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想轉身離開,但看著沈初半趴在窗戶上,冷白的小臉又驚又恐,嫣紅的嘴唇咬出了血,泛著說不出的昳麗。
他一時間竟然邁不開腿,黑著臉低咒一聲,一把將她拽出了窗外。
沈初重重摔在地上,心里很想問候裴淵。
“你能不能輕點?”
“閉嘴,不然將你再丟進去?”
沈初......
裴淵輕嗤一聲,轉身快步離開。
呔,跑這么快,肯定是急著回去找女人當解藥。
“不好,人跳窗跑了,快追。”
沈初心一顫,咬牙起身,踉踉蹌蹌地離開。
她記得行宮北面有一座人工湖。
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她勉力支撐著跑到湖邊,卻看到四周有鬼鬼祟祟搜查的身影。
她本能覺得這些人是在找自己。
眼看著一群人向自己隱身的草叢追來,她扭頭就跑,慌不擇路跑進一處偏僻的房子里。
推門而入,她渾身癱軟地靠在門框上劇烈喘息著。
“誰?”
黑暗中傳來一聲充滿戒備的聲音。
這聲音?怎么又是裴淵?
他不是回自己的院子了嗎?怎么會跑到這里來?
都說冤家路窄,她的路是不是窄得有些過分了?
“是誰?說話。”裴淵的聲音似乎十分暴躁。
沈初往前挪了挪,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勉強看清裴淵正靠在床邊喘息,衣衫半開,露出一片光潔壯碩的胸膛。
但他的雙眼卻泛著茫然,即便是朝著自己的方向,但卻仿佛看不到自己一樣。
她觀察片刻,得出一個結論:裴淵這廝在晚上竟然不能視物。
這個發現讓她頗為驚訝,以前曾聽大師兄說過,有的人白日里視線正常,到了晚上便看不到任何東西。
沒想到裴淵竟然有這種病。
那邊裴淵等不來回應,身體已經完全被藥力控制,憑著感覺一下抓住了沈初的手。
光潔柔軟的觸感令他幾乎瘋狂,一把將人扯上了床。
炙熱的吻狠狠壓了下來,他一邊親一邊咕噥,“我不知道你是誰,別害怕,我會負責的。”
沈初心里想反抗,但身體卻很誠實,她已經無法再對抗迷情藥了。
反正裴淵也看不到自己,現成的解藥總比被湖邊那些人抓走好。
她咬牙盡量不發出聲音,抖著手扯開了裴淵的衣裳。
湖邊起了風,吹開了岸上含苞待放的海棠花。
......
天光微亮,沈初扶著腰坐起來,渾身疼的她再次想問候裴淵。
好在她也不吃虧,她轉頭看著床上沉睡的裴淵,目光落在他裸露的后背上。
縱橫交錯的抓痕觸目驚心,但沒有一條是無辜的。
肉債肉償!
裴淵來一次,她就抓一條。
她忍著不適下床,卻渾身發疼,一個踉蹌滑坐在腳踏上。
忍不住憤憤伸手掐了一把裴淵的小腿,“明明花名在外,活怎么沒練好呢?”
尤其是第一次,這男人生澀得不像個浪蕩子。
裴淵翻了個身,含糊不清地呢喃一句。
沈初嚇了一跳,擔心裴淵此時醒來看到她,連忙撿起被隨意丟在地上的白綾和衣裳。
熟練地先用白綾裹胸,這是她自十四歲開始發育后經常做的事。
天青色箭袖長袍套上,頭發一束,她又成了玉樹臨風的小沈大人。
沒人知道昨夜與裴淵顛鸞倒鳳的人是她。
剛收拾妥當,正要出去,門外卻忽然響起倉促的腳步聲。
有人已經站在了門外,她出不去了。
沈初足尖一點,飛身上了房梁,身上的疼痛令她堪堪趴在房梁上沒掉下去。
探頭往下看清來人時,不由詫異地挑眉。
竟然是她,吏部尚書家的二姑娘葉清霜。
葉清霜躡手躡腳進來,看到床上昏睡的裴淵,高興地低語:“原來在這里啊,總算找到了,快去通知娘娘。”
門外有人跑走。
葉清霜紅著臉脫了外衣,拉開被子躺了進去,伸手去摟裴淵寬闊的肩膀。
沈初思索著要不要下去將葉清霜打暈。
畢竟是自己剛用過的男人,看著被人撿漏,那種感覺怎么說呢?
挺復雜。
還沒等她做出決定,就看到裴淵眉頭一皺,直接來了個螺旋踢。
“啊!”
葉清霜跌落在地上,尖銳的叫聲讓沈初忍不住捂了下耳朵。
唔,踢得不錯!
裴淵撫著額頭起身,看到葉清霜,有些錯愕,“你怎么會在這里?”
葉清霜扶著腰,故作嬌羞地低下頭,“六殿下,你忘了昨夜的事嗎?我們已經......人家如今已經是六殿下的人了。”
裴淵英挺的濃眉微皺,低頭掃了一眼胸前的抓痕,又轉頭打量著葉清霜。
“你說昨夜我睡的人是你?”
葉清霜捏著衣角,一副羞窘難當的模樣,“六殿下,你會對清霜負責嗎?”
裴淵桃花眼微瞇,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夜里不能視物,根本不知道與自己糾纏一夜的女子是誰,只依稀記得是一只又熱情又狂野的小貓。
難道真是葉清霜?
砰,房門再次被人從外面推開。
門口站著皇后,太子妃以及一眾隨從。
葉清霜尖叫一聲,一臉嬌羞地辯解,“皇后娘娘,六殿下不是故意.....”
皇后臉色鐵青,“事實擺在眼前,你還要為他辯解不成?”
葉清霜俏臉一白,泫然欲泣,一滴淚掛在眼角,欲落不落,仿佛風中一朵堅強的小白花。
皇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老六,你平日風流浪蕩也就算了,怎么連朝中大臣家的姑娘,你也敢欺負。
這事若是讓你父皇知道了,少不得又要責打你?”
裴淵眉峰微挑,慢條斯理地用腳挑起外裳套在身上,拍了拍外袍上的褶皺,嗤笑:
“父皇可比我荒唐多了,我這點小事在父皇眼里不值一提。”
皇后被噎了一下,“放肆,你怎么能詆毀你父皇?看來是本宮對你太過縱容,來人啊,把六皇子送到陛下面前,讓陛下.....”
葉清霜哭得梨花帶雨,連忙求情:“娘娘,臣女一心愛慕六殿下,是臣女心甘情愿的。
求娘娘看在姐姐的份上不要責怪六殿下。”
太子妃葉清瑩跺腳,“二妹,你糊涂啊,父親若是知道了,必然打死你。”
葉清霜咬著嘴唇,癡癡地看著裴淵。
皇后嘆息,伸手拉起葉清霜,“孩子你放心,本宮會為你做主的。”
葉清霜滿臉羞澀,垂頭不語。
裴淵眉頭微皺,目光定定的看著葉清霜,“昨夜真的是你?”
葉清霜心底發虛,沒敢應聲。
皇后臉色鐵青,“事實擺在眼前,難道還能有假不成?”
裴淵有些輕佻地笑了,“不應該啊,以我的能力,她應該沒有體力穿上衣裳才對。”
皇后和葉清霜石化了,太子妃羞得滿臉通紅。
房梁上的沈初......
這家伙對自己的能力是不是有誤會?
她確實差點沒體力穿衣裳,不是因為這家伙能力強,純粹是因為他技,術,差!
“你說什么混賬話,事已至此,本宮會請陛下為你們賜婚,太子妃,帶你妹妹回去。”
皇后黑著臉,不容裴淵拒絕,徑直帶著一群人呼啦啦離開了,猶如來的時候一般迅速。
沈初坐在橫梁上,心情有些復雜。
顯然昨夜有兩撥人在行動,目標分別是裴淵和她。
“誰?滾下來。”
一把帶著內力的玉扇突然破空而來,直擊沈初面門,打斷了她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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