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咱們從2號到現在一共賣出去多少獼猴桃？”
21號的晚上，送走今天最后一撥過來采摘的客戶，曹書杰和程曉琳他們兩口子從山上的果園里回來后，就開始匯總這段時間的賬目。
程曉琳打開電腦，把今天過稱的數據，和應收款都輸入到電子表格里做好記錄,她說：“到今天一共賣掉15360斤，總收益43萬。”
從剛開始的興奮到現在的心如止水，程曉琳經手最高一天的過賬收入是昨天周六的59864元，去掉優惠免費送的，一共賣掉2138斤。
下周就要結束掉這個漫長的暑假，很多父母都陪著孩子出來逛逛,也有父母想著在自家孩子離家上學之前再給他們采摘一些獼猴桃帶上,在學校里也能夠多吃點水果，及時補充維C。
還有人是在多次采摘并食用后，感覺曹書杰種出來的獼猴桃口味確實挺好，雖然貴了點，但可以少買，解解饞還是很不錯的。
“這么說的話，咱們果園里剩下的獼猴桃也不多了。”曹書杰心里有數。
過來采摘的客戶，幾乎每一家都給免費贈送一斤多，一個看著不多，但是來的人數多起來以后,這筆優惠免除的部分也不少。
可曹書杰并不后悔！
程曉琳點頭，她說：“我估摸著最多也就剩下幾千斤吧。”
“行，咱們最多再賣一周,剩下的留著自己吃。”說到這里,曹書杰盤算著這筆賬,他說：“我估計下周完事后，獼猴桃也剩不下多少了。”
“嗯，別想那么多，咱們已經賺了不少錢,夠花就行。”
“你這段時間也挺累的,抓緊去洗洗，早點休息。”程曉琳說他。
曹書杰怪笑著說道：“要不我等你一塊洗？”
“行啊，你等著吧，一會兒我拿把剪子，還得剪剪毛線。”程曉琳似笑非笑的盯著她老公。
曹書杰只覺得渾身打顫，自討沒趣，趕緊灰溜溜的走了。
……
新的一天來臨時，曹書杰一大早就起來牽著四條狗出門遛狗去了。
他這回沒再去山上的果園里，而是牽著狗直接去了東邊的黃河攔河大壩。
從7月初上游放水到現在，已經過去快兩個月了，他們家附近的這一段黃河水流量已經開始穩中放緩，根據往年的經驗，接下來一段時間內，黃河里的水位線會持續下降，不能說恢復到露出河床的地步，但兩個月后又能過來釣魚了。
“哦，哦……”
“哦嗚……”
大哈和小黑幾乎是同時嚎叫起來。
別看大哈比小黑大三個多月，可給曹書杰的感覺,小黑現在的嚎叫聲中已經有了幾分狗爸的微風表現。
假以時日，它肯定是一條好狗,曹書杰也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別叫。”過了一會兒，曹書杰一句命令過去，兩條狗幾乎是同時停止了嚎叫。
今天起來的早，黃河攔河大壩上這個時間點幾乎沒有人，偶爾有一輛拉著沙子、石子的工程車從這邊經過，經過南邊的黃河浮直接來去了河對面。
曹書杰牽著四條狗順著黃河攔河大壩一直往南走，都快走到黃河浮橋路口處，這才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大哈，二哈，坐下！”曹書杰牽著狗繩，揉著大哈、二哈的狗頭，狗兄弟倆也很配合的坐下了。
曹書杰坐在它們旁邊，看著站在旁邊安靜的盯著他看的兩只小德牧，曹書杰朝它們招招手：“大黑、二黑，過來坐下。”
把這兩只狗弄回來也一個多月了，兩只小德牧很聰明，能聽得懂曹書杰的一些簡單命令。
它們倆很安靜的坐在曹書杰跟前，抬頭看著對面的曹書杰，狗耳朵豎起來，瞳孔微縮，看著曹書杰的時候，它們的目光晶瑩，兩眼放光，炯炯有神，曹書杰從它們看著自己的眼神里讀懂了歡喜和依戀。
曹書杰心里也高興，伸手摸著兩條德牧的狗頭，好像在用這種肢體語言交流。
這一刻的氣氛顯得特別和諧。
但大哈和二哈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它們倆的精力特別旺盛，剛坐了一會兒就開始煩躁了，一直‘哦、哦’的嚎叫著，想去跑上幾圈。
曹書杰看到這一幕，說道：“大哈、二哈，你們兄弟倆別嘚瑟，等回去我就給你們弄一輛小車，讓你們天天拉著我上山。”
大哈和二哈聽到曹書杰這么說，它們兄弟倆很不以為然，這算什么，只要能讓它們跑起來就行。
要不然精力發泄不出來，它們就想著搞破壞。
從黃河攔河大壩上下來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后的事情了。
他父親曹建國給他打電話，讓他快點回家。
曹書杰以為家里發生什么事了，他趕緊牽著四條狗往回走，路上甚至還吆喝著‘大哈、二哈’快跑。
有這兩條狗的帶動，曹書杰就感覺到自己被它們拉著跑，一步邁出去，還沒踩穩，另一條腿又被兩條狗奔跑的力量給拉著往前跑，真有種健步如飛的感覺。
好不容易跑回家，曹書杰的氣息喘的很厲害。
但是想著他爸打電話很著急的樣子，曹書杰都顧不上休息，幾步跑進屋里，看到他爸曹建國正在屋里坐著，就趕緊問道：“爸，發生什么事了？”
“書杰，出事了。”曹建國說道。
曹書杰嚇的臉色都變了：“爸，你哪里不舒服？咱快點去醫院。”
曹建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說：“不是我，是你山上的果園。”
“果園里怎么了？”曹書杰皺眉，這段時間不是都好好的，沒有什么事。
“西北邊老果園那邊的鐵絲網護欄給剪出個大窟窿，人能鉆進去。”曹建國說話時，滿臉的氣氛。
他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那個渣滓給生吃了。
“還有這事？”曹書杰的心情瞬間就不好了。
曹建國點頭：“我今天早上過去喂牛，回來的時候路過老果園，發現靠著老果園的西邊鐵絲網給剪開了，應該是昨天晚上搞出來的。”
他說：“我仔細看了，果園里有窟窿的那一片有很很多腳印，另外地上還有拖袋子的痕跡。”
“爸，你這么厲害，都能夠偵查了？”曹書杰還想著調侃一下，活躍氣氛。
曹建國板起臉來，瞪著他兒子：“書杰，我說的是正事，你正經點。”
曹書杰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現在考慮對方如果只是偷點獼猴桃也就罷了，可要是對方使壞，在他果園里干別的事，比方說投毒，那可就麻煩大了。
“爸，咱們抓緊過去看看，我再聯系陳老板拿著料過來給我補一下壞的地方。”曹書杰沉吟片刻，說道：“這個事得報警，查！”
曹建國聽到兒子說報警，他也是這么認為的。
甭管這個人是誰，他辦的事很不地道。
但曹建國也有顧慮：“書杰，就派出所那個辦事效率，報警有用嗎？”
“爸，先過去看看再說吧。”
爺倆也顧不上吃早飯，先騎著電動三輪車去了山上的果園。
來到這邊后，把電動車停下，打開鐵絲網護欄的大門，曹建國就帶著他兒子去了被破壞的鐵絲網護欄那邊。
過去之后才發現，不注意看還真注意不到那個窟窿。
曹書杰站在窟窿口旁邊，看著窟窿外凌亂的腳印，以及地上凌亂的樹葉、樹枝，地上的劃痕，他有點理解他爸為什么也能偵查了，這痕跡可太明顯了。
“這特么是沒經驗的蠢賊啊！”曹書杰這般想著。
他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是沒經驗的人……
曹建國看著那個窟窿冥思苦想，很突兀的問道：“書杰，你說他還會不會來？”
曹書杰看著他這一大片果園，在心里盤算一陣后，說道：“應該回來？”
“那咱們不如先別聲張，在村里多找幾個人，晚上來個甕中捉鱉，看看能不能逮住他，你說怎么樣？”曹建國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狠角色。
他這會兒的眼神很兇狠，要是逮著賊以后，他恨不得當場把他們的腿給敲斷。
“也不是不行，可問題對方到底是誰，誰知道咱們喊的人是不是賊啊？”曹書杰這般說道。
曹建國聽到兒子這么說，他也愣住了。
正想著該怎么辦時，就聽到曹書杰說：“爸，我找曹振他們叫來，弄幾根長棍子，晚上再把大哈、二哈弄過來。”
“它們倆行不行，別再壞事了。”曹建國對家里養的那兩只哈士奇有點不放心。
但曹書杰很肯定的說道：“必須行，它們倆身高都超過我膝蓋了，體重也40斤了，再說還有咱們照應著。”
想到這里，曹書杰心里的計劃越來越周全了，他現在就擔心對方今天晚上不來。
想到這里，曹書杰心里有主意了，給他爸說：“爸，你回村里私下里透漏給別人，就說果園里的獼猴桃被一個大客戶給包圓了，今天不賣了，明天大客戶直接來車全部現摘拉走。”
“你覺得這個人是咱們曹家莊的？”曹建國皺眉，這種感覺不太好。
但曹書杰搖頭：“也不一定，有可能是其他村里的人。”
說完后，爺倆暫時沒管那個窟窿，他們鎖好門又從山上下來了。
回到家后，給王月蘭和程曉琳一說，她們也很憤怒，咬牙切齒
曹書杰給他幾個發小都打了電話，曹振聽到后，還問他要不要再另外多找幾個人。
但曹鐵民那邊還帶著裝修工人，算下來也有十幾個人了。
除非對方是團伙作案，可看現場的情況，又不太像！
曹書杰說：“你們來就夠了。”
“多準備點家伙。”曹振聽著聲音特別興奮，他問：“書杰，要不要我找人弄點真家伙？”
“啥？”曹書杰正納悶，就聽到曹振說：“槍啊，還有刀！”
“臥槽！”曹書杰嚇了一跳，這是搞什么。
他說：“用不著，我多準備幾根長棍子就行，到時候還有我養的兩條狗……”
……
上午，曹家莊很多人都知道了曹書杰果園里剩下的獼猴桃都被一個大客戶給包圓了，不再零售，明天就采摘裝車拉走。
這個消息并沒有引起什么轟動。
畢竟這段時間來曹家莊采摘獼猴桃的人很多，他們都習慣了。
不過曹書杰果園里的獼猴桃賣的很貴，還是有人羨慕嫉妒！
上午，也有人從過來想采摘一點，看到果園里關門，他們都給曹書杰打電話，但是都被曹書杰給拒絕了。
為了不讓對方白跑一趟，曹書杰把家里剩下的一點存貨免費送給他們了。
曹書杰真怕偷他水果的人在果園里還搞別的鬼，比方說投毒！
今天晚上沒有結果之前，或者化驗結果沒出來之前，他是說什么都不會對外開放。
為了化驗結果，曹書杰親自去縣城里買了些化驗用的材料，回來后，就在果園里20多個不同的位置分別采了一點樣本檢驗。
這點活對他而言，太熟了，就是麻煩點。
好在一通忙活后，讓他放心了，簡單的化驗結果沒什么問題。
一直到晚上，兩輛面包車從平源縣城里開過來，直接停在了曹書杰山腳下那套還在裝修的院子里。
曹振、曹書楊、曹書侖、曹飛他們都來了，再加上在曹家莊給曹書杰做裝修的曹鐵民等人，湊到一塊后，曹書杰給他們說明了情況。
這種事情畢竟有不確定性，曹書杰也不想勉強誰。
好在這幫兄弟都很給力，沒人說別的。
趁著月色，曹書杰牽著大哈、二哈，帶著他們一塊進入果園，在離著那個窟窿比較遠的地方窩著。
曹書杰還特意給大哈、二哈說：“大哈、二哈，我不讓你們叫喚，你們倆就別開口，要不然我明天就把你們給燉了，聽懂了嗎。”
大哈和二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聽懂了曹書杰說的話，它們兄弟倆丟給曹書杰一個很不屑的眼神，隨后就慵懶的趴在地上，閉上眼睛睡著了。
曹書杰給曹振他們說：“今天晚上麻煩兄弟們了，晚上不管有沒有結果，明天我請大家去縣里嗨一頓。”
“狗屁，這王八蛋欺負你，那就是不給我們兄弟面子，他只要敢再來，一定給他好看！”曹振罵罵咧咧的說道。
這是他們倆一塊打架拼出來的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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