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
紅袖笑嘻嘻地提議，“叫它雞腿兒吧，你看它圓滾滾的，像不像一只肥肥的大雞腿？”
沈初......
高估紅袖了，這丫頭除了吃想不到別的。
貓兒在沈初臂彎中倏然挺起了頭，瞪圓了眼睛看著紅袖，粉紅的嘴兒一掀。
“嗚嗚...嘶嘶...”
這回發出的聲音明顯不同于剛才發出的可愛喵喵聲。
紅袖不可思議地瞪回來，“干什么？嚇唬我啊？”
沈初安撫的撫摸著貓兒，輕聲道：“你不喜歡這個名字？那我們就不叫雞腿兒好了。”
貓兒滿意地躺回沈初懷里。
紅袖十分驚奇，“竟然還要自己挑名字？難道它能聽懂我們說話不成？”
韓楓笑了，“這可是我花了一百多兩銀子買的，養它的人就說這貓通靈性呢。”
沈初見貓兒窩在她的臂彎中，身子圓滾滾的，猶如一只大元寶一般。
“不如就叫它元寶吧。”
紅袖撇嘴，“姑娘你起名的功力和我八斤八兩吧，我那個雞腿兒是吃的。
你這元寶是錢財，你就說這倆有什么本質上的區別嗎？”
話音一落，貓兒卻揚起腦袋在沈初身上蹭了蹭，發出一聲溫柔的低叫。
“喵~”
紅袖......
沈初笑了，拍了拍貓兒的腦袋。
“看來你很喜歡這個名字，那我們以后就叫元寶了。”
紅袖瞪著元寶，一臉恨鐵不成鋼。
“叫什么元寶啊，聽著就像叫發財似的，叫雞腿多好啊，還能填飽肚子。”
元寶：“嗚嗚~”
“哼，沒想到你是一只如此俗氣的貓。”
沈初笑瞇瞇地看著紅袖和元寶大眼瞪小眼，轉頭問韓楓。
“大師兄怎么想起給我買只貓了？”
“逗你開心啊，看你最近總是悶悶的，還要忙著查案子。
這么下去，你本來就沒長多少肉，孩子能長好？”
沈初鼻子酸酸的，原來大師兄將她的悶悶不樂都看在眼里。
“多謝大師兄。”
韓楓揉了揉她的腦袋，“和大師兄客套什么。”
有了元寶逗樂，沈初的注意力被分散了，這幾日因為思念裴淵所帶來的悶悶不樂，洛衡質問帶來的煩躁都散去不少。
以至于到了半下午才想起來吩咐紅袖，“你去找找三師兄，讓他今晚回來一趟，交流一下案情。”
凌策此刻正在同蔣知府聊天喝茶說案子。
蔣知府倒了杯茶遞過來，滿臉唏噓。
“連著兩個月失蹤了這么多人，不瞞小沈大人，我這兩個月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急得我滿嘴都是泡啊，如今好了，案子破了，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凌策摩挲著茶盞，“蔣大人覺得如今案子算是破了嗎？”
蔣知府往前湊了湊身子，壓低了聲音。
“大人今日也去審過趙氏和胡三了，他們對犯案的過程供認不諱。
胡三也承認是自己暗中砸傷了刑部侍郎大人，這案子如今也算是人證物證俱全，自然可以結案了。”
凌策似笑非笑的看著蔣知府。
“蔣大人長了一雙好眼睛啊，目光深邃，炯炯有神。”
“啊？”蔣知府一臉茫然。
說案子呢，怎么話題突然扯到他的眼睛上去了？
不過畢竟是夸贊他的話。
蔣知府笑呵呵的自謙，“小沈大人謬贊，下官這雙眼睛.....”
沒等他自謙完，凌策搖頭嗤笑。
“唉，好好的一雙眼睛，為什么非要裝瞎呢？”
蔣知府......
原來不是夸他啊。
這個小沈大人說話怎么這般刻薄，明明前兩日還挺客套的。
凌策冷聲道：“失蹤的二十個姑娘都還沒找到呢，你讓本官結案？
你這不明擺著裝瞎嗎？就眼下這種形勢，你讓本官結案，那些失蹤姑娘的家屬怎么交代？
蔣大人，是本官傻，還是你傻？”
蔣知府臉上的笑有些皸裂。
“是，按照衙門辦案的正常程序來說，找到那些失蹤的姑娘們，方才能算結案。
可是小沈大人啊，你也看到趙氏的供詞了，她只是收錢把人運送到船上。
這些姑娘們被賣往哪里，她一概不知。
這茫茫天下，要到哪里去尋人啊？還是尋二十個人啊，總不能一日找不到人，一日就不結案吧？
下官也是為小沈大人著想啊，聽說陛下只給了你一個月的時間。
這要是到期不能結案，萬一大人被治罪的話.....”
凌策挑眉，“為我著想？”
蔣知府一臉誠懇地點頭。
凌策笑了，拍了拍胸脯。
“原來是為我著想啊，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蔣大人不想查清案子真相呢。”
蔣知府干笑。
“哪能呢，若下官不想查明真相，就不會主動上書奏請陛下了。”
凌策漫不經心的撣了撣衣裳，站起身來。
“那就好，既然蔣大人同我目標一致，那就等本官好好調查一番吧。”
“可是.....”蔣知府欲言又止。
凌策卻擺擺手，直接離開了。
蔣知府望著他的背影，神色復雜難辨，許久悠悠嘆息一聲。
“到底是年輕人啊，不撞得頭破血流是不知道回頭的，罷了！”
凌策離開蔣知府的值房，回到府衙為他收拾出來的新值房，臉頓時就垮了。
學著小師妹的樣子，和這些官場老油條打太極，簡直別扭死了。
以他的性情，行不行一句話，不行就比武見真章。
扯什么嘴皮子。
他揉著脖子準備放松筋骨，恢復自己原本的身材。
身后忽然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
“小沈大人，你脖子不舒服嗎？”
凌策頓時毛骨悚然，嚇得剛松開的脛骨倏然又縮了回去。
轉頭看到李安寧坐在靠窗的榻上，正笑盈盈地望著他。
“你...你什么時候進來的？怎么跟貓似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李安寧一臉無辜，“我早就進來了，是你回來的時候沒察覺到我在。”
“不可能，我武功那么好，怎么可能察覺不到屋里有人？”
李安寧一臉疑惑，“你什么時候武功那么好了？”
凌策心頭一跳。
差點忘了，他現在臉上貼著人皮面具呢。
他現在是沈初，沈初的身手可沒有他的好。
他抿了抿嘴，強行轉移話題。
“你來找我有事？”
李安寧背著手走過來，隔著桌案笑盈盈地看著他。
她穿了一襲大紅衣裙，腰間別著一根長鞭，眼神明媚清澈又帶著炙熱的熱情。
凌策一時有些招架不住，嘴再一次比腦子快了一步。
“有話就說，你能不能別每次看到我，就像狗看到肉骨頭的眼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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