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犬尖利的牙齒貼到她脖子上的一瞬間,沈初心頭跳得飛快。
被這么大的狗咬中,不死也會瘋。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遮掩自己會武功的事了。
她沉氣運力,凝聚于掌心,正要一掌將獅子犬打飛時,獅子犬忽然間發出一聲慘叫,軟軟地倒了下來。
獅子犬身上掛著一把熟悉的玉骨扇,薄薄的刀刃直直插入喉嚨中,一刀斃命。
她暗暗松了口氣,抬頭看到一抹大紅的身影從天而降,仿若天神一般緩緩落在她身邊。
大紅飛魚服勾勒的身材修長挺拔,瀲滟的桃花眼俯視著她,泛著熟悉的嫌棄。
“還不起來,等本皇子扶你?”
沈初從裴淵天降而來的余波中回過神來,腹部仍在隱隱抽痛。
她不敢隨意亂動,伸出一只手,“要不殿下搭把手?”
裴淵嗤笑一聲,眼角眉梢都寫著拒絕。
“阿初,你還好吧?”李承宣滿臉急切地撲過來,“嚇死我了,那畜生沒咬到你吧?”
“我沒事。”
“別亂動,我扶你起來。”
“多謝。”沈初將手遞給李承宣,準備抓著他的手臂借力起來。
手還沒碰到李承宣,一只大手忽然伸過來抓住她,直接將她提溜起來。
沈初......
咱就是說能不能別總提溜她?
她剛一站穩,裴淵就迫不及待地松開了手,速度快得令她心塞。
察覺到腹部還有些隱痛,沈初不敢隨意活動,默默在肉餅攤的椅子上坐下。
裴淵掃了她一眼,“你個小公爺,一個世子爺,一個督察院御史,打群架,你們可真有出息。”
沈初咧嘴干笑,“人不打架枉少年嘛。”
“你是暗示本皇子老了?”裴淵挑眉。
沈初眨眨眼,她是這個意思嗎?
“殿下要這么理解的話,我也沒辦法。”
裴淵嗤笑一聲,銳利的目光掃向李承宣和王堯。
兩人渾身一顫,一屁股癱坐在沈初旁邊的椅子上,目光閃爍,誰也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
裴淵冷哼,“本皇子讓你們坐下了?”
李承宣和王堯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速度快得仿佛椅子咬屁股一般。
眼角撇到沈初還端坐不動,李承宣頓時急了,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阿初,快起來啊。”
沈初肚子仍有些隱隱抽痛,不敢亂動,悶聲道:“腿軟,起不來。”
李承宣生怕裴淵一怒之下遷怒沈初,連忙伸手去扶她。
她以手撐著膝蓋,咬牙準備起身。
裴淵見她唇色泛白,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輕顫,不由眉頭擰成了川字,“本皇子讓你起來了?”
嗐。
沈初立刻松開手,穩如泰山般又坐了回去。
感謝裴淵抽風,在不確定腹中孩子會不會有事之前,誰也不能令她離開椅子。
李承宣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和王堯的眼神在空中交匯了。
這一刻,兩人委屈地共情了。
同樣都是打群架,為什么阿初(沈初)能坐著,他們就只能站著聽訓?
六皇子這是赤裸裸的偏心沈初啊。
他們倆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呢?
“說說吧,為什么打架?”
王堯眼珠子一轉,搶先道:“臣逗一個小乞丐玩,小公爺和小沈大人不分青紅皂白.....”
“讓你說了嗎?”裴淵一個眼刀看過來,王堯嚇得噎了下,不敢再說話了。
裴淵用下巴點了點李承宣,“你來說。”
李承宣不敢撒謊,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殿下,臣和阿初實在看不過王堯欺人太甚,所以才動手打架的。”
王堯滿臉委屈,“你們倆也沒吃虧,沈初把我打傷了,還逼著我舔小乞丐的鞋。”
“呵呵。”裴淵低低地笑了,“你舔了嗎?沒舔完的話可以繼續。”
王堯.....六皇子問打架緣由竟然不主持公道?
裴淵臉色一沉,“當街縱容惡犬攻擊朝廷命官,王堯,你是嫌你爹頭上的爵位多余了,是嗎?”
王堯嚇壞了,今日但凡來的是別的皇子,他都敢狡辯兩分。
但六皇子面前,他一句都不敢多說,就怕惹惱了六皇子把他全家都抓進飛鷹衛。
長寧侯府全體進了一趟飛鷹衛,侯夫人死了,沈延到現在還昏迷不醒,聽說沈老夫人回家就暈過去了。
他哪里敢招惹裴淵。
王堯當即白著臉向李承宣和沈初道歉,“我錯了,以后...以后不再逗人玩了,也不敢隨意傷人了,請小公爺和小沈大人原諒。”
李承宣見王堯猶如喪家之犬一般,頓時來了精神,吧啦吧啦訓了王堯一頓。
王堯帶著人灰溜溜的離開了。
裴淵撣了撣飛魚服,見沈初仍舊坐在椅子上,臉色有些白,皺眉冷哼,“膽子比女人還小,一只狗就把你嚇得腿軟了?”
沈初磨牙,這家伙總能找出不同的角度嫌棄她。
這世上她除了怕蛇,別的畜生她都不怕好嗎?
但她又不能說自己肚子疼,因此抿著嘴沒吭聲。
“明知自己怕狗還敢狗嘴下救人,救了人卻不能全身而退,逞匹夫之勇,蠢!”
罵她膽子小就算了,竟然還罵她蠢!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初脫口而出,“怕蛇是怕蛇,我才不怕狗,不然我怎么敢天天懟殿下?”
四周響起一片抽氣聲。
李承宣抖著嗓子小聲道:“阿..阿初你清醒點,你好好和殿下說話啊。”
沈初氣呼呼的,“人和狗怎么能好好說話。”
嗤,裴淵輕嗤一聲,冷冷看過來,“膽子肥了啊,知道上一個罵本皇子的人是什么下場嗎?”
李承宣被裴淵那一眼看得后背發涼,兩腿顫顫。
天啊,六皇子不會想殺了阿初吧?
不行,他必須得救自己的兄弟。
李承宣急中生智,滿臉嚴肅的瞪著沈初,“阿初,我不許你罵自己是狗。”
沈初.....這是什么豬隊友?
“說誰是狗?”她活動著拳頭,皮笑肉不笑的問。
裴淵轉了轉手,關節發出清脆的響聲,“是啊,誰是狗呢?”
李承宣縮了縮脖子,默默往后退了兩步,“汪汪!”
他是狗行了吧?
撲哧。
沈初被他這副委屈的樣子逗樂了,剛才的那點氣也就散了。
她這一笑猶如雪山之巔的雪融化一般,眉眼之間都是笑意,純凈愉悅,竟然令人一時移不開視線。
裴淵不由多看了兩眼,意識到自己竟然覺得沈初笑起來很好看,不由臉色一沉,轉身離開了。
好好地又突然抽風,沈初撇撇嘴,下意識摸了摸肚子,卻突然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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