽咽,楚楚可憐!
沈凌音尋聲望去,只見在荷花池邊,蔣芷嫣正伏在秦非絕的腿邊,聲淚俱下。
秦非絕坐在輪椅上,背對著沈凌音,倒是看不出面上啥表情。
此時,領路的小婢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想必,眼前這場戲,就是蔣芷嫣今天邀她前來東宮的目的。
既然戲是演給她看的,她自然要好好觀賞!
“都過去了!”
秦非絕淡淡道。
可不管他的聲音如何冷淡,不還是和蔣芷嫣來此幽會么?
沈凌音撇了撇嘴。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非絕,我們還有機會的,如今我有了孩子,這個孩子就是我們的希望,只要這個孩子……”
“別再說了!”
秦非絕不耐煩的打斷了蔣芷嫣。
蔣芷嫣的眼淚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非絕,你可以不認我,但你不可以不認這個孩子呀……”
轟!
沈凌音看好戲看的津津有味,突然聽到這么一句,她先是一愣,而后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
她這是……被綠了嗎?
蔣芷嫣肚子里的孩子是秦非絕的?
“太子妃自重!”
秦非絕已是忍無可忍,轉動輪椅,直接走人。
蔣芷嫣并沒有追上去,而是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緩緩站起身來,“出來吧!”
沈凌音的嘴角一揚。
看來,今天秦非絕只是配角,她才是蔣芷嫣今天設宴的主角!
設局的人都有臉和她面對面,她又有什么不敢的?
沈凌音大方走了出去。
這還是她第一次和蔣芷嫣正面交鋒。
“太子妃的膽子真大,將這么大的秘密泄漏給我,就不怕引來殺身之禍?”
“呵……”蔣芷嫣冷笑,眼中的恨意藏也藏不住,“本宮敢這么做,自然就不怕,若是今天的事傳出去,本宮不得好死,寒王同樣不得好死,而你……是未來的寒王妃,定也不會有好下場!”
蔣芷嫣篤定了沈凌音不會也不敢將這件事說出去。
沈凌音原本就被鎮平候府退過一次婚,若是再起禍事,她就會成為災星。
就算他日溫老將軍為她撐腰,她也擺脫不了災星的罵名。
蔣芷嫣相信,沈凌音很清醒!
沈凌音點了點頭,“太子妃說的是,為了你們的破事,丟了寒王妃的頭銜,確實不劃算,再說了……有人替我夫君生孩子,也不是什么壞事,若是將來東窗事發,太子不要你了,我作主替我夫君納了你這房妾,你肚子里的孩子還得尊稱我一聲嫡母呢!算起來,我也不虧!”
蔣芷嫣哪里料到沈凌音會這般沒臉沒皮。
“你不生氣?”
“我勸太子妃還是少打歪主意,且不說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寒王的,就算真的是寒王的,吃虧的也不是我!”
沈凌音說罷,懶的再理蔣芷嫣,回頭往比賽場走去。
蔣芷嫣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沈凌音聽聞這件事,不該悲痛欲絕,跑去質問秦非絕,最后和秦非絕絕裂嗎?
怎么會這樣?
果然,她還是小瞧了這個女人!
而那一頭,已經離開的沈凌音的內心,卻沒有她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靜。
雖說她和秦非絕之間沒有感情,但還未成親,就被人扣了一頂綠帽子,又怎會好受?
再見秦非絕,她已然沒了好臉色。
此時,比賽場上熱鬧非凡。
程琪和司空焰都拿出了十八般武藝來討在場的觀眾開心。
兩局下來,程琪都險勝司空焰。
這讓司空焰很不服。
“不公平,你們大良的人,自然是幫著你,本王不服!”司空焰嚷道。
“司空焰,你還要不要臉,輸了不認帳,是你們楚國的國風嗎?”
“總之,本王不服!”
場面一度陷入了僵局。
眾人雖然很想幫程琪說話。
但司空焰說的也不無道理。
現場給程琪投票的人中,不乏是奔著親情、友情去的。
因此,大家也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本王記得東宮養了一些狗,頗通人性,既然遼王覺得由我大良子民投票不公平,不如,讓這些牲畜來作決斷!”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不僅僅因為這個荒唐的提議,還因為,作出提議的人是秦非絕!
秦非絕向來低調,連宮宴都極少參加,今天居然會為一樁無聊的比美大賽出主意,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程琪的嘴角抽了抽。
目光投向秦非絕。
夠狠!
司空焰也有些無語。
但不得不說,他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三弟,你這主意倒是稀奇,就是不知兩位同不同意!”秦非澈為難的看了程琪和司空焰一眼。
“同意!”
“同意!”
兩人幾乎是一口同聲!
既然比賽的二人都沒有異議,其余人自然不會反對。
很快,東宮的管事便將數十只不同品種的狗牽了出來。
“程世子、遼王殿下,這些狗都頗通人性,喜歡美麗的事物,若是它們覺得美,便會乖乖順順的和你玩耍,若是它們覺得丑,便會朝你嚎叫,兩位不必害怕,老奴會候在一旁,不會讓它們傷了二位的!”管事公公道。
程琪和司空焰互看了一眼,皆挺起胸膛。
內心慌的一匹不要緊,但氣勢不能輸!
“盡管開始吧!”兩人又是一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