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重生之吳霸春秋 > 第010章 同室操戈
  “忍!我還要忍到何時?”

  夫差不耐煩的問道。

  一整個上午,他都在忍受著城下敵軍的叫罵!

  性格暴烈如夫差,如何能容忍?

  若非那些正在城下叫罵的敵人,都在弓弩的射程之外,恐怕他們早已被射成了馬蜂窩!

  “公子,這不過是慶忌的誘敵之計,只想將我等罵出城外一戰,還請公子切勿上當。”

  伍子胥只能耐心的勸解夫差。

  “哼!這是慶忌的計策又如何?難道我還能怕他不成!”

  夫差昂著自己那高傲的頭顱,很是不屑。

  年少氣盛的夫差,壓根兒就不懼自己的族兄慶忌!

  慶忌有著吳國第一勇士之名,冠絕天下。

  但夫差只認為自己在勇力上不比慶忌差!

  吳國第一勇士的桂冠,應該是屬于他夫差,而非慶忌。

  慶忌不過是比他年長幾歲,早年成名而已!

  此刻,見到夫差壓根兒就不聽勸告,一副剛愎自用的模樣,伍子胥淡淡的道:“夫差公子若是聽不得這些叫罵,還請回去。”

  “這里,由伍員堅守足矣!”

  “你!哼,也罷。你就自己在這里當個縮頭烏龜吧!”

  氣急敗壞的夫差瞪了一眼伍子胥,便轉身離去。

  城外,一直立于戎車之上的慶忌,神色自始至終都是這般淡然。

  但待在一邊的孟賁、黑夫等將領卻是遭不住。

  孟賁上前道:“公子,下令攻城吧!”

  “我軍攜帶的攻城器械不少,弓箭足備,且士氣正盛,強攻吳都,固然傷亡不小,但總比待在這兒跟他們干耗著強。”

  “正是!”

  “公子,末將愿率兵打頭陣!”

  “現在,我軍正當一鼓作氣,攻取吳都!”

  眾將都紛紛上前勸諫,請慶忌下令攻城。

  然而,慶忌卻是擺了擺手,沒有下達進攻的命令!

  為何?

  因為慶忌的心中十分清楚。

  他的軍隊強攻吳都城,假以時日,的確能打下這座堅城,但必將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慘勝!

  不是慶忌愿意看到的。

  再者,不論是慶忌軍,還是闔閭軍,兩方人馬,都是吳國人!

  這是內戰!

  士卒死一個少一個!

  慶忌不愿造太多的殺孽,殺戮過甚。

  這并不是慶忌婦人之仁。

  而是他真的沒有必要強攻吳都城!

  大軍圍城之時,城內必然是人心惶惶,流言四起的。

  莫說吳王僚的一眾舊臣,即便是城中的軍民,恐怕都沒有多少的抵抗之意!

  在這種情況下,慶忌完全可以一點一點的消耗掉守軍的士氣,只待時機成熟,就能一鼓而下之。

  此時此刻,慶忌已然將自己當做吳王,將城內的軍民,看成了自己的軍民!

  跟闔閭軍相持不下,打消耗戰又如何?

  慶忌的背后,站著衛、魯、蔡、陳等中原列國。

  便是跟列國借糧又如何?

  再者,慶忌也能在吳國征收錢糧,以助軍資。

  而城內的闔閭軍只能是坐吃山空!

  兩相比較之下,慶忌真的不懼跟闔閭這般干耗著。

  ……

  夫概奉闔閭之命,率領一隊甲士前往季札的府邸頒發詔令。

  這是密詔,只能由季札一個人閱覽。

  然而,在看過這道密詔后,季札的臉色卻不禁勃然大變,面皮抽搐,瞳孔為之失去焦距!

  “這當真是大王的詔令?”

  季札顫抖的手,緊緊的攥著詔書,模樣很是駭然。

  “叔父,這的確是大王的詔令。”

  夫概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聞言,季札泛白的臉色更是被氣得通紅,吹胡子瞪眼的斥道:“大王怎會寫出如此詔令?吳楚世仇,如水火不可相容!”

  “大王要老夫使楚,賄賂楚人,割讓城池土地以求楚國援兵,豈不知引狼入室乎?”

  “慶忌再不濟,也是吳人,也是吳國根正苗紅的后裔!”

  “老夫不懼身后罵名,但他姬光怎敢這般厚顏無恥,割讓祖宗留下的土地,敗壞基業?他如何擔得起君王之名!”

  “姬光若要派人使楚,請另作他選,老夫絕不摻和!”

  “若非要逼迫老夫就范,便請他割下老夫的腦袋到郢都面見楚人!”

  季札劈頭蓋臉的將闔閭臭罵了一頓,讓人把夫概趕出門外。

  夫概無奈之下,只能帶著闔閭的密詔回去復命!

  得知這一事情的闔閭,心中大為憤恨,不禁破口大罵道:“這個倚老賣老的老匹夫,真是不知好歹!寡人讓他使楚,是看得起他!”

  在一側的伍子胥,也沒想到季札的脾氣這般剛烈,臉色很是尷尬。

  “子胥,眼下季札不愿使楚,依你看,寡人要不改任他人為使?”

  “不可。”

  伍子胥搖搖頭道:“大王,縱觀我吳國,有誰的名望可及季札?季札現在不肯就范,只是仗著大王不敢對他痛下殺手,故而有恃無恐矣。”

  闔閭的確不敢對季札怎么樣。

  畢竟,季札在吳國,在中原列國都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賢士,名氣太大!

  一旦闔閭殺死季札,少不得被千夫所指,萬民唾罵,甚至于會遭到列國趁機討伐都不一定。

  似季札這般都賢士,如孔仲尼一般,即使不能以禮相待,最好也別太過得罪!

  闔閭沉吟片刻,問道:“子胥,你可有辦法讓季札答應使楚?”

  “臣有一策,大王或可一試。”

  “請講。”

  伍子胥喟然長嘆道:“是人,都避免不了七情六欲。每個人都有自身的羈絆!”

  “季札雖被世人稱之為有上古遺風的‘圣賢’,但臣料想,季札依舊不能免俗!”

  “羈絆?”

  “不錯。季札的羈絆,應與常人一般,是為親情!”

  伍子胥瞇著眼睛,說道:“季札或許不懼一死,不避斧鉞加身,但他又如何能不顧忌自己家小的死活?”

  “子胥,你是讓寡人將季札的兒孫都抓住,以此脅迫季札使楚?”

  “正是。”

  “……”

  闔閭聞言,不禁陷入了沉默。

  換位思考一下,若有人以自己妻兒老小的死活,逼迫他闔閭使楚,賣國求生,后者能答應嗎?

  闔閭捫心自問,能答應。

  蓋因闔閭十分惜命,莫說是以自己妻兒老小的性命相要挾,即便是把劍架在闔閭的脖頸上,他都能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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