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輕哼一聲,“當然很疼,滲透四肢百骸的那種疼,讓人恨不得死了的那種疼。
六殿下問這個做什么?難道你能替小沈大人受疼嗎?”
裴淵沉默片刻。
“有什么辦法能讓他減輕疼痛嗎?”
“微臣是太醫,若是有辦法自然不會放任小沈大人受苦。”
“有什么藥材可以幫他加快驅毒?或者幫他補身體,幫助他盡快恢復?”
“微臣是太醫......”
韓楓突然頓住,眼珠子轉了轉,道:
“若說藥材,倒也有幾種,朝陽草對身體損毀較大,可以服用藥材滋補。”
裴淵道:“列個單子。”
韓楓笑了,立刻從藥箱中拿出筆和紙。
刷刷刷。
一張單子很快就寫好了。
“需要這些藥材,麻煩六殿下盡快派人送過來。”
裴淵接過單子,“好,我會派人盡快送來。”
韓楓呵呵一笑,提著藥箱告辭了。
他列的單子,要湊齊這些藥材,可不是容易的事。
裴淵回了六皇子府,打開單子認真看了一遍,眉頭微挑。
只見單子上寫著:
千年人參王一根。
上等花鹿茸一對。
極品紅天麻一斤。
上品魚翅與熊掌各一對。
......
“我的天啊,這是什么人生病了,需要這么多名貴藥材?”
金寶探頭看了一眼,忍不住驚呼。
裴淵摩挲著單子,若有所思。
這位姓韓的太醫,有幾分意思。
單子上列的全是名貴藥材,且極難在短時間內湊齊。
倒有幾分故意刁難他的意思。
可他之前并沒有見過韓太醫。
他一邊盯著單子,一邊問金寶。
“我讓你調查的事情,你查得如何了?”
金寶道:“奴才今兒上去去東宮轉了一圈,找了幾個相熟的太監,總算打聽到蛛絲馬跡。
聽說太子殿下前些日子賞給小沈大人兩位瘦馬,其中一個瘦馬對太子殿下說,小沈大人從骨相上看是一位女子。”
裴淵倏然抬頭。
“女子?”
“是啊,聽說今兒中午太子回宮,鞭打了那瘦馬二十鞭呢。”
金寶興奮地湊到跟前,一雙小眼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奴才覺得太子殿下今兒帶太醫去長寧侯府,就是為了驗證那瘦馬的話,想看看小沈大人到底是不是女子。”
說到這里,金寶突然又蔫巴了。
“太醫沒發現小沈大人是女子,只發現他中毒了,本來奴才還拓展思路想一想,這里面會不會有其他問題呢?”
裴淵雙眸微瞇。
據說從小培養的瘦馬摸骨相的技術特別好。
哪怕閉著眼,只要一搭手,就能知道是男人的身體還是女人的身體。
太子帶太醫為沈初診脈,是為了確認沈初是不是女子。
如果沈初是女子,太醫一把脈自然就會發現。
可太醫如今沒說,難道沈初就是男人嗎?
他的目光落在那張寫滿名貴藥材的單子上,覺得有些古怪。
太子能帶韓太醫去長寧侯府,說明韓太醫是太子的人。
可韓太醫言語和行動間頗為維護沈初,對他說話卻很沖。
這本身就不合理。
除非韓太醫本就與沈初認識呢?
如果他們本就認識,韓太醫說的話就要打折扣。
所以,沈初或許真的有可能是女人?
“殿下你在想什么呢?”
裴淵回神,將單子遞給金寶。
“照著單子去準備,不管花多少銀子,兩日內湊齊。”
“兩日?”金寶到抽一口氣。
“殿下,這上面全是名貴藥材,兩日的時間怎么能夠?”
裴淵挑眉,“那就讓綠玉樓去找,若是綠玉樓連這點事都辦不妥,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金寶默默同情了綠玉樓的掌柜一把。
不管是清風樓還是綠玉樓,凡是殿下的產業,以后恐怕都得多認一個主子嘍。
小沈大人。
金寶揣著單子離開了。
裴淵不由又想起剛才那個念頭了。
沈初真的有可能是女子嗎?
是與不是,他去驗證一番不就知道了。
念頭一起,裴淵再也按捺不住,再次去了長寧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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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一覺醒來,已經是金烏西墜,到了傍晚。
她坐起身來,覺得身上力氣恢復了不少。
“公子,你醒了。”
紅袖倒了杯水給她,“感覺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大師兄離開的時候可有交代什么?”
紅袖拿出一個小巧的藥瓶,“大公子留下的解毒藥丸,每日傍晚服用一次。
另外,大公子說讓你小心以后的飲食起居,你的毒多半還是通過食物下的。”
沈初摩挲著茶盞,若有所思。
大師兄說她中毒的時間不超過十日。
那就是回京后中的毒。
回京后她去過東宮,清河行宮,然后是侯府。
應該不是在東宮中的毒。
若太子指使人給她下毒,今日絕不會帶太醫來為她診脈。
只可能是在清河行宮或者侯府了。
她在清河行宮只停留了一日,中毒的可能性也不大。
而在侯府,她院子里的吃食紅袖一向很小心。
她也很少吃別人給的東西。
只有一次.......
沈初忽然心中微動,吩咐紅袖。
“快,你悄悄再去把大師兄請來,就說我有急事找他。”
“是。”
紅袖剛離開,外面響起孫嚴的聲音。
“小沈大人醒了嗎?”
“醒了,孫統領有什么事嗎?”
“孫某在盤問侯府眾人時,喬姨娘忽然暈倒了。”
聽到喬姨娘暈倒了,沈初有些擔心,連忙去了喬姨娘的院子。
喬姨娘躺在床上,臉色泛白,嘴唇有些青紫,已經是人事不省。
沈初心頭微涼。
喬姨娘也中毒了。
她連忙拿出大師兄留下的解毒丸,捏開喬姨娘的嘴唇,先喂了她一顆進去。
扣著喬姨娘的下巴,直到她喉嚨微微滾了下。
還好,解毒丸咽了下去。
沈初緩緩松了口氣,沉著臉走出去。
她將喬姨娘院子里的丫鬟和仆婦全都集合起來,準備盤問喬姨娘近些日子的飲食起居。
裴淵便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他皺眉掃了一眼院子里鬧哄哄的情形,大步走過來。
“讓孫嚴問吧,半個時辰,所有信息都給你整理出來。”
沈初略一遲疑。
裴淵卻以一種強勢不容拒絕的姿態將她拉到了廊下。
將她按坐在椅子上,皺眉道:
“你自己還是個病號呢,逞什么強?”
沈初沒有推脫,“那就有勞孫統領了。”
裴淵掃了孫嚴一眼。
孫嚴立刻會意,將所有人都領了下去。
裴淵的目光落在沈初有些蒼白的臉上。
問題來了,他要怎么驗證沈初是不是女人?
總不能直接扒他衣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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