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倏然抬頭看過來。
“什么時候的事?人怎么樣了?”
金寶大喘了一口氣,“哦,陳家下人發現得早,人被救了下來。
但陳姑娘在家哭著鬧絕食呢,說她既然已經被賜婚,便生是殿下你的人,死是殿下你的鬼。
如果真是八字不合,不能嫁與殿下,她就寧愿去死。”
裴淵臉頓時黑了。
孫嚴小聲道:“這下慘了,咱們私下做了這么多,好不容易陛下有退婚的意思了。
陳姑娘這么一鬧,有太后撐著,陛下定然不會下旨退婚了。
不然豈不是要逼著陳姑娘去死嗎?”
金寶跟著嘆氣,“誰說不是呢,剛才奴才出宮的時候,太后已經帶人去龍泉宮了。
太后去的時候還帶著凈國寺的主持大師去的,說要主持大師親自為陳姑娘批命。
太后娘娘一年去凈國寺禮佛數次,主持大師定然向著她說話啊。
殿下,看來這親事真的退不成了,至少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是退不成了。”
裴淵沉著臉一言不發。
金寶忽然湊上來,興致勃勃地提議。
“殿下,要不咱們去揚州找小沈大人吧?”
裴淵睨了他一眼。
金寶掏出一封信遞過去,“今兒剛收到流風寫來的信,說近日揚州有不少江湖人士出沒。
他打聽到消息,有人暗中出錢要買小沈大人的命。
流風已經在調查了,殿下,小沈大人可能遇到棘手的事了。
反正眼下也不能退親,不如咱們悄悄去揚州找小沈大人吧。”
孫嚴皺眉,“沒有陛下的旨意,殿下怎么離開京城啊?”
裴淵沉默片刻,忽然開口。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孫嚴,你立刻將凈國寺主持進宮批命的事透露給恒王的人。
暗示恒王,這一切都是我與陳家合謀,目的是抬高陳姑娘的身份,拉攏更多的朝臣。”
金寶和孫嚴面面相覷。
“然后呢?”
裴淵微微勾唇,“然后我們很快就能出京去揚州了。”
金寶與孫嚴一頭霧水。
這怎么就能去揚州了呢?
裴淵卻已經轉身離開,“記得讓人散播出去,我今兒下午要去城西查一樁案子。”
午后,宮里傳出消息。
凈國寺主持大師批完命,說陳姑娘命格貴重,福祿齊全,是極為旺夫的命格。
隆慶帝十分生氣,下令將欽天監那位批命的官員仗責三十,并重新命禮部開始挑選婚期。
消息傳出宮,恒王氣得踢翻了椅子。
心腹幕僚提議,“王爺息怒,要打敗這種命格之法,有的是辦法。
比如睿王突然深受重傷,您說陛下還會覺得陳姑娘旺夫嗎?”
恒王一愣,“你的意思是?”
幕僚陰陰一笑,“屬下聽說睿王今兒下午去城西查案。
城西住的人魚龍混雜,什么人沒有?何況睿王統領飛鷹衛,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呢?
這時候若是遇到什么刺客,不也是情理中的事么?”
恒王兩手一拍,眼中怒意散去。
“有道理啊,這個時候若是傳出老六遇刺,深受重傷的消息,豈不是正好打臉了旺夫的說話。
此計甚妙,立刻安排死士去城西.....”
于是,睿王裴淵在城西查案的時候就遭遇到了一波黑衣刺客。
刺客極為兇猛,配置精良,睿王沒有防備,躲閃不及,胸前和大腿各被砍了一刀。
被抬回府的裴淵渾身是血,人事不知。
太醫檢查后,向隆慶帝回稟。
“好在王爺反應迅速,躲閃及時,胸前一刀沒有傷到心脈,但也需要臥床靜養數日。”
“大腿上的傷呢?”
太醫欲言又止。
隆慶帝皺眉,“整個太醫院就屬你最擅長治療外傷,有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太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
“大腿上的傷口有些深,且接近大腿內側,若是調養得當還好,若是調養不好,恐怕會......”
“會怎么樣?”
“恐怕會傷了子孫命脈,以后在那方面可能會......”
隆慶帝雙眸暴凸,“你是說老六又要不行了?”
太醫連忙道:“只是可能,臣一定盡心盡力為王爺調理。”
隆慶帝沉著臉讓太醫退下,又賜了好多藥材,吩咐內侍總管蔡沖親自去睿王府探傷。
“告訴老六,讓他好生休養。”
半個時辰后,蔡沖回來了。
“老六的傷真的很嚴重?”
蔡沖點頭,“胸前的傷口還好,老奴去的時候已經處理好了。
就是腿上的傷口很麻煩,距離那里太近了,血淋淋一片。
老奴只看了一眼,都不敢看第二眼了。”
隆慶帝眉頭緊鎖。
他還記得幾個月前,沈初的馬不小心踢到過老六。
害的老六就不行了幾個月,這才調理好了多長時間啊,這個重要部位又受傷了。
老六這孩子可真倒霉啊。
說到倒霉,隆慶帝突然看向蔡沖,“凈國寺主持不是說陳氏是旺夫之象嘛?
這才定親不到半個月,老六就受了這么大的傷?”
蔡沖垂眸,“命格之事錯綜復雜,老奴也說不好呢,興許陳姑娘能旺其他人,不一定旺睿王呢。”
隆慶帝若有所思,吩咐道:“這樁親事還是容后再議吧,先讓老六好好養傷。”
太后那邊也聽到了裴淵身受重傷的消息,正在與陳閣老商議。
“可能會不行?這要是真的,豈不是讓佳瑩過去守活寡?”
陳閣老點頭嘆氣,“陛下那邊已經下令說婚事容后再議。”
太后松了口氣。
“容后再議好,若是老六真的不行了,那就意味著他絕不會有機會問鼎那個位置。
如此一來,咱們陳家也犯不著還搭個姑娘進去。
佳瑩那邊,你先瞞著點,免得她犯糊涂做出什么傻事來。”
恒王在收到皇帝將婚事容后再議的消息后,高興得差點語無倫次了。
“早知道這招好使,本王就應該剛回京的時候就派人刺殺老六。
不過老六身邊向來防衛森嚴,若不是城西地形復雜,咱們還真不容易得手。
蒼天啊,大地啊,這是哪位死士傷了老六的重點部位啊?
這可真是意外的驚喜,晚上多賞他們些好酒好菜,再賞他們一千兩銀子。”
不同于外面各方的心思詭異,睿王府一片安靜。
打發了前來探病的一波又一波的人,金寶松了口氣,提著包袱溜進了內室。
“殿下,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他滿臉擔憂地看著裴淵大腿上的血跡斑斑,“您那重要部位沒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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