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起了暴雨,伴隨著陣陣驚雷聲,一直到第二日天亮了也沒有停。

  廊下的雨水連成線,天地仿佛都要被這細密的雨水縫成一片。

  云初念昨夜睡得不太安穩,一直在做著光怪陸離的夢,但睡醒后腦子渾渾噩噩,完全想不起昨夜夢到了什么。

  她的精神不太好,用冷水潑了臉才總算清醒了一些。

  她這一天什么都沒做,靜靜地待在書房里,翻看著蕭云祁收集的那些游記。

  吃過早飯后,雨勢小了一些,清脆的砸在院里的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讓這難得的閑暇時光顯得越發靜謐。

  外面正在進行的腥風血雨好似和她無關。

  一直到天快黑的時候,玄逸才踩著滿地的雨水匆匆走來。

  “少夫人!”

  云初念合上書,抬眸望他:“現在能確定恭王的立場了嗎?”

  “陳周兩位大人已經伏法了,我回來的時候正巧碰上恭王帶著人去抄家。”

  玄逸的眼色非常復雜。

  事情嚴絲合縫的按照少夫人的計劃發展,但他卻半點高興不起來。

  雖然這幾乎可以確定恭王是站在真相這一邊的,不會和李澈狼狽為奸,但事情太順利了,他總覺得其中有詐。

  云初念詫異:“伏法了?”

  “是的,恭王拿到線索后,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給兩位大人,就直接將他們誅殺了。名義上說是逆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但是……他話里話外卻把火往鎮國公府身上引,暗示別人秦國公的冤案,有我們家國公爺的手筆。我瞧著他確實不像會幫靖王的樣子,他是想看著靖王和鎮國公府斗的頭破血流,他好在背后漁翁得利。”

  云初念沉思。

  恭王此舉她并不意外,他要真的不把鎮國公府拖進這潭渾水里,那才奇怪。

  不過蕭家行的正坐得端,就算他們真要來查,她也不怕。

  她要的是恭王不會幫著李澈這個立場,至于他和蕭家是否作對,并非當下最重要的事情。

  就在她思緒不寧的時候,玄逸繼續說:“靖王從中抓到了國公爺的錯處,正扯了這張大旗,帶著人往這里來,放話說就算把蕭家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國公爺通敵賣丨國的證據。”

  玄逸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現在就提劍去和李澈那廝拼命。

  云初念蹭的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盯著他:“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說?”

  玄逸撓頭:“我這不是怕您到時候兩眼抓瞎,要把前因后果都給您說清楚嗎?”

  云初念:“……”

  她無從反駁,只能無奈的扶額嘆息一聲。

  送走玄逸,云初念讓姜媽媽給自己重新換了一套寬松一些的衣服。行走間,她的身姿看起來和平日無異,就算是姜媽媽也看不出她是個有孕之人。

  等換好衣服,解秋已經將府里的管家和各管事婆子全部叫了過來,板著臉交代了他們一些要緊的事情,末了非常嚴肅的說:“此事非同小可,如若讓他們趁虛而入,栽贓陷害,那我們誰都別想活命。我年紀輕,諸位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平日里你們不服從我就算了,但今日之事若誰還想仗著自己的身份拿喬,給我惹出禍事,我定不會饒過他。”

  “你們的身契都在我手里,還有不少人是家里所有人都依附蕭家而活,誰若拎不清給我惹了禍事,之后就別怪我心狠了。這世上有不少不需要取人性命,卻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云初念嫁進蕭家這么久,平素都是和和氣氣的,見誰都是笑意盈盈。

  這還是她第一次板著臉說這么種的話。

  一眾管事心里發憷,你看我我看你,終究還是沒有人敢提出異議。

  沒過多久,李澈就帶了上百號人包圍了鎮國公府。

  “把這里里里外外都給我圍起來,所有門全部把守住,不允許任何人進出。連狗洞也別放過。”

  “蕭家所有人全部找出來!”

  “其余人,給我搜!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證據!”

  “是!”

  幾十個訓練有素的御林軍齊聲回應,聲震云霄。

  鎮國公府那些丫鬟小廝瑟瑟發抖,被這個陣仗嚇得慌了神。

  府里的侍衛拔劍相對,攔著御林軍不讓他們動手。

  李澈目光如毒蛇一般陰冷,對這些人的反抗只覺得可笑:“奉皇命調查,誰若敢阻攔,便是和皇上作對,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他這話一出,不少人心底發虛,握劍的手都沒那么穩了。

  “慢著!”就在李澈大手一揮,御林軍要開始動手的時候,收到消息的云初念終于在院里丫鬟們的簇擁下,姍姍來遲。

  玄逸給她搬了一把太師椅,云初念大馬金刀的在門前坐下,從容不迫的說:“這里是鎮國公府,不是能容忍你們隨便撒野的地方。今日誰若敢在此放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李澈見到她盛氣凌人的出現,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還是如記憶中一樣。

  只是,那雙漂亮的眸子卻再也不會深情款款的凝視自己了。

  云初念眸中盛滿的恨意讓李澈清醒過來。

  眸中的深情和懷念瞬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憤怒:“大膽,有人狀告鎮國公污蔑秦國公,證據確鑿,現在本王要調查線索!爾等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速速配合。”

  面對他的憤怒,云初念輕蔑的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的說:“要搜可以,可有朝廷的搜查令?”

  “這是奉皇上口諭,調查秦國公一案……”

  云初念不耐煩的打斷他:“那也需要搜查令!”

  她和李澈四目相對,兩人針尖對麥芒,銳利的目光相接,誰也不肯退讓。

  李澈此行還帶了刑部尚書,見狀趾高氣揚的站出來:“不就是要搜查令嗎?本官給你!”

  刑部的確有這樣的只能。

  但是,現寫的搜查令遞到云初念手里,她卻看都沒看一眼,就將其撕成了碎片。

  刑部尚書急了,脹紅著臉破口大罵:“你這無知婦人,可知損毀官方文書是和重罪?”

  云初念斜眼看他,冷笑一聲,沉臉肅容:“那你作為刑部尚書,又可知無皇上御筆親寫的搜查令,就帶兵擅闖國公府是何重罪?!”

  這是開國皇帝賜予他們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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