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芳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
在普通人眼中，城市中案件頻頻發生，失蹤了不知多少人，而警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可以說是毫無作為，現在是人人自危。
公立幼兒園早已關門大吉，因為萬一學校里面的孩子出現了什么問題，這個責任沒有人愿意承擔，反正也是公立幼兒園，不可能倒閉。
而赤縣凱旋幼兒園是一個私立幼兒園，對于整個赤縣的私立幼兒園而言，沒有生源，也就意味著倒閉，更意味著在其中的工作人員要失業。
在這個年代，失業代表著什么已經不用贅述。
如今赤縣內，公立學校早已關門，一部分財大氣粗的私立學校或許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也已經停業。
而剩下的學校則是一頭霧水地看著不斷退學的學生心中慌亂不已。
赤縣凱旋幼兒園也迎來了退學狂潮，如今學校內剩下的學生也就十來個，張芳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生怕董事長一怒之下把她擼下來。
針對這個問題，她也不是沒有作出補救，她讓老師們出去招生遞推，為了開源節流，她甚至不給老師們加班費……
陳昊是知道這一切的，因此他也不是沒有提醒過她不要讓老師們晚上出去，可惜已經急昏了頭的張芳并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遞推的效果可以說毫無作用，因為現在一到了晚上，大街上那是冷冷清清，人影都很難見到一個，她遞推給誰？
無奈之下，張芳只能把主意打到陳昊身上。
陳昊在赤縣不大不小也是一個名人，因為這家伙從警局里面拿到的勛章很多，上過不少次電視，出門買個菜都有人遞煙給他。
在張芳看來，如果陳昊跟著他們一起遞推，應該能夠忽悠到不少新生。
可惜陳昊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加班費有沒有？”陳昊斜眼盯著她。
“啊這……”張芳支支吾吾道:“現在學校的情況不是很好，這一點你也應該知道，大家都是學校的人，學校就是咱們的家，等情況好了該有的一定會有……”
“那我不去……”陳昊嘴角一撇:“老子身上這兩個字怎么念不用我教你吧？你讓一個保安給你招生？你有沒有搞錯？”
張芳被他說得有些惱羞成怒:“陳昊，你怎么能這么自私？現在學校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你難道想把大家的鍋砸了？”
“鍋？什么鍋？”陳昊氣笑了:“是我砸鍋，還是你把鍋蓋起來不讓大家吃飯？別忘了，董事長就在上面呢，你怎么不問問他的意思？董事長都沒說什么，你就在這道德綁架我？”
“陳昊！”張芳被他說到了痛處，現在學校這種情況，她躲著李希夷還來不及，哪敢去問李希夷？她的聲音尖銳了起來:“你不要忘了，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是誰收留了你！是學校！”
“那就看在學校的面子上，我最后提醒你一次！”陳昊盯著張芳那雙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雙眼:“不要再讓老師們晚上出門了！”
“不出門你給我變出一些學生來嗎？”張芳罵道:“你這個白眼狼！你就是見不得學校好！”
陳昊冷哼一聲，懶得再理會這個已經開始胡攪蠻纏的女人，轉身進入了保安室，眼睛死死地盯著監控。
“他什么態度！真以為我不敢開除他嗎？”張芳氣得不行，聲音也大了起來。
在她身邊的財務老師趕緊勸道:“園長，你跟他置什么氣，他一個保安，他懂什么？消消氣，消消氣……”
“什么人啊！說他白眼狼還真沒有說錯！”張芳怒罵道:“干的最少，拿得最多不說，吃得也是最多！需要他出力，他就躲起來！不行！我要去找董事長，咱們學校不能有這種混吃等死的人！”
財務老師猶豫了一下:“現在學校這種情況，董事長估計也在氣頭上呢，園長你還是不要去觸他的霉頭了……”
張芳深吸了一口氣:“你說得對，現在我不能去找董事長，居然我就成替罪羊了……”
說著，她冷笑了一聲:“陳昊以為這樣就能拿捏住我了？真是做夢！”
“我在教育行業磕磕碰碰幾十年了，什么場面沒有見過？”
“給我等好吧！”
……
大約在下午五點的時候，學校里面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家伙。
張芳將全體教職工集中在了一個教室里面，就連廚房阿姨也沒有放過。
“這位是省城里面非常有名的招生專家！”她語氣高昂地說道:“曾經創下一個星期招生100名的記錄，在我們這個圈子里面特別有名……”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滿臉不耐煩的陳昊，語氣中有一絲得意:“這可是我專門請來給大家講課的專家！大家可不要辜負我的好意！”
“下面，有請呂老師為我們講課！大家歡迎！”
臺下沒人鼓掌，大家都把目光看向坐在第一排的陳昊。
見到這一幕的張芳臉色一陰。
陳昊手中把玩著一支鉛筆，目光不善地看著這個西裝革履的家伙。
這家伙表情略微有些尷尬，與陳昊對視了一眼后，立馬將目光移開，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保安的目光讓他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咳咳……大家好，我叫呂雷，大家可以叫我呂老師……”
在尷尬的氣氛中，他呂雷干咳一聲，以一種高昂的聲音說道:“其實招生并不難，我與張老師聊過一些，發現大家還在使用遞推這種比較原始的方法，效率低不說，還會讓老師們感覺丟了面子……”
“現在呢，咱們早已進入互聯網時代，咱們招生也應該與時俱進，使用互聯網的方式，就可以做到又快又便捷……”
“咱們招生啊，其實跟營銷差不多，最重要的就是表現出自己的價值，只有把價值表現出來，才能讓家長心甘情愿地把孩子送到咱們學校來……”
“……”
不得不說，這家伙的口才還是挺不錯的，三言兩語之間，就把一眾教職工的注意力拉到了他的身上。
看著教職工們臉上的表情，張芳臉上的表情更加得意了。
“一萬塊錢請來的專家就是不一樣！哼，陳昊，你一個保安也敢跟我作對？等大家嘗到甜頭，把你孤立起來，我看你要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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