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正要問裴淵,身后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
“阿初!”
洛衡與李承宣兩人并肩朝他們走來。
李承宣上下打量著沈初。
“看你的氣色還不錯,看來這幾日在家中休息的很好。”
沈初笑了,“嗯,好吃好睡。”
她轉頭問洛衡,“前兩日韓太醫為我施針時,我將大哥的癥狀說了一遍,請韓太醫出診一趟。
不知大哥這兩日感覺如何?”
洛衡眸光微閃,心情五味雜陳。
那日他怕被疾馳而過的裴淵追上,怕計劃被破壞,便悄悄用驅動內力,故意讓自己冷汗淋漓,裝出腹痛難忍的模樣。
他欺騙了沈初。
但沈初卻還記掛著他,特地拜托韓楓來為他診脈。
雖然先前在心里告誡過自己無數次絕不后悔,但此刻站在沈初面前,洛衡還是生出兩分懊惱。
“韓太醫說沒什么問題,不用吃藥,注意飲食就好了。”
沈初點頭,“那就好。”
李承宣用胳膊拐了下沈初。
“沒想到你竟然會是寧安侯的孫子,沈知府的小兒子。
這么大的事竟然一點風聲都不露,我說你是不是不拿我們當兄弟?”
沈初微笑,“不是故意瞞你們,而是牽扯太廣,不敢亂說,你別介意。”
李承宣癟著嘴,做捧心狀。
“我一直以為我才是你最好的兄弟,結果呢,這么大的秘密你不告訴我,六殿下卻知道你的秘密。
看來在你心里,六皇子才是最重要的啊,阿初啊,你太讓我傷心了。”
沈初神色訕訕。
“不能這么說吧。”
李承宣一臉委屈。
“那好,你說在你心里,究竟是我重要?還是六殿下重要?”
沈初......
“二哥,你什么時候這么幼稚了?連這也要比較?”
話音一落,身后響起低低的冷哼聲。
“是啊,我也好奇呢,在你心里,究竟誰更重要一點呢?”
沈初頭皮一麻,看向立在暗影中的裴淵。
“殿下跟著湊什么熱鬧?”
裴淵眼尾上挑,似笑非笑。
“說說看,誰更重要?只能選一個,嗯?”
尾音帶著淡淡的笑意,如羽毛拂過耳朵一般,令沈初心底涌起一股酥麻。
她看看李承宣,再瞅瞅裴淵,笑瞇瞇地建議。
“要不你倆猜拳?誰贏了誰重要?”
裴淵臉色一沉,淡淡睨了李承宣一眼。
“你敢跟我比重要?”
李承宣渾身一哆嗦,覺得自己剛才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竟然敢挑釁六皇子!
他縮著脖子,閉著眼,毫不猶豫地道:
“自然是殿下你,殿下知道阿初的秘密,我不知道。
可見在阿初心里,殿下最重要。”
裴淵滿意地朝著沈初展眉而笑。
“不用猜拳,答案已經有了。”
沈初.......
不愧是你!
一直沉默的洛衡忽然輕笑。
“若是知道阿初的秘密,就是最重要的話,在阿初心里,我應該是最重要的。”
他撣了撣衣裳,沖沈初眨了眨眼。
“我和阿初之間也有秘密。”
沈初苦笑,“大哥怎么也跟著起哄?”
裴淵雙眸微瞇,看著洛衡的目光多了一絲冷意。
李承宣一臉受傷,“大哥,難道你還知道阿初別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秘密,快說給我們聽聽。”
洛衡拒絕,“既然是秘密,自然不能隨意亂說。”
李承宣大受打擊,“阿初,你究竟有多少不可言說的秘密啊?”
沈初心虛不已,尤其抬眸對上裴淵深邃的雙眸,連忙移開了視線,哄李承宣道:
“洛大哥開玩笑逗你的,你還當真了。”
李承宣一臉狐疑,“大哥你開玩笑的?”
洛衡頓了頓,輕笑,“自然是玩笑話,我其實想問,我們以后該叫你阿初呢,還是叫你阿默呢?”
李承宣一臉不以為然。
“不管阿初還是阿默,和我們結拜的是他這個人,咱們就認準他這個兄弟就是了。”
裴淵卻忽然開口,“沈初。”
沈初茫然,“什么?”
“他叫沈初!”
裴淵并沒看她,丟下一句話,大步往前走了。
留下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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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大朝會上格外的安靜,安靜的表象之下有著掩飾不住的沸然之勢。
朝堂上首屈一指的馮首輔被抓進了飛鷹衛,太子被幽禁東宮。
太子一黨群龍無首,個個猶如掛在懸崖邊的螞蚱一般,惶恐不安又不敢隨便蹦跶。
反之恒王一派的人卻如斗雞一般,個個伸長了脖子,只等著合適的時機,撲向對手咬一口。
這個合適的時機就是今日大朝會上的宣判結果。
督察院左都御史賀正祥率先出列,將整理好的卷宗上呈陛下。
“啟稟陛下,臣已經將馮家父子所犯之罪查證清楚,一切要從十年前開始說起。
那一年,朝野上下都在傳陛下欲立六皇子為太子,同時,馮家又意外得知寧安侯府地下藏著一大批前朝留下來的寶藏。
馮氏父子為了扶持皇后所生的皇長子上位,便定下了一條針對鎮國公府和寧安侯府的毒計。
馮家勾結鎮國公身邊的副將李明,由李明偷出涼州布防圖,暗中傳遞給北戎人,引得北戎入關,血屠涼州。
事后馮氏父子又勾結長沙鹽商江宏志,由他模仿當時的涼州知府沈知行的筆記,誣陷沈知行勾結北戎,陷寧安侯府于不忠不義之地。
這些年來馮家人除了勾結外敵,誣陷忠良,殺人放火,貪昧錢財等諸多惡行,罪大惡極。
一切都已經查證屬實,請陛下發落。”
盡管朝中大臣對此結果震驚萬分,但隆慶帝早就從裴淵口中得知了結果。
因此賀正祥話音一落,隆慶帝就直接宣判了。
“傳朕旨意,將馮氏一族抄家,誅三族,太子受馮氏一族影響,行事不仁,廢其太子之位,幽禁大皇子府。
至于寧安侯府......”
隆慶帝頓了頓。
沈初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隆慶帝沒有停頓很久,接著說:
“朕當年受馮氏蒙蔽,致使寧安侯府蒙受不白之冤,即日起,恢復寧安侯府的爵位。
擇良辰吉日為寧安侯府族人遷葬,朕會命禮部重新沈氏祖墳,重修寧安侯府,重開沈氏祠堂。”
沈初緊緊攥著拳頭,忍不住抬頭望天。
眼淚卻止不住地掉下來。
隆慶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話鋒卻一轉。
“朕雖然顧念你是寧安侯僅存的血脈,但你假冒沈初之名,參加科舉,欺君之罪卻不得不罰。
但念你入朝侯屢立奇功,朕今日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從輕發落你。
來人啊,將沈初拖下去杖責五十,以儆效尤。”
沈初的臉唰一下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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