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重生之吳霸春秋 > 第167章 以蠻治蠻
  慶忌亦是知道孫憑內心的小九九。

  孫憑宦海沉浮多年,先后在齊國為上卿,到吳國官居大司馬,早已是位極人臣,故而其目光比一般人看得更為長遠一些。

  孫憑的zheng治嗅覺也是絲毫不差的。

  此時,見到孫憑故作不知的模樣,慶忌只是淡然一笑,道:“西南諸夷,不論是山越人,還是荊蠻各部,寡人必剿滅之,剿撫并用。”

  “寡人斷然不可容忍,在我吳國的土地上,世代生活的不是吳國的子民,而有二心者!”

  慶忌的這番霸氣側漏的話語,讓孫憑備受感染。

  他知道,慶忌是認真的。

  早在吳國的新法推行之初,慶忌便命令孫憑派兵四處討伐尚且自立的蠻族,亦或者是打家劫舍的草寇,剿撫并用。

  其目的,無非是為吳國增加更多的人口,消除一些不必要的隱患,大大加強吳國的國力。

  現在,慶忌命令孫憑率軍南下,目的就是為了剿滅西南之地的山越、荊蠻,以便于加大此地的開發力度。

  “大司馬,將西南諸夷的一些情況,為寡人細說一下。”

  “諾!”

  孫憑早有準備。

  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孫武在兵書中所點出的兵法哲理,作為父親的孫憑是深以為然的。

  甚至于,有一些戰術上的思想,孫武還是繼承其父的。

  孫憑朝著慶忌作揖道:“大王,根據臣下的了解,西南之地,有山越、荊蠻部族大大小小上百支,眾者有部民數千,寡者僅有部民二三百,攏共不下于五萬之眾。”

  “山越、荊蠻同宗同源,盡皆斷發文身,不服王化,時常下山擄掠財貨、婦孺,以此據為己有。”

  “早在先王之時,我吳國就試圖遷移部分黎庶入西南屯墾,以囚徒發配西南開荒,終究難以適應此地惡劣的自然環境。”

  “以至于,遷移之黎庶尚且為蠻族同化。”

  “臣聽聞,自刑徒軍(楚軍戰俘)至西南之地屯田墾荒以來,有不少士卒紛紛逃亡,或為蠻族捕捉,淪為其奴隸或爪牙。”

  聞言,慶忌只是瞇著眼睛,示意孫憑說下去。

  荊蠻,實際上指代的就是南方人。

  荊蠻,是周人對荊楚土著的稱呼(含貶義,蠻即粗野、兇惡、不開化的意思),實則不然。

  周之衰也,楚子以霸王之器,奄有荊蠻,光啟土宇,赫赫楚國,由之而興。

  荊蠻指的是楚國,吳國、越國亦然有不少被稱之為荊蠻的異族。

  早在商末周初,吳泰伯、仲雍二人奔赴的便是荊蠻,建立勾吳,其主體部族正是荊蠻。

  而山越,是屬于百越的一眾,按理說也在荊蠻的廣義范圍之內。

  因為古時候中原(河南一帶)人泛稱中原四方的南方部落為“蠻”、東方部落為“夷”、西方部落為“戎”、北方部落為“狄”。

  “蠻夷戎狄”是夏、商、周三代對東南西北各方部落的稱謂!

  至后來的秦漢史籍泛稱南方的部落為“越”,而戈壁沙漠以北的游牧部落為“胡”(匈奴),故而北胡與南越并稱。

  吳國的前身與越國一般,實際上算是百越的一支,只是勾吳已經建國,且生活習俗漸漸向中原看齊,故而顯得有些另類。

  “寡人欲并山越、荊蠻,大司馬何以教寡人?”

  慶忌詢問道。

  “回稟大王,山越、荊蠻之村落多數都聚居、敬居、繞寨、游走于山川要塞,森林叢竹之中。若欲一一征討,唯恐耗時費力,且曠日持久的戰事,對于我吳國終究不利。”

  孫憑緩聲道:“是故,臣以為,對付山越、荊蠻,大王尚需剿撫并用,若能分化瓦解,再合適不過。”

  “如何分化瓦解?”

  孫憑回答道:“大王,據臣所知,西南諸夷并非是同氣連枝。人人皆有并吞各部,以獨尊立國之心!”

  “是以西南諸夷,相互攻伐,戰事不斷。大王不妨以此為突破口,以蠻治蠻也。”

  以蠻治蠻?

  孫憑的這一想法,跟慶忌是不謀而合的。

  顯然,此時的孫憑還不知道,原本逃亡在外的夫差,已經搖身一變,成了西南諸夷當中最大一支部族的首領。

  這對于慶忌而言是不能容忍的。

  畢竟吳國西南之地,固然地廣人稀,但是西南諸夷的人口加起來,也有數萬之巨,再擴大一些,可能超過十萬人!

  這是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再憑借山川險阻,借助地形的優勢,一旦夫差當真成了氣候,統一西南諸夷各部,建立國家,慶忌一時間還真的奈何不了他!

  隨后,慶忌又在這片領地上巡視起來。

  穿過茫茫無際的田野后,慶忌一行人便進入士卒們所居住的地方。

  他們的房屋頗為另類,基本上都效仿百越人,是那種干欄式房屋。

  而這種干欄式房屋可追溯至遠古時代。

  如塞北游牧min族多住便于遷徙的帳篷,中原諸夏部落多住窯洞、半地穴或地面起建的平房,而南方古越部落則住類似巢居式的“干欄式”房子。

  這與當地的自然環境條件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現在,屯墾將士所居住的干欄式房屋,即木(竹)結構的二層樓房,下層飼養牛、豬等家畜,上層住人。

  這樣可以防止南方氣候的潮濕和避開各種兇惡的野獸蟲蛇,可謂是一舉數得。

  來到一處較大的干欄式房屋暫時落腳后,慶忌又單獨召見山越人頭領禽邑。

  “禽邑,寡人之前聽你言及,西南諸夷密謀,準備聯合起來剿滅夫差所部?”

  “正是!”

  禽邑躬身道:“大王,自夫差等人進入西南以來,便一刻都未曾停止過擴張,四周各大小部族,盡皆深受其害。”

  “夫差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我等族人又豈可坐以待斃?”

  “善。”

  慶忌微微頷首道:“禽邑,夫差是為我吳國的重要逃犯,寡人必殺之。你可否為寡人游說,令西南諸夷與我吳軍一道,絞殺夫差所部?”

  “這……”

  禽邑的臉上浮現出難為情的神色。

  他對于慶忌頗有好感,得到慶忌出手相救后,更是想報答慶忌。

  只是,為慶忌充當說客,難免不會被族人視作叛徒!

  畢竟在他們看來,慶忌的威脅遠大于夫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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