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能算。小子，我這若是真劍，你十根手指已去了八根。”風清揚明顯不服氣。
石天面色古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練了外功？一身銅皮鐵骨，堅不可摧，隨便你刀劈斧鑿也不能傷我分毫，何況區區劍刃？”
風清揚眼皮微微一跳，好像聽見什么天大的笑話般，哈哈笑道：“小子，你想得太多了。幾十年前，華山前輩們也曾有過這般爭論，那時他們也只考慮劍招繁復和內力精純，從沒想過外功可防刀劍一說。”
“幾十年前？”石天故作猶疑道，“我看過華山名冊，老頭你難道就是風清揚？”
不等回答，他繼續道，“傳聞風清揚有一手‘獨孤九劍’，傳自前朝神雕大俠，其上可追溯到江湖奇人獨孤求敗。聽說此劍法破盡天下兵器，其中可有‘破甲式’？”
風清揚眼皮再跳，仔細打量著石天，說道：“小子，你到底是誰？怎么會知道這些江湖秘辛？老夫從未對人說起過獨孤九劍個中詳情。”
“我的身份是華山派派中秘密，不好隨隨便便告訴旁人，老頭你若想知道，可以華山前輩的身份去問岳老師，想必他不敢不說。”石天沒耐心再解釋一大堆，干脆推給岳不群。
風清揚哼了一聲：“免了，老夫不問也罷。不過你說獨孤九劍沒有‘破甲式’，乃小兒之語，你可知獨孤九劍精要所在？”
“略知一二。”
“呃……”風清揚正等著石天回答“不知”，好順著話頭接下去，看看這小子悟性如何，結果對面不按套路回答，弄得他現在不知該說什么了。
“你且說說，我聽一聽。”老頭久歷江湖，這點耐心還是有的，他也想聽聽石天有什么見解，畢竟先前一番比試中，對方已經有些摸到門道的樣子了。
“傳聞神雕大俠在一處山谷中尋到獨孤求敗的劍冢，內有幾把藏劍，劍旁有刻石字跡。”石天以典故入手回答，“其一為凌厲剛猛之利劍；其二為難以操控之軟劍；其三為大巧不工之重劍，我想這便是獨孤求敗前半生的劍道境界吧。另有一言道：四十歲后，不滯于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自此精修，漸進于無劍勝有劍之境。
“想必獨孤九劍的精要就在‘無劍勝有劍’這五個字上吧？”
風清揚默然無語，他其實是想給華山派留個傳承來著，見這小子性情不錯，人也靈動，才隨口問幾句，結果得到這樣的回答。
相當于我問你1+1等于幾，你給我整出一套“陳氏定理”來了……
“若按你這樣的說法……”風清揚沉吟一會兒，嘆息一聲道，“我也不知是對是錯了。單以‘無招勝有招’之境來說，我自問二十年前便已達到，但草木竹石均可為劍，還差得遠吶。”
原著中令狐沖用“料敵機先”四個字回答了“獨孤九劍”的精要，喜得風清揚差點當場化身華山猴子，上躥下跳；現在石天一口道破劍法源頭，反倒讓風清揚陷入了惆悵——“這玩意兒我學得對不對啊，會不會給人教錯了呢”……
“要按我說嘛，至少有三種方法可破獨孤九劍。”石天慢悠悠道。
風清揚眼睛一瞪：“胡吹大氣，我進入無招境界以來，已窺得無上劍法，自問一生之中僅遇三位敵手，卻也不曾見他們有過破解獨孤九劍之法。你開口便說有三種方法，如何叫人信得。”
石天笑著擺擺手，說到：“我知你急，但你莫急。聽我慢慢道來，其一乃盤外招，劍是由人使的，若將使劍之人變成瞎子聾子，這劍法不就破了么？”
風清揚搖頭道：“此乃妄言，劍法一旦施展，無人能夠近身，誰能讓我變成瞎子聾子？”
“我知道你不信，不過我可以證明。”石天翻手掏出一副墨鏡來，“你先戴上試試。”
宋明時期已有名為“叆叇”的工具，跟眼鏡差不多，風清揚一看就知道怎么戴，他接過來，遲疑地戴上，只覺得剛才還是白日天光，現在卻隔了一層深深暗色。
“看好了。”石天說道，想了想，又補充道，“也別盯得太專注。”
一顆閃光彈隨手拋出。
“嗡……”
風清揚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什么都看不見了，緩了幾個呼吸，才重新看見東西，眼角早有受刺激不自主流下的淚水。
“如何，劍法能擋得住光么？”
“這……”風清揚摘下墨鏡，用衣袖擦過面頰，聽到石天提問，不得不回答道，“確實是盤外招，不算爭斗之法。不過，此物從未聽聞，并非過去所有。”
石天笑呵呵道：“當然。但我既然拿了出來，你便不能否定世上有此法破你劍術。何況，今人不必不如古人，后人不必不如今人，萬一日后還有更可怕的東西出現，見不著對方人影就著了道，你劍法再好，又能如何。”
風清揚想了想，點點頭。他出身劍宗，本就是心思靈活之輩，不迂腐守舊，自然聽得進道理。
“其二么，便是我方才所說，銅皮鐵骨，金剛不壞。不管你使的什么劍法，我動一動算我輸。”石天接著道。
這話若是剛才說，風清揚絕對嗤之以鼻，現在被閃光彈來了一下，他也吃不準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華山弟子到底是什么路數，不敢輕易否定。
“按你所說，如此對手，與山石無異，鐵劍卷刃也無建樹。”風清揚說到，“可人人皆父母所生，豈能硬如山石？”
石天沒有說話，從背后摸出一把精鋼長劍，隨手遞給風清揚。
風清揚眼皮一跳，也不問這么長的東西是從后面什么部位拿出來的。隨手接過，揮舞一個來回，催動內力傳入劍身，發現這的確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劍，材質堅韌，重心完美。
他不解其意，見石天伸手問他討劍，又遞了回去。
“看好了。”石天以胸膛抵住劍尖，手中發力，還不等風清揚大呼阻止，精鋼劍竟然寸寸斷裂，劍身碎片迸得四處飛濺，有的甚至在飛旋途中切斷了一旁的草木樹枝，而他的胸口卻一絲血跡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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