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話不說就將她扛起來往回走，語氣冷若寒霜：
“你別忘了，嫁給了我，你就是顧夫人！顧家的百年名望，不允許你在任何人面前下跪！”
她早就被寒氣侵蝕了心肺，說話聲若游絲，沙啞無比。
可依舊咬著牙倔強地喊：
“我才不想當什么顧夫人！”
顧肆寒氣的再也沒有任何溫柔，粗暴地直接把她摔在車后座上，然后拿起一塊布就狠狠地揉她的腦袋。
差點搓掉了她一層頭皮……
葉南傾被搓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露出臉來，氣急敗壞地說：
“你是個禽獸，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男人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嘴角扯出一抹狂妄又放肆的笑。
“對，我是禽獸，那程方奕就是禽獸不如，怎么說我都比他要強，跟我在一起，會比跟他在一起好。”
葉南傾覺得顧肆寒就是個無藥可救的瘋子。
她冷著臉反駁，“你連方奕哥哥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
顧肆寒臉色驟變！
所以，當天晚上哪怕兩個人都發著燒，他也像個猛獸一樣在她身上折騰了一個晚上。
這是她為自己的口不擇言付出的代價。
她才明白，自己就是又菜又愛剛。
第二天。
兩個人都病得更加嚴重了。
裴南湛被喊過來看病，一看，發現兩個人都燒到了四十度。
他說：“你們以后別找我看病了，我是大冤種。”
葉南傾全身虛弱無力，這個感冒，一個月才痊愈。
她從此明白一個道理，不要在顧肆寒面前拿他跟其他男人做比較。
不能說他不如其他男人。
更不能說他連別人一個指頭都比不上這樣的蠢話。
所以從那以后。
她對顧肆寒再有不滿，都是在心里偷偷罵……
一陣冷風吹來，冰冷的濕意將她從思緒中拉回來。
盯著手機上面的短信，看了一眼時間，她拉出輸入框輸入一行字：
“肆寒，我先去學校左邊的咖啡館處理一些事情。你在停車場等我。”
消息剛發出去，那邊秒回：
“帶傘了沒？”
“帶了。”
“……”
葉南傾在雨幕前站立，撐開一把藏青色的傘，纖細的身子與傘一并融入那雨色中。
一路走來，路上行人沒見到幾個。
雨水還是淋濕了一部分褲腳。
咖啡館暖意融融，里面的奶香味幾乎溢出來。
她進去，脫掉身上的外套，挽起袖子，靠窗而坐。
她等的人很快就來了。
是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少年，少年穿著一身黑色休閑裝，低著頭，背微駝著。
少年掀開外面的連衣帽，露出清俊的側顏，黑色的雨傘被他收起。
他將傘隨手放在咖啡廳門口的置物架上。
木質的傘柄上刻著一個大寫的字母“l”。
少年視線匆忙尋找了一番，努力地去找記憶中那個招搖且高調的殺馬特少女……
可他沒找到。
他四處看了半天，眼底閃過不安，懷疑是他走錯了地方。
葉南傾默不作聲地盯著他，在他望過來的時候，朝他招手。
少年猶豫了好久，半信半疑地朝著這邊走來。
他搓著手，視線好好地打量葉南傾。
只覺得眼前的少女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李奕。”葉南傾手心捧著一杯咖啡，瞇著眼睛看他。
被喚作“李奕”的少年眼底浮現驚訝，他指著葉南傾，嘴里支支吾吾，“師傅，你……你你……”
葉南傾擺了擺手，立刻打算他的話，“不要喊我師傅，我比你大不了幾個月。”
少年改口，咧開嘴角笑，“傾姐，你比以前漂亮了。”
他印象中那個裝扮怪異的少女，居然看著像個正常人了？
他好欣慰。
作為徒弟，他從來不敢說師傅的不是。
自然不可能對葉南傾的裝扮表示否認。
可現在，葉南傾要是再問他自己這一身怎么樣的時候，他終于不用再說違心的話了。
“以前是被豬頭蒙了心，現在的我，不可同日而語。”
葉南傾將咖啡遞過去，說正事，“陸云汐的材料，你拿到了沒有？”
她總記得，在上一世的某個時刻，無意看見過陸氏集團爆出的一次關于陸云汐的消息。
可她重活一次，其間有七八年的過往。
并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記得那么清楚。
李奕很麻利地遞過來一個檔案袋，隨意地靠坐在椅子上，嘴角噙著笑說道：
“傾姐，你可真是牛逼啊，你怎么嗅到不對勁的？可別說，這消息要是爆出去，恐怕能震驚整個云城……”
葉南傾利落地拆開檔案袋。
里面的東西，確實沒讓她失望。
可這對她來說，是個并不重要的消息。
她將檔案收起來，眼眸微垂，“我知道了，但我更想知道，陸云汐在參加那天的那場賽車競技前后，見了哪些人，干了哪些事……”
“這個事情，包在我身上。”李奕爽快地點頭。
葉南傾又想起了什么，低聲道：
“你現在依舊負責陸氏集團的安保系統及機密系統，這個消息從你這里漏出去，會不會對你有什么影響？”
“沒有人會知道這個消息是從我這里漏出去的，傾姐，這件事你大可以放心，云城除了我，陸氏找不出第二個可以掌控整個陸氏集團防護系統的人，陸氏非我不可。”
葉南傾盯著李奕的眼睛，恍惚就想起上一世窮途末路之際，李奕涉險幫她逃離華國的時候，落網的場景。
黑客界一代天才巨星的隕落，也不過是一個瞬間的事情。
他的雙手，本該是無邊無際的互聯網之后最強大的防護。
可最后卻被戴上無情的手銬。
他本來應該有光明的前途。
如果不是為了配合她……
也就是這樣，葉南傾才明白。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葉南傾盯著少年神采奕奕的眼睛，感慨道：“李奕，我從來不后悔教了你這些。你是個可塑之才。是我對不起你。”
她對不起從前的那個李奕。
“傾姐，你為什么突然說這樣的話？你怎么會對不起我呢？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啊！如果不是你，我接觸不到這種東西，是你給了我機會。”少年低著頭，眼神不解。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葉南傾告訴他，即便拿著一手爛牌，也能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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