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這么重要么？
也許，因為其他人都不像她身上流淌著玉家嫡血罷。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感覺寧王執意要讓她當女婿的原因是因為這個。
畢竟，她還沒有好到人神共憤，能讓一個父親犧牲掉自己最疼愛女兒的名聲也要收來當女婿。
蒼羽垂下眸子，淡淡地道：“王爺，既然話都說到這里了，指條路罷。”
寧王松開了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坐了下來，看了眼厲先生：“先生，這孩子有些糊涂，你且開導一下‘他’。”
厲先生對著寧王抱拳：“是。”
隨后，他看向蒼羽，摸著白胡子喑啞地道：“很簡單，第一條路，你娶郡主，定國殿下那邊自有王爺為你周旋，從今往后，你是王爺的乘龍快婿，國公府和寧王府皆大歡喜；第二，你不娶郡主，那便是白綾一條，毒酒一杯，你死了，也一了百了，從此國公府既得罪了我寧王府，也得罪完了定國殿下和皇城司。”
厲先生頓了頓，淡淡地道：“畢竟，在與定國殿下賜婚后，還侵犯其他貴女，是對定國殿下徹頭徹尾的侮辱，平生那位殿下可未曾受過這樣的羞辱，未央宮和皇城司可不是好相與的。”
她桃花眼里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點點頭：“嗯，的確，如今這局面下——是個人都應該知道要選擇哪一條路。”
“所以？”寧王挑眉看著她。
蒼羽笑了笑，精致漂亮的桃花眼微彎，一字一頓地道：“所、以、我、選、擇、不、娶、郡、主。”
……
天牢
“新來了個身份不低的，上頭有人打招呼了，要好好‘招待’一下！”幾名衙役提著個桶和抱著一些刑具招呼著地牢里的同伴，同時開始布置刑房。
其中一個高大的衙役走到牢房邊，看了眼坐在里面的人，嘖嘖地道：“長得還挺好看的，嘖，倒是教人上刑的時候都有點舍不得呢。”
另外幾個牢房衙役怪笑了起來：“嘿，頭兒，看到個細皮嫩肉的就吃一口了？這位可是蒼家蒼國公爺的世子喲。”
那牢頭不以為然地冷笑：“什么世子，不過是個沒根基的欽犯之后，蒼國公府早就是蕭家夫人做主了，這個算是走了狗屎運搭上了未央宮才得了世子之位，誰知道色迷了心竅，連寧王的郡主也敢伸手，這不是連著得罪了未央宮和寧王府么，被拖到太后面前還死鴨子嘴硬不承認侮辱貴女，老子看這‘小子’這輩子都別想出這個天牢了。”
蒼羽閉著眼盤膝靠著牢房的墻壁坐著，只暗自扯了扯唇角，這些衙役倒是知道了不少事兒，看來寧王沒有少宣揚她的‘豐功偉績’。
這天牢的味道并不好聞，壓抑又血腥，四處一股子霉味，隱約還能聽到附近傳來犯人的慘叫聲。
寧王如果想讓她見識一下不聽話的下場，她倒是的確見識了。
“嘖嘖，瞧你這樣，不如跟我們兄弟快活快活，咱們一會子下手輕點？”剛才那高大的衙役看著坐在墻角的‘少年’，眉目漂亮又白凈，周身氣息安靜平和，竟沒有慌張害怕的樣子，看得他心底發癢。
他最喜歡看這些沒了前途，沒了家族庇護的官宦少爺公子落入泥沼的樣子，踐踏起來也別樣的快活。
蒼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們要上刑就上刑，最好別跟我快活快活，否則我怕你這輩子以后都不快活了。”
就算在這里，她要徒手閹個把色中餓鬼，還是很容易的。
“你！”那高大的衙役見他還敢跟自己嗆聲，頓時惱了，提著染了暗紅血漬的牛皮鞭子，直接去開牢房的鎖頭，獰笑：“老子就不信了，先抽你一頓……。”
“本宮勸你還是信‘他’的話。”一道幽幽涼涼的聲音忽然在那衙役背后響起。
那牢頭瞬間惱了，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跪了一地，轉頭就怒道：“誰……？！”
只是他剩下的話在看見來人的那一時刻，瞬間噎在了喉嚨里，他瞪大了眼，有些呆滯地看著領著人款步而來的清冷白影：“呃？”
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立刻膝頭一軟，噗通一聲也跪了下來：“參見殿下，殿下恕罪。”
唐圣寧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卻并沒有看他，只淡淡地吩咐：“你既如此喜歡細皮嫩肉的人，那就去勢入宮罷，宮里的太監們多半是細皮嫩肉的，吩咐趙構好好地調教他。”
那牢頭頓時呆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唐圣寧：“不，殿下，饒命，我……我不是……。”
話音未落，云醒已經示意兩個宮衛直接塞了他的嘴，強行將他拖了下去，一路還能聽見他慘烈的悶嚎：“不……不……。”
蒼羽坐在牢房里，看著風眠打開牢房門，唐圣寧走了進來，她苦笑著爬起來：“殿下，真是抱歉，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原本她還發誓過絕對不會在大婚前惹出事給殿下添麻煩，殿下最多能收到她‘意外死去’的消息罷了。
好像，她總是在最窘迫的時候，遇到殿下。
唐圣寧淡淡地看著她：“本宮，本以為你是個聰明狡獪的，倒是沒想到你能把自己作進了天牢。”
她抿著紅唇，抬頭看著面前的人，輕聲道：“殿下，我與出云郡主之間是清白的，您相信我么？”
唐圣寧垂著眸，眸子里幽光微閃，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目光落在了她白皙的頸項側邊，那里有一道鮮明的血痕。
他伸出冰涼的指尖，忽然撫上她纖細的頸側：“受傷了？誰打的？”
蒼羽頸項敏感的肌膚被他冰涼的指尖一碰，她渾身輕顫了一下，下意識地抬手一把抓住他的手：“我沒事……這是寧王的馬鞭甩了一下。”
她的手抓住他修長微涼的手，兩人的手指便這么交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