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狐疑地打量著凌策。
“你不會是害怕算賬,不愿意陪著她算賬,所以才沒事找事做,故意在門口找我茬吧?
倒也不奇怪,看你這樣子,腦子看起來確實不太靈光,算不明白賬,也是有情可原的。”
這話對凌策簡直直擊凌策要害。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他頓時就黑了臉,“裴老六,你別胡咧咧,誰說我算不明白賬的?
我是因為你來了,我怕你打擾小師妹才來門口攔著你的,不然我此刻正在里面算賬算得熱火朝天呢。”
撲哧。
旁邊老神在在坐在門口繡花的韓楓沒忍住笑了。
他挑眉笑吟吟地撇了一眼大言不慚的凌策。
臉呢?
凌策挺著胸膛,直起腰板。
臉不要了,反正此刻頂著的也是阿初的臉,他沒什么心理負擔。
凌策冷著臉哼哼。
“反正小師妹現在忙著呢,你休想見她,你先交代一下你那私藏的嬌吧。”
裴淵捏了捏額頭,“什么私藏的嬌?我沒有私藏的嬌,人已經離開揚州了。
我也會盡快趕回京城,對此事做個了斷,所以在回京之前,想見阿初一面。”
凌策哼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裴淵上前一步,“我現在能見阿初了嗎?”
凌策還是有些不想讓開。
自從他對上裴老六,總是他不停地吃癟,難得有一次他能拿捏裴老六的時候。
他怎么可輕易放過?
清了清嗓子,凌策正要提一下放肆的要求。
裴淵忽然高聲道:“李姑娘,你怎么過來了?”
凌策下意識站直身子,朝前方望過去。
哪里有李安寧的影子?
身邊人影一閃,裴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身進了屋。
砰。
一聲巨響,房門從里面關上了。
凌策氣得直跳腳,“該死的裴老六,你給我滾出來。”
隨后是韓楓哄勸的聲音。
“說了這么久,你不累嗎?走了,先去喝點茶潤潤嗓子。”
凌策罵罵咧咧被韓楓拖走了。
外面總算清凈下來。
裴淵轉頭看向正伏案疾書的沈初。
外面的動靜,沈初都聽到了。
她一邊寫出剛算好的賬目,一邊笑著道:“我兩位師兄都是為我好,擔心我,你別和他們真生氣。”
裴淵嗯了一聲,“我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沒和凌策真的動手。
沈初放下毛筆,正準備揉揉有些發酸的手腕。
下一秒,裴淵的大手就伸了過來,捏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力道適中,每一下都按壓在腕部的穴位上,沈初頓時感覺到手腕的酸痛緩解很多。
“算這么多賬,累壞了吧?”裴淵掃過案頭上擺著的厚厚一摞賬本。
旁邊地上的兩只箱子里碼放的也是賬本。
看到要算這么多張,他不由心疼壞了。
“你歇會兒,我幫你算一會兒。”
說罷,不等沈初說什么,他修長的手臂伸到沈初腋下,輕巧將她抱了起來。
裴淵坐到太師椅上,然后將沈初放在了自己腿上。
沈初從來沒有側坐在一個男人腿上過,當下臉一熱,就想跳下來。
“別動。”
裴淵雙臂圈住她,“乖,別動,我幫你算賬。”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仿佛羽毛一般刷過沈初心頭。
沈初心尖顫了顫,一股熱意從脖頸間泛起,一直延伸到耳朵后。
她被裴淵圈在懷里,鼻翼間充斥的都是他身上清冽好聞的雪松香。
她心跳加速的同時,又覺得莫名的安心和舒適,便輕輕靠在裴淵的肩頭,看他處理起賬本來。
裴淵見她突然安靜下來,嘴角微勾,低頭親了親她,說了一聲:“乖。”
本來只是想蜻蜓點水的一吻,誰知沾上沈初的雙唇后,便有些沉溺其中。
他緊緊擁著沈初,兩人呼吸糾纏,忍不住親得越來越深。
直到沈初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裴淵才松開了她。
被滋潤過越發紅潤的雙唇微張,用力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她忍不住嬌羞地捶了捶裴淵的胸口。
“不是說要幫我算賬嗎?還不趕快算?”
裴淵笑得極為饜足的大狼狗,寵溺道:“好,算,這就算。”
他一手拿賬本,一手執筆,認真看起賬本來。
沈初靠在他懷里,慢慢調整好呼吸與心跳聲,低頭一看,不由驚訝的挑眉。
這么片刻的功夫,裴淵竟然已經算完了兩頁。
算得這么快?
再仔細一看,發現裴淵竟然沒有用算盤,每一行的數目,他搭眼一算,竟然就直接寫數字了。
她默默將裴淵算過的數字核算了一遍,發現竟然沒有一個算錯的。
“你算賬竟然不用算盤么?”
面對她驚奇的詢問,裴淵一邊在賬本上寫著數字,一邊挑眉。
“這很奇怪嗎?我很小就不用算盤啊。”
沈初激動地一把握住他的手,“你精通心算之學?你跟誰學的?”
聽出她聲音里的激動之色,裴淵放低頭看了她一眼。
“這是心算之學?我從小就會啊,沒有和任何人學過。”
沈初咬了咬嘴唇,突然有些悵然若失。
裴淵察覺到她的情緒,放下毛筆,低聲問:“這算法有什么不妥嗎?”
沈初搖搖頭,扯了扯嘴角。
“所謂心算之學,其實是一種計算的簡便方法,但卻不是世人都會的方法。”
她和她的師兄師姐都會,是因為小時候跟著師父學的。
師父曾說過這種心算方法,除了她之外,這個世上幾乎沒有人懂。
能懂的,算賬很快的都是十分有計算天賦的神童。
偏巧,她就認識這樣一個神童。
陸湛,她的湛哥哥。
可是裴淵為何也會這種算法?而且他還說自己從小就會?
裴淵聽了沈初的描述,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你說我表哥陸湛也從小就會心算之學?”
沈初點頭,“沒錯,湛哥哥在五六歲的時候就展現出了驚人的計算天賦。
有一次鎮國公府宴客,有人故意為難國公伯伯,出了幾道很難的術算題。
其中有一道是這么說的,說今有垣厚五尺,兩鼠對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問:何日相逢?”(出自九章算術)
“當時在場的人就沒有一個人能算得出來,出題的人正嘲笑國公伯伯的時候,湛哥哥站了出來。
他那個時候還不到六歲吧,就背著小手一臉淡定的說:三天。”
沈初想起陸湛的往事,眉眼彎彎,滔滔不絕,一時沒注意到裴淵越來越怪異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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