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太醫眉頭緊鎖,“啊這....這脈象....”
太子目光炯炯地看過來。
“小沈大人脈象如何?”
“殿下稍等,容臣再確認一遍。”
年輕太醫示意沈初將另外一只手放過來,五指切脈,眉頭皺得更緊了。
沈初盯著太醫緊鎖的眉頭,深吸一口氣,問道:
“太醫看出什么了?”
年輕太醫沒說話,又仔細診斷片刻才松開手。
“小沈大人,你中毒了!”
沈初一臉錯愕。
“中毒?怎么可能?你看錯了吧?”
太子倏然站了起來,直勾勾地盯著年輕太醫,問出了同樣的話。
“韓太醫,你可看仔細了?”
韓太醫躬身,“小沈大人脈象紊亂,忽快忽慢,這分明是中毒之兆啊。
臣雖然入太醫院時間短,但醫術卻不容含糊,中毒的脈象絕對不可能診錯的。
殿下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宣其他太醫前來為小沈大人診脈。”
太子眉頭緊鎖。
韓太醫是他舅舅馮首輔花重金聘請來的,費了一番功夫才安排進太醫院。
他的醫術肯定沒問題,又是馮家安排的人,所以太子才點了他來試探沈初。
但結果卻令他十分失望。
看來香玉摸骨摸錯了,沈初就是個男人。
太子心下失望,心中又惱韓太醫不該將中毒的事大赤赤說出來。
等到沈初中毒身亡,根本不可能再調查寧安侯府的事。
眼下韓太醫直接說了出來,他不得不做樣子來關懷沈初。
還沒等太子開口,眼前人影一閃,韓太醫已經被人揪住了衣襟。
“什么毒?你能解嗎?”
韓太醫被突如其來的一揪踉蹌了下,抬頭對上一雙冷然又焦灼的桃花眼。
他愣了下,目光落在對方大紅色的飛魚服上。
“您就是六皇子吧?”
裴淵點頭,“他的毒到底怎么回事?”
這一次,他的聲音更為冷厲,帶著些透骨的涼意。
沈初心頭顫了顫,不由多看了裴淵一眼。
裴淵的注意力卻全都在韓太醫身上。
洛衡本是和裴淵一起走過來的,卻被裴淵搶先一步。
此刻見韓太醫一直沒答話,連忙焦急地催促:
“太醫,你快說啊,阿初他到底中了什么毒?”
韓太醫道:“是一種慢性毒藥,名叫朝陽草,此藥無色無味,中毒之后會四肢無力,身體虛弱。
兩個月后中毒者便只能臥床,最后在睡夢中死去。”
韓太醫話音一落,同時響起三道聲音:
裴淵:“他中毒嚴重嗎?”
洛衡:“阿初中毒多久了?”
太子:“小沈大人還有救嗎?”
三道聲音,同樣的意思,但語調卻不同。
太子問出口后,察覺到自己語調過于輕快,臉上忙露出一副焦急的神情。
“本宮的意思是.....”
沒等他說完,裴淵徑直上前打斷,問韓太醫,“你能解毒?”
韓太醫點頭,“從脈象上看,小沈大人中毒已有數日,毒素已經進入血液。
要解此毒有些麻煩,需要每隔三日針灸祛毒,再服用微臣特制的解毒藥,一個月后,毒素才能從體內清除。”
裴淵抬手,“能解便好,無需廢話,立刻去施針解毒吧。
需要什么藥材和補品,盡管與本皇子,不,盡管與太子殿下說。
父皇那么關心小沈大人,想必太子殿下也一樣,太子殿下覺得呢?”
太子臉色有些難看,惱恨裴淵的專橫與霸道。
幾次三番打斷他的話,分明是不將他這個儲君放在眼里。
但他本是打著陛下關愛沈初的名義,將太醫帶來給沈初診脈的。
此刻他心里即便再堵,也不得不做出一副關懷備至的模樣。
“六皇弟說得對,需要什么藥材或者補品,盡管與本宮說,本宮會讓人送來。”
韓太醫應了一聲是。
裴淵深深看了沈初一眼。
“愣著干什么?有太子殿下在,你中的毒想必很快就能解,還不趕快感謝太子殿下?”
沈初立刻躬身行禮。
“太子殿下關懷之意,微臣感激不盡。”
太子心里猶如吃了蒼蠅一般難受,臉上卻還得強迫自己掛著笑。
老六的意思他明白,就是要他親口承諾為沈初解毒。
需要的藥材和補品由東宮出,若沈初一旦出事,東宮就是第一個被懷疑的。
這個老六,真是陰險。
沈初中毒又不是他做的,為什么讓他背書?
太子神色悻悻地吩咐韓太醫。
“你留下為小沈大人解毒,本宮先離開了。”
說罷,拂袖而去。
另一邊,長寧侯剛剛洗漱好,聽到太子帶人來了,連忙換了衣裳趕到前院。
恰好看到太子帶著人離開。
他連忙追了出去。
“太子殿下。”
太子還沒等他走近,一臉嫌棄地捂住鼻子后退。
“長寧侯你身上什么味啊?臭死了,離本宮遠點。”
長寧侯連忙站住腳,仔細聞了聞自己身上。
噦。
撲鼻而來的臭味幾乎將他熏暈。
該死的,他明明換了十幾桶水,身上的皮都快搓爛了。
那股臭味怎么還在?
長寧侯又委屈,又憤恨,卻不敢在太子面前發作。
“殿下怎么走了?容臣好好招待一番再走不遲。”
太子滿臉嫌棄。
“用你滿身臭味招待本宮?算了,本宮怕被熏死。”
長寧侯敢怒不敢言。
太子見左右無人,低聲道:
“你也是,既然已經對沈初下了毒,為何不提前通知本宮一聲?”
“什么?”長寧侯一臉茫然。
太子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行了,在本宮面前就別裝了,這次是你行事粗陋,沒有告訴本宮,本宮才帶了太醫前來。
等太醫先給沈初解了毒,你再重新見機行事吧。”
太子離開了,長寧侯留在原地半天才反應過來。
沈初中毒了?而太子以為是他下的毒?
可他什么時候對沈初下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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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雙手抱臂,守在沈初的房門外。
裴淵與洛衡猶如兩道門神,一左一右站在院子里的李子樹下。
洛衡笑著道:“六殿下,你說太子為何會突然帶太醫來給阿初診脈?”
裴淵斜靠在李子樹上,玉骨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手心。
聽到洛衡的話,他斜睨過來,嗤笑。
“比起這個,我更關心是誰對他下毒。”
洛衡微頓,“六殿下覺得誰會對阿初下毒?難道是在長沙府.....”
裴淵雙目微闔,沒有接話,腦海中卻思索著近期發生的事。
誰會對沈初下毒呢?
相比較屋外的淡漠尷尬,屋內的沈初與韓太醫相處的情形卻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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