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山腳下的那套老宅子啊？”
程曉琳邊把上衣給拽下來撫平了，在曹書杰失望的目光中擋住了兩個快重疊的半球，邊扭頭看著她老公：“全扒了重建？”
“對，那套宅子本來就好多年不住了。”曹書杰說：“我是這么考慮的，咱們既然決定回來發展了，就把房子弄好了一點，也花不了多少錢，住著還舒服。”
“正好那套老宅也不大行了，干脆扒了重建，把廚房、洗浴、衛生間都弄得更方便一些，再裝上暖氣，以后冬天就不冷了。”
程曉琳對這個自然不會有反對意見，她點了點頭：“行，這個事你看著辦就行。”
剛說完，程曉琳又提了另一件事：“老公，我打算過兩天去咱們這邊的幼兒園里應聘一下試試，要是招人的話，我就先過去干著。”
“幼兒園估計白搭，再說一個月就幾百塊錢的工資。”曹書杰對這個倒是挺清楚的：“咱們剛回來，好不容易有空了，不如先休息一段時間，多帶萌萌到處玩玩再說唄。”
“嗯”程曉琳穿好衣服下床了：“休息幾天再去看看，幼兒園不行的話，我就去小學試試，在京城都能教的了，總不能回來就不行了吧。”
母親王月蘭已經做好了早飯，喊了他們一聲，兩口子過去吃飯了。
王月蘭沒看到孫女，還納悶：“萌萌還睡著？”
“媽，她在京城的時候得睡到八點，不用管她。”
“我給她蒸了個雞蛋羹，那先在鍋里保著溫吧。”王月蘭這般說道。
聽到婆婆這么說，程曉琳點了點頭：“媽，你知道咱們村里那個幼兒園還招人嗎？”
“幼兒園？”王月蘭搖頭：“我還真不清楚，不過你秋玲嫂子知道，要不然我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李秋玲是幼兒園的其中一名老師。
程曉琳心里還是惦記著找份工作的事，在老家倒是沒有京城的卷了，可她覺得回來了也不能坐吃山空吧。
再說人閑下來時間長了就容易懶散，她不是那樣的人。
“媽，那你幫我問問？”
“行，你等會兒啊。”王月蘭打電話去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琳琳，你秋玲嫂子說招人，你想去啊？”
“我去試試唄，總得有點活干。”程曉琳這般說道：“就是掙幾百塊錢也行，到時候順便把萌萌帶過去，讓她跟著其他小朋友玩。”
在京城的時候就是這么操作的。
她老公曹書杰上班，她就去幼兒園應聘了一份工作，唯一的好處就是能帶著閨女一塊去，還能掙點錢。
曹書杰吃完飯以后，問了他爸曹建國一聲：“爸，咱們村里還有建筑隊嗎？”
“有，你正剛爺爺就拉了一支建筑隊，專門在周圍十里八鄉建房子的。”曹建國給兒子說了一下情況。
“有時候家里沒活了，他們也去市里跟著建樓房，不過市里邊的工錢不好結，他們主要還是在家里干。”
曹書杰一聽正剛爺爺還有蓋樓房的經驗，那就更好了：“爸，我正剛爺爺在家里吧？我等會兒去看看他，順便商量一下蓋房子的事。”
“在，現在沒什么活，我前兩天還看到他在大街上帶著孫子溜達。”曹建國說道。
這就妥了。
爺倆正商量著，忽然就聽到了萌萌的哭聲，曹書杰也顧不上說建房子的事了，站起來就朝臥室跑去。
推開門就看到萌萌已經爬起來了，許是醒了沒看到爸爸媽媽，她耷拉著小腦袋哇哇的哭，口水、眼淚、鼻涕一大把，已經打濕了一小塊床單子。
“萌萌，爸爸來了。”曹書杰心疼。
“爸爸，哇……”小家伙看到爸爸了，覺得自己更委屈了，哭聲又大了一點。
她都不嫌冷，穿著一件上衣，紙尿褲站起來了，伸開雙手等著爸爸抱她。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等會兒吃了飯，爸爸帶你出去玩！”
曹書杰邊哄，邊做了個鬼臉把閨女給逗笑了。
這才抱著閨女，把她仰躺著放在了床上，再拿過被子來給她蓋上。
看著萌萌又想哭了，他趕緊說道：“萌萌不哭啊，爸爸給你換個紙尿褲，等會兒帶你去看大狗狗，好大的一只哦。”
聽到這個，萌萌果然轉移了注意力，又不哭了。
等著爸爸給她穿好衣服，剛穿上鞋子，她就要往外跑：“爸爸，大狗狗。”
“先吃完飯再去，要不然大狗狗就吃了你。”曹書杰說。
他沒騙閨女。
半個小時后，一家三口從家里出來了，曹書杰抱著閨女，他老婆程曉琳提著個媽媽包，里邊塞著閨女的水壺，紙尿褲，抽紙，濕巾等。
他們準備先去看一看那套老宅子的情況，再去找一下曹正剛，商量一下建房子的事。
既然定好了，這個事就不拖了。
正走著，曹書杰給他老婆說：“咱們等會兒再去山上看看果園。”
“行！”程曉琳答應了。
還沒到地方呢，就有人招呼他們了：“咦，這不是書杰嗎，你們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海叔，我昨天晚上剛回來。”曹書杰看到曹建海了，喊了一聲海叔，程曉琳也跟著叫了聲海叔。
說著話，曹書杰從兜里掏出一盒煙來：“海叔，吸煙。”
曹建海直接擺手拒絕了：“我肺里查出來毛病了，早幾年就不吸煙了。”
“哎呦，海叔，那你可得注意。”曹書杰又把煙塞回兜里去了，他也不吸。
“萌萌，快點叫爺爺。”曹書杰哄著他閨女喊人。
小家伙扭過頭來，看著曹建海，大大方方的喊道：“爺爺。”
“誒，萌萌真乖！”曹建海有點好奇，問他們：“書杰，你們一家三口這是干什么去啊？”
“海叔，我去我們家的老宅子看看，想著把它扒了重建。”曹書杰順嘴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曹建海愣了一下，問道：“書杰，你不是在京城買房子了嗎？家里又不常住，有那套新宅子就行了唄，老宅子還花那個錢干什么。”
“海叔，我把京城的房子給賣了，工作也辭了，打算以后就在咱們老家發展了。”曹書杰說道。
瞧著他一臉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曹建海愣住了：“書杰，家里什么都沒有，和京城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怎么還回來了？”
“哎喲喲，是不是建國哥讓你回來的，我得去找他說說，可不能耽誤了你們的發展。”曹建海還是個熱心腸的人。
但這個事兒還真和他爸沒關系，曹書杰生怕他爸背了鍋，接著就解釋了：“海叔，真不是我爸的事兒，我在京城呆夠了就回來了，京城也就那樣，在家里種種水果，搞點養殖，一點不比在外邊掙的少。”
又閑聊了兩句，曹書杰他們一家三口就走了。
曹建海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曹書杰他們的背影，想著曹書杰剛才說的大話：“種水果一點不比外邊掙的少嗎？怎么可能嘛，我在家里種了十幾年水果了，一年累死累活才落個幾萬塊錢，聽說京城那邊一個月工資都1萬多了，還輕松。”
他琢磨著：“這孩子是不是在外邊混不下去了才回來的？”
心里想著，人已經邁步進了家門。
老伴高淑英看他這么長時間才回來，還問他：“老曹，讓你出去倒個垃圾，怎么磨嘰這么長時間才回來，是不是又出去偷偷吸煙了？”
“什么呀？我剛才碰到建國哥家的書杰了，和他說了一會兒話。”曹建海還是想不通。
他老伴高淑英問道：“書杰？他不是上個月過完年剛回京城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曹建海皺眉：“我哪知道，不過書杰剛才說他把京城的工作辭了，房子也賣了，以后準備在老家混了。”
高淑英聽到他老伴兒這么講，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生怕別人聽見了，還小聲問道：“老曹，你說書杰他是不是在外邊混不下去了，才回來老家的？”
曹延海也不確定，但曹書杰剛才的解釋在常理上講有點說不通，他猶豫了一會兒，點頭：“有可能吧。”
“什么叫有可能？我看一定是！”高淑英信誓旦旦的說道：“過年的時候，我看著他們就覺得奇怪，按說過年都高高興興的，可是書杰他媳婦心里好像裝著事兒，我有時候喊她都不答應。”
……
曹書杰和他老婆可不知道曹建海他們老兩口是怎么八卦的，后半段路上沒再碰到人，一家三口走到了一棟老宅子門前。
大門是刷了黑漆的實木門。
房子依照地勢而建，看起來四四方方的，不過院墻因為年久失修，有的地方都掉磚頭了，墻面上也滿是裂痕。
有的地方，墻頭上還長草了。
用鑰匙擰開鎖進去，院子里的雜草很多，還有一只灰白毛發的小野貓在他們開門的時候被驚著了，‘喵嗚’叫了一聲，四條腿一蹬地面，順著一棵靠墻的歪脖樹就竄到墻上去了，它站在墻上，貓眼里虎視眈眈的眼神，看著曹書杰他們一家三口。
萌萌可不管這個，突然出現了一只小野貓，她高興了，在爸爸懷里就使勁掙扎著要去抓它，邊蹬腿兒還邊喊：“爸爸，小貓咪，看。”
“媽媽快看，小貓咪，我要。”
喊的可大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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