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山是寶安縣內最高的山群,共有三大主峰即小梧桐、豆腐頭、大梧桐,其中大梧桐海拔最高,接近千米。
因山中有野豬這種大型動物出沒,普通人一般不會靠近這里,只有少量的獵戶會進山狩獵。
不過就算是獵戶如果遇到野豬,也是相當危險的事情。
俗話說一豬、二熊、三老虎,說的就是遇上野豬要比遇上熊和老虎還要危險。
侯垚親自帶著衙門里的大隊人馬進入了梧桐山地區。
有魏大興和陳俊男這兩大高手在,自然是不怕遇到野豬的,真遇到了正好打死帶回去打牙祭。
大隊人馬成扇形向山中進發,原本以為會打到一些野味,但沒想到這里的實際情況跟傳言中差別的也太多了。
這山里不僅沒有什么大型野生動物,甚至連小型動物都不多見。
侯垚不禁越走越疑惑,一直走到大梧桐的腳下這種疑惑就更深了。
就在此時,帶隊在前方探路的周鐵生親自過來匯報道:
“大人,我們在那邊的山腳下發現了一個村子,有兩百多號人,大部分都是青壯。
我們想進去搜村,但遭到了他們的阻攔,強行進去,只怕會發生沖突,
他們人多,我們怕是討不到便宜。”
侯垚心里直突突,本應該是無人的荒山,突然出現一個村子,本就詭異,又多是青壯,那就更詭異了。
“讓兄弟們撤回來,我們在山口布防,你讓個腳程快的人,去鵬城找李千戶,讓他帶兵過來幫忙剿匪。”
“是,大人。”
周鐵生親自帶人去鵬城搬救兵。
侯垚帶人在這里梧桐山周圍駐守望,心里在琢磨著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這些人隱藏在深山如果沒有什么目的的話,打死都不會讓人相信。
又基本上都是青壯,已經算是一股不小的武力了,絕對會成為縣內安全的一大威脅。
沒發現便罷了,既然發現了,就必須將他們清除掉。
這里離官富鹽場這么近,會不會是逃離的鹽丁?
應該不會,這些人人數不少,還形成了村落,可見住在這里的日子不短了。
兩百多人的村子規模已經算是比較大的了,時間又久,鹽場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存在。
知道但又為什么不去管,這就很奇怪了。
鹽場不是善良之輩,怎么可能會放任這么多強壯的勞力任其自由呢?
想到這里,侯垚只覺得無比頭痛。
官富鹽場主事是廣州府的陳家人,洪幫就是陳家暗中控制的黑道幫會,
也是寶安縣最大、實力最強的黑道幫會,幫主便是李景山的弟弟李景峰。
這么一想的話,這個村子之所以沒出現在縣志上,應該跟李景山脫不開關系。
實際上除了他,別人還真沒有膽量去動那本縣志。
這就耐人尋味了,李景山為什么要隱瞞這樣一個村子?
總之疑問太多,侯垚也想不出什么頭緒。
鵬城千戶所城離梧桐山有近五十公里,帶兵趕來得一、兩天的時間。
這么長的時間自己不在縣衙,李景山肯定會懷疑,
所以必須先趕回衙門里,不管這件事跟李景山有沒有關系,都必須先穩住他。
不然這樣被他通風報信了的話,很可能就會讓這些人跑了。
一旦他們跑掉的話,再想抓住他們可就難了。
侯垚只帶著陳俊男回衙門,在衙門口和李景山撞個正著。
李景山知道他今天是親自帶人去查案了的,便隨口問了一句:
“大人查案的進展如何?”
侯垚微微搖頭,然后抬眼正視著他道:
“這失蹤案無頭無尾,走訪排查的工作量也太大了。李大人可是知道些什么線索?”
李景山故作沉吟道:
“之前查抄萬香樓的時候不是發現了很多失蹤的女子么?會不會其它的青樓也有失蹤女子?”
侯垚故作沉思地點了點頭:
“未嘗沒有你說的這種可能,不過青樓不比賭坊和煙館,它們背后的人比較麻煩,此事還是得從長計議。”
說著向李景山拱手施禮:
“多謝李大人指點。”
李景山慌忙回禮:
“不敢不敢,屬下也只是胡亂猜測。”
侯垚呵呵一笑:
“跑了一天,本官先回房洗澡了,告辭。”
說完徑自往后衙走去。
李景山看著侯垚離去的背影眼角微挑。
侯垚回到官邸和陳俊男對視了一眼:
“師哥以為如何?竟想讓我把視線放到青樓。”
陳俊男搖頭晃腦道:
“子曰:此人不是主謀也是知情的。他是故意在衙門口等著咱們,看得出來他很焦慮。”
侯垚想了想道:
“他應該是沒想到我會這樣揪著一個普通的失蹤案不放。
可見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剛走進大廳,就看到周德也在家里,拿著一盒水彩正在教余秀兒化妝。
侯垚眉頭挑了挑,陳俊男打了個哆嗦先溜了。
余秀兒慌忙起身:
“相公,你回來了,我先去給你放水洗洗風塵。”
說完轉身進內屋放水去了。
周德一見侯垚回來便像惡狗一樣地撲了上來:
“表哥,倫家今天新寫了一首詩,想給您看看,快來幫倫家評評怎么樣嘛。”
侯垚的頭瞬間變得三個大,真后悔沒練個輕功什么的,不然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來了。
“表弟,詩這個東西好不好不是一個人能說了算的,你應該拿給更多的人去欣賞。”
周德撩了下鬢角:
“倫家能拿去哪里嘛,在這里都不認識什么人。
何況孤身一人在外也有危險,剛剛還有少女失蹤,要是匪人看上了倫家,那可怎么辦了的啦。”
侯垚一口老血悶在胸口不吐不快,緩了好一會才勉強擠出一句:
“你可以去四海班嘛,那里的姑娘們都非常喜歡詩詞,她們的客戶又多是文人騷客,
你拿到那里去,必然就會有更多人看見,那喜歡你的詩詞人不就會很多了嗎?”
周德頓時發出一聲驚叫:
“啊呀呀,表哥,還是你聰明呢,倫家怎么就想不到呢,謝謝表哥。”
說著就沖上來要抱侯垚,侯垚趕緊一個躬身躲開慌忙喊道:
“有……有話好說,別動手。”
周德沒抱到侯垚,氣得直跺腳:
“哎呀,表哥,你的主意是好,但是倫家沒有小錢錢,怎么去青樓嘛,表——哥……。”
說著又想沖上來撒嬌。
侯垚慌忙后退然后丟出一沓銀票:
“我給錢——,別過來。淡定,淡定。”
周德開心地撿起銀票:
“謝謝表哥,就知道表哥對倫家最好了。”
說著扭著妖嬈的步伐走了。
侯垚長長舒了一口氣,一臉逃出生天的表情:自己造的孽啊,造孽……。
……
接下來兩天為了不引起李景山的懷疑,侯垚都在衙門里正常坐班。
其實也沒有處理什么事,主要就是寫教材。
縣學的童生們已經學完了基礎科目的學習,現在開始分科做研究了,
紀永寧和另外五名學子被侯垚寄予了厚望,天天研究燒開水,做蒸汽機。
一個名叫鮑浩初的童生,家里祖傳的燒磚手藝,帶著另外兩個學子在研究水泥配方。
還有一個史茂材,對農業非常感興趣,侯垚就讓他研究嫁接技術。
還有很多童生都加入了各個產業,總之各有用途,只要他們能做出一些成績,就是一個重要的飛躍。
讀書人多了,這科技才能有重大發展。
唯一比較遺憾的,就是始終于沒有找到適合研究火藥的人。
這個項目太敏感,不是絕對信任的人輕易不敢提起。
而且為了保密,人也必須送回島上去,只有那里才可以肆無忌憚地做各種武器試驗。
經過這半年的努力,島上已經被他硬塞入了兩萬人口,軍隊的規模也達到了六千人。
劉二狗一絲不茍地按照他的命令在訓練島上的士兵,
侯垚也制作了新的軍裝給他們換上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武器還沒有配發,實在是弄不到啊。
大夏朝的火器已經很先進了,但問題是文官弄不到,
用冷兵器的話,六千人又似乎起不了多大作用,這也是令侯垚很頭痛的一個問題。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侯垚已經讓一些會勘探技術的人去尋找礦藏了。
一個是煤,一個是鐵,目前這兩個礦對他是最為重要的。只要能在縣內發現,他就能正式發展工業了。
不過這個有些困難,前世他也不記得這一片區域有任何大型的礦場,
只能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找,找不到大的不要緊,有個小型礦場就行,能夠滿足研究用的就可以。
侯垚想想這些棘手的問題,忍不住感嘆,想要稱霸四海,還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
第三天,侯垚清早就帶著陳俊男前往梧桐山,
算時間李康勝如果出兵的話,應該到了梧桐山外,
果然,侯垚剛到山口就見到了身穿魚鱗重甲的朱良奧和周鐵生,他們已經等候多時了。
“咦,李大人沒有來嗎?”
朱良奧向侯垚行了個軍禮道:
“回大人,千戶大人身體抱恙所以不能參與行動?”
侯垚一驚,急忙問道:
“怎么回事?那天分開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身體抱恙?出了什么事?”
朱良奧尷尬地摸了摸后腦勺:
“主要是您上次送的那酒,勁兒太大,千戶大人醒了就喝,喝了就醉,這幾日就沒多少清醒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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