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狀元郎她千嬌百媚 > 第417章 不想懲罰也得懲罰,你的命最珍貴
  景王的笑聲并不高,但那種明晃晃的嘲弄,卻讓人十分不舒服。

  隆慶帝抿了抿嘴,“景王笑什么?”

  景王站起身來,修長的眉毛微微一挑,似笑非笑。

  “在我們南越,新科狀元女扮男裝,與皇子暗中勾搭,欺瞞君王。

  定然要被拉到菜市口砍頭的,沒想到大魏皇帝陛下這般仁慈。

  在來大魏之前,皇兄還特地囑托我,讓我來到大魏好好學習大魏的治國之道,聽聞大魏向來法度森嚴,治國有方。

  現在看來,嘖,不學也罷。”

  這話里的挑釁意味太明顯,瞬間就讓隆慶帝臉色大變。

  同樣臉色大變的還有裴淵。

  沈初剛才上殿的時候,他看到沈初披的大紅色鑲金緞面對襟披風,心里就隱隱有了猜測。

  披風上的狐貍毛是他去年親手打的一只白狐身上剝下來的。

  皮子也是他親手削制好,送給父皇的。

  后來父皇讓做了一件披風,但卻沒有賞給任何人。

  父皇讓蔡沖親自去接沈初,不僅帶了禁衛軍,還帶了這樣一件披風。

  他隱約猜到父皇應該已經知道了阿初的身份,卻不知為何沒有揭穿。

  所以他在賭,賭父皇今日不會重罰他和阿初。

  多半是皮肉之苦,所以他想將所有罪責攬下,不想讓阿初受責罰。

  但現在景王一番話,直接將是否處罰他們與大魏治國是否有方聯系在了一起。

  父皇不想懲罰也必須得懲罰他們了。

  恒王卻高興得差點跳起來,看向景王的目光忍不住帶了兩分欣賞與柔和。

  這位南越的景王一定是神仙派給他的幫手啊。

  雖然不知道景王為何要幫著他說話,但沒關系,只要今日把老六和沈初處置了就行了。

  本來他還苦于要裝作兄弟情深,不好直接讓父皇處置老六和沈初。

  現在好了,景王這幾句話瞬間就把火拱起來了。

  若是不處置沈初和老六,就代表大魏法度不嚴,治國無方啊。

  還比不過南越一個西南小國。

  恒王暗暗向楊大人,安定侯等人使了個眼色。

  眾人立刻跪地請求。

  “陛下,我大魏向來以法立國,今日若不處置沈初和睿王,難以令天下人臣服啊。”

  “沈初和睿王當斬啊,陛下。”

  “不可讓沈初和睿王壞了朝堂綱紀啊,求陛下將二人斬首啊。”

  李承宣,周俊,賀正祥,威武候等人則紛紛幫沈初和裴淵求情。

  一時間大殿內滿是爭吵之聲。

  偏偏在這時,景王又一聲嗤笑。

  “大魏皇帝陛下,這件事不應該您圣心獨斷嗎?還是說你們大魏臣子可以隨意左右皇帝陛下的決定?”

  隆慶帝面沉如水,一拳重重拍在了桌案上。

  “都給朕閉嘴。”

  大殿內頓時安靜下來了。

  隆慶帝捻了捻胡須,冷聲道:“沈初與睿王.....”

  “噗。”

  沈初終于用內力沖破了穴道,吐出一口血來。

  “阿初。”

  裴淵臉色一變,伸手扶住她,“你怎么了?”

  沈初卻一把推開他,撲通跪在了地上。

  “陛下,一切都是沈初的錯,與睿王無關,是沈初為了替寧安侯府討回公道才隱瞞了身份。

  沈初愿意接受任何懲罰,求陛下看在睿王一向忠心耿耿的份上,對睿王寬恕一二。”

  她一邊說,一邊重重磕下頭去。

  不過片刻,額頭就一片紅腫。

  她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仍舊用力磕下去,一邊磕,一邊喊道:“沈初求陛下開恩。”

  “阿初。”裴淵一把拉住她,不許她再磕下去。

  “父皇,是我的錯,你處罰我.....”

  “夠了!”隆慶帝怒不可遏,“朕不想聽你們兩個任何的辯解。

  來人啊,沈初欺君罔上,罪不可恕,立刻打入死牢。

  六皇子裴淵,知情不報,等同共犯,立刻削去飛鷹衛統帥和五城兵馬司使職務,拖下去杖責五十。”

  “父皇。”

  “陛下。”

  隆慶帝一把將奏折掀翻在地,雙目中怒火高漲。

  “還愣著干什么?來人啊,立刻給朕拖下去。”

  說罷,又惡狠狠瞪著要跳起來的李承宣。

  “你們幾個,誰再敢求情一句,等于同犯,朕把你們一同關入死牢。”

  “關就.....”李承宣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

  周俊一把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四名禁衛軍走到裴淵和沈初面前。

  “睿王,小沈大人,請吧。”

  沈初手指輕顫,白著臉深深看向裴淵。

  她向來冷靜機智,但今日發生的事太過突然,一下子打破了她所有的冷靜。

  皇帝讓蔡沖來接她的時候,特地讓人送上了大紅披風。

  還說:“陛下交代了,今日天氣嚴寒,特賜小沈大人披風御寒。”

  她看著那件將她身形完全遮擋的披風,隱約猜到了隆慶帝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皇帝已經知道還有意幫她遮掩,她想著這趟進宮便不會有事。

  誰知道還是發生了意外。

  景王短短兩句話,就讓陛下將她們一個關入死牢,一個削職杖責。

  此刻她反而拿不準皇帝的心思了。

  “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裴淵幫她系緊身上的披風,低聲在她耳畔道。

  沈初閉了閉眼,壓下眼底的酸澀,輕輕點了點頭。

  “六哥,你別做傻事。”

  她擔心裴淵為了她犯傻,就想剛才一力承擔罪名的樣子。

  裴淵勾了勾唇,眼底滿滿都是她的影子。

  “乖,顧好自己,記住,什么都沒有你的命珍貴。”

  說罷,他深深看了兩名禁衛軍一眼。

  兩名禁衛軍莫名打了個寒戰,就連聲音都輕了兩分。

  “小沈大人,走吧。”

  沈初深吸一口氣,跟著禁衛軍往外走。

  路過景王身邊,擦肩而過之時,她忽然頓住,轉身看向景王。

  “景王殿下,敢問為何非要置沈初于死地?”

  景王斜靠在椅子上,蒼白的手指把玩著一只酒杯。

  他淡淡睨了沈初一眼,薄唇緩緩吐出兩個字。

  “好玩。”

  沈初一窒,忍著怒氣,接著問:

  “沈初先前是否見過閣下?可曾有任何得罪之處?”

  “不曾見過,亦不曾得罪過。”

  沈初眸光微閃,抬眼細細打量起景王的樣子。

  片刻,忽然壓低聲音道:“那便是我師父見過,我師父得罪過閣下?”

  景王握著酒杯的手倏然青筋直露,眼中的冷漠瞬間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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