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重生之吳霸春秋 > 第901章 儒法之爭
  “中原鄉校之中,士子多有抨擊時政者,甚至還大放厥詞,辱罵大王……”

  鄧析沒敢繼續說下去。

  慶忌則是云澹風輕的問道:“辱罵寡人甚么?”

  “這些大逆不道的士子,辱罵大王是虎狼之君。無信、無義、不忠、不仁,在他們心目中,大王你,儼然成了十惡不赦之徒!”

  “甚么!”

  還不等慶忌說話,朝堂之上的群臣,都忍不住勃然變色,很是憤怒。

  尤其是御史中丞伯噽,咬牙切齒的道:“這群亂臣賊子,他們一定是關東諸侯的細作,故意抹黑大王,抹黑我大吳,以此來使世人誤解,操控輿論之走向!”

  “簡直是膽大妄為!”

  “大王,臣以為,大王應該即刻下詔,將所有辱及大王,抨擊時政的忤逆士子,全部繩之以法。若果真確認其是他國之細作,當明正典刑,以彰顯國法!”

  聞言,慶忌只是擺了擺手,笑吟吟的道:“鄧析,寡人如何成了士子口中的無信、無義、不忠、不仁之人?”

  說慶忌是虎狼之君,慶忌還能理解。

  畢竟,這些年來,吳國給中原列國造成的印象太過深刻。

  吳人之兇悍,早就深入人心了。

  但是,慶忌還不理解,為什么自己會成為士子們口中的“十惡不赦之徒”?

  在吳國有個罪名,叫“十惡”,定下來十種重罪:一為謀反,二為謀大逆,三為謀叛,四為惡逆,五為不道,六為大不敬,七為不孝,八為不睦,九為不義,十為內亂。

  這十宗罪都是違背忠孝節義、倫理綱常的,永遠不許赦免,所以就有十惡不赦之說。

  “大王當真想知道內情?”

  “但說無妨。”

  “臣可說出來,然,請大王切勿降罪于臣,先恕臣無罪。”

  “寡人恕你無罪。”

  看著鄧析這般謹小慎微的樣子,慶忌又好氣又好笑。

  他平日里,可是非常大度的一國之君。

  怎會隨便降罪于臣下?

  “咳。”

  鄧析輕咳了一聲,然后一臉沉痛的神色,朝著慶忌躬身行禮道:“大王,鄉校中的士子所言,臣一一轉達。”

  “大王之無信,在于當年滅蜀秦之戰的前的‘詐秦’,對秦人許諾的商于之地六百里,成了六里。”

  “大王之無義,在于此前的蔡、徐、鐘吾等附庸國因吳國之緣故,被滅之后,大王并沒有幫助它們復國。”

  “大王之不忠,在于遷周天子于咸陽軟禁,并霸占故周王畿之地,非人臣所為。”

  “大王之不仁,在于……”

  “夠了!”

  慶忌叫了一聲,壓著手,示意鄧析適可而止。

  “撲通!”

  鄧析忙不迭的下跪,道:“大王,臣所言,句句屬實!請大王明察!”

  鄧析是絕不敢欺瞞慶忌的。

  因為,這種事情根本就經不起調查。

  “大王。”

  伯噽言辭激烈的進言道:“那些豎子,簡直是膽大妄為!妄自議論國政且不說,大王你是君父,他們怎敢擅自抨擊大王的不是?”

  “請大王對違法亂紀之士子,嚴加懲處!”話音一落,朝堂之上為之風聲鶴唳,所有的大臣都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神色有些古怪。

  對于鄉校里所發生的事情,他們有的親眼見過,有的人則是聽說過。

  問題的嚴重性,是可想而知。

  慶忌一旦要追究,士子們一個都跑不掉!

  此時,慶忌長舒了一口氣,澹澹的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士子們有口舌,中原士子之眾,難道寡人要都把他們抓起來,割掉他們的舌頭,以嚴禁他們胡言亂語嗎?”

  “大王,臣以為,大可不必!”

  鄧析終于將自己的目的,告訴慶忌。

  “士子敢于抨擊國政,誹謗君王,一切禍亂的根源,在于鄉校。”

  “大王可搗毀鄉校,嚴禁民間開設私塾,聚眾議政,并禁止游宦之民,使他們安于本業!”

  “……”

  慶忌陷入了沉思。

  “廷尉所言,大繆也!”

  右丞相孔丘立即站了出來,大聲道:“鄉校,豈可擅毀?昔日子產治鄭,然明主張毀鄉校,以禁止國人議論時政之好壞。”

  “子產不以為然,曰:‘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藥苦口利于病,此乃大王所言。”

  “若毀掉中原甚至是國內的鄉校,恐怕招致民怨。”

  “士子們不敢在鄉校聚眾議政,也會在私底下誹謗國政!”

  “若是仁政,士子們豈敢,也豈能非議?”

  “請大王三思!”

  鄉校,是地方上的學校,它既是學習場所,又是游樂、議政的場所。

  這吳國范圍之內最大的鄉校,莫過于孔丘一家的。

  儒家!

  昔日,子產將鄉校作為獲取士子議論政事的反饋信息的場所,而且注意根據來自民間的意見,調整自己的政策和行為。

  子產執政后,重視聽取國人的議論,還把刑書鑄在鼎上公告于世,努力疏通國人與被國君之間的關系,頗得鄭人的愛戴,從而使鄭國強盛起來……

  那時鄭國,是新政發動機,孔丘談仁政,就以子產新政為樣板,贊美子產“有君子之道四”。

  孔丘的最高理想,是成為周公那樣的人,輔明王而行王道。

  其次,則如管仲之遇桓公,能以霸業漸進,而行王道。

  然而,切合實際的,是像子產那樣治理一個千乘之國。

  子產治鄭,可謂是華夏歷史上的一次民zhu嘗試。

  “大王,右丞相所言極是!”

  治粟內史曾點出列道:“士子之口,堵不如疏。”

  “君王治理國政,要使上至公卿、下到列士都能進獻諷喻朝政得失的詩篇,樂官進獻所映民情的樂曲,史官進獻前代得失利弊的史書,太師進獻有勸戒意義的文辭,然后由盲人樂師朗誦與宣讀。”

  “朝臣官吏可以直接進諫言,黎庶則可以把意見輾轉上達君王,左右近臣要盡規諫之責,內親外戚要考察和彌補君王的過失,樂師與太史要負責教導、誨育君王。”

  “國人把話從嘴里說出來,善事加以推行,惡事加以阻止,何樂而不為?”

  頓了一下,曾點又道:“大王設立登聞鼓、誹謗之木,所為者,可不正是為聽取民意嗎?”

  “而今中原士子只是為時政權衡利弊,為大王計較得失,大王何能廢止鄉校?”

  鄧析是法家的鼻祖,孔丘與曾點則是儒家的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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