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凌音起床,她原本以為秦非絕和傅文卿定會為了如何剿滅飛霞山山匪一事忙的焦頭爛額,指不定早早就去了飛霞山。
可她用過早膳去到院子里,才發現這兩人竟在院子里下棋。
“傅某只知道寒王殿下帶兵打仗厲害,卻不曾想,王爺的棋藝也如此了得!”
“相爺承讓罷了!”
“王爺謙虛了,傅某并未讓著王爺!”
“本王未必能贏相爺!”
“傅某也贏不了王爺!”
“……”
這畫面,似乎和沈凌音想的不太一樣。
沒等沈凌音上前詢問情況,便見一名小兵急匆匆來報,“王爺、相爺,督軍差小的來問何時能進攻飛霞山?”
其實這問題,李猛從昨夜開始便不斷差人來問。
想來是急的不行。
可秦非絕和傅文卿卻絲毫沒有動身的打算。
兩人各自落下一子。
傅文卿抬頭看秦非絕,“王爺覺得何時進攻比較合適?”
秦非絕專注看著棋盤,“本王聽相爺的!”
“王爺任刑部尚書,又打仗多年,謀略遠在傅某之上,還是請王爺做個決斷!”
“相爺年輕有為,定是有過人之處,不必謙虛!”
“……”
沈凌音看了看秦非絕,又看了看傅文卿,總覺得他們這商業吹捧泛著些陰謀的味道。
這兩人的心思,是一個比一個深。
那派來傳話的小兵,已是急出了滿頭大汗。
李猛已經下了最后通碟,若是再請不動這兩位,便提頭來見。
他見二人仍舊不肯決斷,只得跪下不停磕頭,“王爺、相爺,若是再不下令清剿飛霞山,怕是里頭的山匪便要反擊了,到時候損兵折將不說,興許還會讓他們逃脫!”
沈凌音點頭,這小兵說的沒錯,“這次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能將這些山匪一網打盡,只有徹底滅了這些山匪,百姓才有安穩日子過,你們一個貴為王爺,一個貴為丞相,卻整日想著自己的利益,有意思嗎?”
兩人還是坐著沒動。
沈凌音知道說不動他們,一把扯過小兵,“走,我隨你去看看。”
即便殺害涼州府臺一家的不是飛霞山山匪,也理應利用這次機會,剿滅他們。
畢竟,剿滅這些山匪,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說罷,沈凌音便要與那名小兵一起去飛霞山。
正在這時,傅文卿的人來報,說是新的涼州府臺已經到了衙門。
秦非絕和傅文卿同時放下手中的棋子。
“看來,我們也該回了!”
新任涼州府臺叫李元建。
沈凌音知道這個人,他是李貴妃的侄兒。
也就是晉王秦非絕的表兄。
李元建來了之后,很快組織援兵配合李猛圍剿了飛霞山,過程雖不是十分順利,但結果卻是好的。
飛霞山五百余名山匪被殺的被殺,被俘的被俘。
也算是一上任便立了一樁大功。
隨著山匪被剿滅,涼州府臺被殺一案也結了案。
傅文卿回京復命。
秦非絕也帶著沈凌音離開。
李元建前來送行。
許是第一次立大功,他臉上的得意是遮也遮不住,沖著傅文卿道,“下官也沒想到,這功績竟會落到下官的頭上,不好意思,讓相爺白跑了一趟!”
傅文卿面上波瀾不驚,仍舊是一派儒雅文人作風,“李大人謙虛了,這本就是李大人的功勞!”
嘲諷完傅文卿,李元建又將目光投向了秦非絕,“微臣久聞寒王殿下調兵遣將十分了得,即沒想到,竟被一群小小的污河之眾難倒了,寒王殿下怕是已失了往日的威風啊……”
這話意味深長。
暗里的意思便是嘲諷秦非絕在京城養病三年,已經養廢。
秦非絕沒有回應他,任他小人得志,可沈凌音卻不慣著他。
“李大人說的是,李大人今年快三十了吧?寒王殿下十幾歲便建功立業了,李大人三十歲才立了功,這確實難得!”
“你!”
李元建被沈凌音嗆的變了臉,但又不敢真與沈凌音翻臉,只得強忍下這口氣。
離開涼州后,秦非絕和沈凌音繼續往北走。
趕的仍舊是來時的牛車。
兩人一邊趕路,一邊談話。
“秦非絕,看來秦非辰也發現了涼州有鐵礦!”
秦非絕臉色不是很好,一路都半閉著眼,但還是回了沈凌音話,“未必!”
“什么意思?”
“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沈凌音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是傅文卿在搞鬼?”
“不止傅文卿,本王猜測秦非辰身邊還有一個厲害的謀士,如若不然,以秦非辰那個豬腦子,怎會想到涼州有寶?”
被秦非絕這么一說,沈凌音瞬間醍醐灌頂。
上一世,她因為秦非辰救了他又求娶她,化解了她尷尬的處境。
她對秦非辰一直有種莫名的崇拜感,因此,很多細節都忽略了。
這一世,她重生,發現秦非辰的智商根本沒有她想象中那般高。
甚至還做了不少蠢事。
上次梁盡忠私造軍火一案,本是牽連到了秦非辰,卻被他巧妙化解了,再加上這一次的涼州事件……
不得不說,這兩次大事件的手段都極為高明。
以她這一世對秦非辰的了解,他確實沒這腦子。
“那涼州府臺一家……”
秦非絕挑眉看向沈凌音,目光有些沉,“本王不想瞞你,卻也不想你知道太多,本王曾與你說過,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沈凌音撇了撇嘴,“我相信,只要你不滅我的口,無人能滅我!”
兩人默了一會,牛車經過一塊山地時,路面不平,走的極為顛簸,秦非絕險些被顛下車。
他終是怒了!
“沈凌音,你讓本王扮成農家漢,又讓本王坐牛車,到底為何?”
“為了掩人耳目!”
“我看你是為了折騰本王!”
說罷,秦非絕跳下牛車,杵著拐杖大步往前走。
他身邊有足夠的暗衛,再不濟快馬加鞭,那些要殺他的人,也未必能趕上。
沈凌音的行為看似是掩人耳目,其實不僅增加了危險,還十分折騰人。
他不信這些道理沈凌音不懂!
見秦非絕是真的怒了,沈凌音趕緊追上他,“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我不過是看你整日板著臉,想和你開個玩笑罷了!”
“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之前在三草縣,他真以為她身上沒有銀子,被丑女纏上后,配合她扮又聾又啞之人騙人錢財。
后來,又順從她去村子里換了農戶家的衣裳,趕上牛車。
這些事,若是讓他的屬下知道了,他們還不得笑掉大牙。
“是是是,不好笑,行了,到前面,我們便買一匹快馬,盡快趕到醫仙谷,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