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秀說得十分篤定。
心里覺得像周正這樣的家庭，就算得罪了也沒什么。
根本沒有任何損失。
正好這段時間心情不順，馬上要過年了，還要到學校來備課。
再加上這一屆代的學生，家長的條件沒有上一屆好，肯定拿不到太多好處，所以心情就更糟糕了。
周正的出現讓她找到了出氣筒。
“聽盧老師這意思，那些家長送給你的好處肯定更多。
我爸給你的那幾枚錢幣加起來應該也值個2000塊錢，你都看不起，看來你平時的收入真的蠻高。
不過我沒記錯的話，教育局應該不允許老師私下收禮吧？”
盧秀立馬不耐煩的咂舌。
“我收不收禮關你屁事兒啊，你今天來到，到底是想干什么？”
“那我就直說了。”周正端來一張凳子，坐在盧秀面前，“我是來找你算賬的。”
“搞笑，你找我算什么帳？考不起好的大學，那是因為你笨，跟老師有什么關系？班上的同學都是一起聽課，你說說看沒考好是誰的原因？”
周正驀然爆發出一聲怒吼。
“跟我一樣，家里沒什么錢的那幾位同學，我們被你安排坐在最后一排。
還經常出一些很難的題，讓我們上臺做。如果做不出來，就當著全班的面辱罵我們，還讓我們在外面罰站。
下一堂課又讓我們上臺做題，我們他媽在外邊罰站，課都沒聽，怎么可能做得出來。
這還不算什么，你拿著我們的成績單叫來家長，說我們上課不認真聽課，還說人家家長周末會請家教在家里進行輔導。
有錢人家的孩子反而更加努力，越窮的人讀書越差勁，這些話是你說過的吧？”
盧秀略顯緊張，辯解道：“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那你的意思，窮人家的孩子就不配讀書是嗎？你家庭條件很好嗎？據我所知，你的家庭條件也一般嘛。”
“行了，我懶得跟你廢話。跟你講話簡直是對牛彈琴，說不通！趕緊滾，不要影響我們備課！”
周正繃著臉說道，“你還差一句道歉。”
“跟你？”盧秀發出一聲冷笑。
“不是跟我，是跟我媽。”
周正出門把蘭曼玉給帶了進來。
“當年你就是在這個辦公室，把我媽給罵哭了。
你說家庭條件不好，就別把孩子送到這么好的學校，來禍害其他同學。
歸根結底還是父母沒用，如果父母有本事，孩子也不會受這樣的苦。
這些話，也是你說的吧？”
那天被請家長，周正就在外邊聽。
時隔這么多年，這些話他都還能記住，側面也說明，這對他當年的打擊有多大。
“你們真是神經病吧，過了多少年了，還專程為了這事兒回來找我？
我把話撂在這兒，我并沒有說錯。事實證明我看人還是很準，當初覺得你就是一個差勁的學生，將來肯定混不好。
果不其然，現在只是繼承了你爸的鋪子，能有什么出息。
你們同班的第一名，人家現在在互聯網大廠上班，年薪七八十萬。
你老媽臉皮也真夠厚的，居然跟你一樣不懂事兒還來找我。
你們想要什么道歉？你覺得我哪點說錯了？”
蘭曼玉氣憤道，“都是一個班的學生，你不該因為誰家有錢就區別對待。
就算人家給你送禮，你對他們的孩子照顧情有可原，但你也不能針對沒給你送禮的學生，故意把他們安排到最后一排。
而且還讓他們在外邊罰站，一直打擊他們的自尊心。”
盧秀氣急敗壞地嚷道。
“你們家可真是有好家教，祖傳的一根筋。我就是不道歉，你們能拿我怎么著？去舉報我收禮？你們有證據嗎？
就算你們去找那些家長，他們也不會承認的。我是這所學校的高級教師，好多學生家長都排著隊，想要我來教他們的孩子。
你覺得他們會站在你這邊還是站在我這邊？今天你們的行為讓我更加深了一個念頭，窮是有原因的！
你們不去想怎么賺錢，而是一直糾結于過去，腦子里邊只想著當年誰對我不好。
就算我今天給你們道歉，能改變你們的家庭嗎，能讓你們過得更好嗎？能讓你們坐上豪宅開上豪車嗎？”
馬老師徹底繃不住了。
“盧老師，你真的別說了……”
“這種人就是要把他們罵醒，他們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算什么東西啊，還想讓我道歉。
我在外邊兒上家教，一個小時幾百塊錢，他們耽誤我半小時，我還沒找他們要錢呢！”
盧秀重重地冷哼一聲。
兇狠狡詐的婦人形象，在她的臉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你看看這個新聞……”馬老師強行把手機塞給了她。
“都什么時候了，我哪有心情看新聞。”
嘴上這么說，盧秀還是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
“西南地區最大私人博物館，正乾博物館今日開業……九州鼎問世……天下第一行書《蘭亭序》問世……整個博物館的文物估價87個億……”
看到一半，盧秀一臉不解地問馬老師。
“這不就是前幾天很火的新聞嗎，我還打算過幾天帶上我兒子一起去看。”
“你再往下邊兒看看那些照片。”
盧秀繼續往下翻，看到了一些合影。
其中站在C位的周正特別顯眼。
盧秀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這位曾經的學生，又看了看手機上的照片。
往返看了幾次，才確定照片上的人就是周正。
“怎……怎么會這樣？”
“什么怎么會這樣？”周正的語氣中帶著挑釁，透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之意。
“你們不是只開了一家小古玩店嗎，怎么才幾年時間，就能開這么大的私人博物館，而且有幾十個億的古董。”
盧秀的語氣中，顯然非常不可思議。
“風水輪流轉，作為老師你應該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知……知道，但這也太夸張了，幾十個億！”
“當初老師你最看不起的學生，好像現在混得最好，是不是很諷刺？
班上第一名年薪七八十萬？我脖子掛著的這個東西叫九眼天珠，價值4000萬。”
嘶……
盧秀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是摳破腦袋也沒想到，這家伙會發展得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